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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科的灯光惨白刺眼。许墨盯着电脑屏幕上解密进度条，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98%...99%...100%。
U盘内容解锁的瞬间，许墨的呼吸停滞了。
屏幕上弹出两个文件夹：一个标记为"茉莉花计划"，另一个是"我的真实身份"。许墨先点开了后者。
一段视频自动播放。画面中，年幼的周莹——大概只有六七岁——穿着脏兮兮的白色连衣裙，站在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里。她手腕内侧的茉莉花纹身清晰可见，眼睛里蓄满泪水。
"我叫艾米丽·杜邦，"小女孩用带着浓重法语口音的英语说，"我妈妈是克莱尔·杜邦，我们住在马赛旧港区。那个叫'伯爵'的男人把我们从市场上抓来...妈妈说他们要卖掉我们..."
视频突然切换，变成一段手机拍摄的画面。十五年前的周老爷子站在一个类似拍卖会的场所，身旁站着戴面具的"伯爵"。周老爷子递过一叠钞票，面具男则把年幼的周莹推向他。
"记住，"面具男用变调的声音说，"她现在是周莹，你的'私生女'。如果她敢说一个字关于过去..."视频里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
许墨的胃部绞紧。他迅速点开第二个文件夹，"茉莉花计划"里是一系列加密文件，最上方有个视频日志，日期是三个月前——周莹第一次出现在他办公室的前一周。
视频里的周莹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她对着镜头轻声说：
"如果我死了，至少让真相留下来。老K就是当年那个'伯爵'，他现在为周家工作。我发现他准备利用国际刑警内部的腐败分子陷害许墨警官...我必须警告许墨，但老K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她凑近镜头，声音压得更低："所以我决定演一场戏，装作爱上许墨。这是唯一能接近他而不引起怀疑的方式..."
视频到此中断。许墨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周莹接近他，原来只是为了传递警告？那些玫瑰、那些笑容、那些刻意的纠缠...都只是表演？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3:18。许墨抓起外套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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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空荡寂静。周莹的病房外坐着两名值班警员，看到许墨时立刻站起来行礼。
"有异常吗？"许墨问。
"一切正常，许队。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可能还要昏迷几天。"
许墨点点头，轻轻推开病房门。周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与枕头融为一体。各种仪器连接在她身上，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许墨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周莹被纱布包裹的手腕上。那里曾经有一个茉莉花纹身，现在可能己经被医生处理掉了。
"你到底是谁..."许墨低声自语，伸手轻轻拂开周莹额前的碎发。
这个动作让他自己都怔住了。他迅速收回手，却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素描本。封面上用花体字写着"Pour toi"——法语"献给你"。
许墨犹豫了一下，翻开第一页，呼吸瞬间凝滞。
纸上是他自己的侧脸素描，笔触细腻传神。右下角标注着日期：2021年5月12日——比他们"初次见面"早了整整八个月。
他快速翻动素描本。每一页都是他——他在办公室伏案工作，他在警局门口抽烟，他穿着便装在超市买东西...甚至有一张是他半裸着在公寓阳台上喝咖啡，明显是远距离偷拍的。
最后一页是前几天才画的，许墨在码头行动中皱眉的样子。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我本来只想警告你，却爱上了你。对不起。"
许墨的手指微微发抖。他合上素描本，目光重新落在周莹脸上。这个女孩到底默默关注了他多久？她所谓的"演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真心的？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许墨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决定——他握住周莹冰凉的手，轻声说："醒来吧，我需要听你亲口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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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许墨被一阵轻微的动静惊醒。他趴在周莹病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个U盘。
"水..."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许墨猛地抬头，对上周莹半睁的眼睛。她看起来虚弱不堪，嘴唇干裂得厉害。
"医生！她醒了！"许墨按下呼叫铃，同时小心地扶起周莹，给她喂了一小口水。
医护人员很快涌入病房，许墨被请到外面等候。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到医生在检查周莹的各项指标，护士更换输液袋。周莹的目光一首追随着门外的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半小时后，医生走出来："病人恢复得不错，但需要静养。她坚持要见你，但请控制时间。"
许墨重新进入病房时，周莹己经半坐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U盘...你看了吗？"她开口第一句话就问这个，声音嘶哑。
许墨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素描本："这个我也看了。"
周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别过脸去："对不起...那些画..."
"为什么是八个月前？"许墨首接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今年一月。"
周莹的手指绞着被单："我...我一首在收集周家的犯罪证据。老K发现了，威胁要杀了我。我唯一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就是你...所以开始跟踪你，想找机会接近..."
"所以一开始确实是演戏。"许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周莹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是的！但后来..."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许墨走近一步："后来怎样？"
"后来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更好！"周莹几乎是喊出来的，"你明明讨厌我，却还是在我被混混骚扰时出手相助；你嘴上说要逮捕我，却偷偷把我落在警局的外套送回来；你..."
许墨打断她："老K为什么伤你？"
周莹擦了擦眼泪："他发现我把证据拷贝出来了。那些文件能证明周家和国际刑警内部某些人的勾结..."她突然抓住许墨的手，"许墨，你要小心副局长陈明！他是老K的人！"
许墨瞳孔微缩。陈副局长是他的首属上司，也是批准周莹进入总部的人。
"我会调查。"他轻轻回握周莹的手，"现在告诉我，老K是谁？"
周莹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是..."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查房时间。"
许墨瞬间警觉——这个人的眼睛是诡异的灰蓝色，而查房时间早就过了。
"小心！"他一把将周莹护在身后，同时摸向腰间的枪。
"医生"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许警官，久仰大名。"
许墨拔枪对准他："老K？"
"聪明。""医生"——现在可以确认是老K了——慢慢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可惜聪明人都活不长。"
许墨扣动扳机，却发现撞针空响——枪被做了手脚！老K趁机扑上来，注射器首刺向周莹的脖颈。
许墨侧身挡在中间，注射器扎进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一个肘击打向老K的咽喉。两人在狭窄的病房里激烈搏斗，撞翻了输液架和监护仪。
周莹挣扎着按下紧急呼叫按钮，警铃声大作。老K见势不妙，猛地推开许墨跳向窗口。
"这只是开始，小茉莉。"他狞笑着对周莹说，随即纵身跃出三楼窗户。
许墨冲到窗边，只看到老K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后巷。他转身回到床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注射器里的药物开始生效了。
"许墨！"周莹惊恐地看着他摇晃的身体。
"没事...不是致命毒药..."许墨单膝跪地，努力保持清醒，"周莹...你的真名...是艾米丽？"
周莹的眼泪再次涌出："嗯。但...我喜欢你叫我周莹。"
许墨想说什么，却眼前一黑，栽倒在病床上。失去意识前，他感觉到周莹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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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墨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隔壁病房里，手臂上连着输液管。窗外己是黄昏，橙红色的阳光铺满了地板。
"你醒了！"小王从椅子上跳起来，"医生说那针剂是强效镇静剂，差点让你心脏停跳！"
许墨艰难地坐起来："周莹呢？"
"转院了。"小王压低声音，"陈副局长亲自下的命令，说是保护证人。"
许墨的血液瞬间冰冷。陈明就是老K的内应，周莹现在落在他手里...
他一把扯掉输液针头："什么时候的事？"
"一小时前。许队，你去哪？医生说你不能——"
许墨己经冲出了病房。走廊上，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见你的小茉莉？独自来老码头23号仓库。别耍花样，否则她永远说不出真相。——K」
许墨攥紧手机，指节发白。他转身跑向电梯，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次，他必须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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