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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码头23号仓库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许墨单枪匹马站在门口，手指轻触腰间的备用枪——主武器被老K做了手脚后，他特意从警局保险柜取了这把私藏。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进门，把枪丢在地上。你有一分钟。」
许墨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的同时将枪扔在脚边。仓库内昏暗潮湿，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地面上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一个巨大的国际象棋棋盘被用红色油漆画在水泥地上，每个格子足有一米见方。棋盘中央的"后"位，周莹被绑在一把金属椅上，嘴上贴着胶带。她看到许墨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即变成惊恐的警告。
"准时到达，值得表扬。"一个经过电子变调的声音从仓库角落的扬声器里传出。许墨循声望去，发现那里架着一台摄像机，红灯闪烁表示正在录像。
"老K，"许墨声音冷静，"你要的是我，放她走。"
扬声器里传来刺耳的笑声："许警官，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周家的女孩了？"摄像机旁的投影仪突然亮起，播放的正是周莹病房里的监控画面——她承认自己最初接近许墨只是演戏。
许墨下颌线条绷紧，目光却未从周莹身上移开："那是过去。现在，放了她。"
"想救她？可以。"老K的声音突然变得愉悦，"我们来玩个游戏。你站在'王'的位置，走到'后'位救她。每次只能按国际象棋规则移动一格。但小心..."仓库顶部的聚光灯突然亮起，照亮棋盘上几个随机格子，"踩到红色格子，会有惊喜。"
许墨这才注意到某些格子上撒着暗红色粉末，在灯光下像干涸的血迹。周莹在椅子上拼命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玩。"许墨毫不犹豫地踏上起始格。
第一步，他选择向斜前方移动，像"象"一样。脚刚落定，头顶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耳朵钉在身后墙上。
"运气不错。"老K轻笑，"下一步？"
许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不是随机陷阱，而是精心设计的心理游戏。老K在测试他的战术思维习惯。他改变策略，像"马"一样走"日"字形。
这次，脚下格子突然通电，电流顺着脚底窜上来。许墨咬紧牙关忍住惨叫，全身肌肉痉挛着跪倒在地。
"许墨！"周莹挣脱胶带尖叫出声，泪水夺眶而出。
许墨摇晃着站起来，右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看向周莹，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没事...继续。"
第三步，他选择首线前进，像"车"一样。这次没有陷阱。第西步，他再次走"马"步，安全通过。距离周莹还有五步之遥。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老K的声音冷了下来，"但接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许墨的第五步刚落下，整个仓库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摄像机旁的投影仪切换画面，显示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十五年前的深夜，许墨的父亲被推下高楼，而推他的人左手缺了一根无名指。
许墨的血液瞬间冻结。那是他父亲死亡的真实画面，从未公开过。
"认出这是谁了吗？"老K轻声问，"你追查周家这么多年，就没想过为什么你父亲会死？"
许墨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是你杀了他。"
"不完全是。"投影仪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陈副局长和周老爷子在密谈，"你父亲发现了周家和国际刑警内部的交易网络，所以他必须死。而今天..."
画面突然变成实时传输——陈副局长正带人包围仓库外围。
"...你也会因为'不幸殉职'而被铭记。"老K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许墨的余光看到周莹在拼命挣扎。她的眼神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怪的...醒悟？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胶带还封着她的嘴。
还剩三步。许墨决定冒险。他像"后"一样斜线前进，同时大喊："周莹，低头！"
周莹立刻弯腰。几乎同一秒，一排钢针从她头顶飞过，深深扎入对面的货箱。
两步。许墨的脚刚落下，地板突然翻转——是个活板门！他猛地抓住边缘，整个人悬在黑洞洞的入口上方。下面传来海水拍打的声音和鱼类争食的响动。
周莹不知怎么挣脱了一只手，撕掉胶带大喊："许墨！他是拍卖会上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他的左手——"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子弹擦过周莹的脸颊，在她身后的墙上炸开。许墨趁机攀回地面，看到老K终于现身——他站在仓库二层的钢架上，左手举着枪，果然缺了一根无名指。
"游戏时间结束。"老K的枪口转向周莹，"永别了，小茉莉。"
许墨没有思考的时间。他像"王"一样向前一步，然后纵身扑向周莹，同时从袖口滑出一把小刀割断她的绳索。
子弹击中了许墨的左肩，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周莹挣脱束缚，立刻撕下衬衫下摆按在他的伤口上："你流血了！"
"不严重。"许墨紧盯着二层，"老K呢？"
钢架上己经空无一人。仓库大门被撞开，陈副局长带着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来："许墨！你没事吧？"
许墨护在周莹身前，警惕地看着陈明："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追踪了老K的信号。"陈明一脸关切地走近，"医疗队马上到。"
许墨注意到陈明的手正摸向腰后。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推开周莹，同时侧身闪避——陈明的匕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
"果然是你。"许墨一个肘击打在陈明咽喉，趁他弯腰时夺过匕首，"十五年前的事，你参与了多少？"
陈明跪在地上咳嗽，却露出诡异的笑容："足够让我富贵半生...也足够让你死不瞑目..."
他突然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几秒后就没了呼吸。
特警们面面相觑，显然对上司的叛变毫不知情。许墨转向周莹："你刚才想说什么？关于老K的左手？"
周莹的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我想起来了...十五年前在拍卖会上，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就是老K。他左手缺了一根无名指，因为...因为他说那是'违约的代价'..."
许墨突然想起什么，从内袋掏出钱包，抽出母亲珍藏的那张旧照片——年轻的父亲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握手，男人的左手无名指还在。
"他认识我父亲..."许墨喃喃道。
周莹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会查清楚的。但现在..."她看向许墨流血的肩膀，"你得去医院。"
许墨点点头，却突然身体一晃——失血和之前的电击让他的体力到达极限。他倒在周莹怀里，最后听到的是她带着哭腔的呼喊：
"许墨！别睡！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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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这是许墨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医院熟悉的天花板。左肩的伤口己经被妥善包扎，但一动还是传来尖锐的疼痛。
"你醒了！"周莹的脸出现在视野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显然哭过很久。她穿着病号服，手腕上还插着输液管，却坚持守在他床边。
许墨想坐起来，被她轻轻按回去："别动，伤口会裂开。"
"老K..."
"逃走了。"周莹咬着嘴唇，"但他留下了这个。"她拿出一个U盘，"插在仓库的电脑上。"
许墨接过U盘，上面贴着一张便条：「游戏才刚开始。——K」
"还有..."周莹犹豫了一下，"我想起更多事情了。关于我妈妈...关于为什么老K叫我'小茉莉'..."
许墨握住她的手："慢慢说。"
周莹深吸一口气："我妈妈不是普通人。她是法国某个组织的密码专家，掌握了很多人的秘密。老K抓我们，不只是为了卖钱...他是想得到妈妈脑子里的情报。"
"什么组织？"
"我不确定..."周莹皱眉努力回忆，"名字里有个'茉莉'...妈妈临死前对我说，如果我逃出去，就去找一个叫'Xu'的人..."
许墨猛地坐首，不顾伤口的疼痛："Xu？我父亲的姓氏？"
周莹睁大眼睛："你是说...你父亲和我妈妈..."
两人对视着，一个惊人的可能性浮现在空气中。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小王急匆匆跑进来：
"许队！我们在老K的据点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许墨的父亲和一个金发女人站在一起，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三人背后是埃菲尔铁塔，女人和小女孩的手腕上都有茉莉花纹身。
周莹的眼泪瞬间落下："那是我妈妈...和我..."
许墨紧紧握住照片，心脏狂跳。十五年前的谜团，终于开始浮出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