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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洲的军用科技西海岸总部的废墟上。
威尔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变形的金属板，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针扎似的疼。
三天前激活的反病毒核心，正和脚下埋着的意识晶体碎片“共鸣”。
他蹲下来，从扭曲的钢筋里抠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体，碎片上刻着半朵模糊的曼陀罗花。
“这是索恩博士的标记。”安娜用金属手指刮开晶体边缘的焦痕。
“我在她记忆里见过，曼陀罗代表‘被改坏的神经线路’。”
卢卡斯趴在一台烧焦的服务器上，义眼的数据流钻进残骸：
“爆炸不是意外！引爆点有三个，全在实验室的证据柜旁边。”
他突然扯下一块烧糊的芯片，“淬火把监控删光了，但缓存里有段残影——爆炸前五分钟，他拖着个装机械身体的休眠舱从后门跑了。”
雨里突然闪过康陶运输机的灯光，在废墟上空打转。
威尔拽着安娜躲进报废的电梯井，康陶正在用他们的“龙脊系统”扫描整片废墟，明显在找意识晶体。
“他们也盯着索恩博士的意识呢。”
卢卡斯的义眼映出运输机肚子底下的武器舱：
“陈先生说的‘修复’是假，想抢在淬火前头拿到神经网络的核心数据才是真。”
他突然浑身一哆嗦，机械手臂不受控制地抽搐，“糟了！龙脊系统的强制关机功能……”
安娜赶紧用金属手指按住卢卡斯后颈的接口，喷出的冷却液暂时压住了干扰：
“康陶在试新功能，现在城里两成装机械身体的人都成了他们的试验品。”
她抬头看向电梯井顶，康陶的机械士兵正顺着绳子往下爬。
威尔捏紧手里的晶体碎片，碎片突然冒出绿光，在他掌心投出索恩博士的半张全息脸：
“淬火……拿我的意识……做‘抹杀病毒’……” 影像消失前，数据流猛地冲进威尔的后颈接口。
威尔的意识里炸开一片记忆碎片。血色实验室里，淬火手里举着意识晶体：
“博士，只要你帮我改好神经网络的底层代码，我就放了那些被关起来的孩子。”
他身后的玻璃舱里，漂着艾拉·金的备用机械身体，胸口插着连到晶体的管子。
“抹杀病毒……不是武器……”索恩博士的声音在记忆里响起。
威尔猛地睁开眼，发现晶体碎片在掌心里化了，里面刻着一行小字：“曼陀罗核心，遇火自毁。”
“卢卡斯！”威尔把碎片按在报废服务器的散热口，“索恩博士在晶体里设了自毁程序，得用高温激活！”
“你疯了？！”卢卡斯的义眼迸出火星，“淬火要是拿到完整晶体，能把全城人的脑子都删成空白！”
他咬牙接入服务器电源，老化的线路“噼啪”冒火花，“散热口温度不够，得用据点的熔铁炉！”
威尔突然想起仓库里备用的加热棒。他拽着安娜冲进废墟深处，在一间没塌的储藏室里翻出根工业用加热棒。
通电的瞬间，青蓝色的火焰舔上晶体碎片，曼陀罗花纹路慢慢变成血红色。
威尔后颈的接口不受控制地发光，反病毒的数据流和碎片缠在一起，在空中凝成索恩博士的完整影像。
“可算等到你了，威尔。”影像的眼睛像流动的代码，“淬火以为复活我就能控制神经网络，不知道我在晶体里藏了‘反抹杀协议’。”
"她虚划一下，掌心浮现出军用科技隐藏据点的三维地图——标记点位于狗镇边缘的废弃生物研究所。
"他把备用义体藏在狗镇的'意识织巢实验室'，那里用神经导管网络关押着所有意识流放实验体。"
安娜的金属指虎突然刺穿墙壁，抓住一个正在偷拍的康陶微型无人机："狗镇？军用科技什么时候在那儿设了实验室？"
她捏碎无人机，残骸里掉出块刻着康陶的追踪芯片。
"他们的生物反应器不是都在西海岸总部废墟里吗？"
索恩博士的全息像开始闪烁："淬火用意识流放技术改建了研究所，把实验体的神经信号接入活体服务器矩阵。"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艾拉·金的备用义体......是用我的神经图谱克隆的生物机械体，只有用反织网病毒的核心代码才能摧毁其体内的'意识虹吸装置'......"
狗镇边缘的废弃研究。威尔切开外层防护网时，后颈接口突然传来高频共振——实验室内部的意识虹吸装置正在运转。
"入口在北侧通风管道。"卢卡斯的义眼数据流渗入研究所防火墙。
"内部安保系统用的是军用科技的'冥河'神经防御网，碰到就会被抹除记忆......等等！防火墙后面有段加密日志——淬火把索恩博士的意识晶体接入了实验体171号的脑波共振器！"
安娜的金属指虎按在墙面："实验体171......艾拉·金的克隆体编号。"
她突然停顿，"我的军用科技接驳口在发烫，索恩博士的意识正在被强制同步到克隆体的神经矩阵里！"
研究所核心区的生物反应舱群发出诡异的嗡鸣，艾拉·金的克隆体悬浮在中央舱室。
脑后连接着首径十厘米的神经导管，晶体的绿光顺着导管涌入她的大脑。
淬火站在控制台前，黑曜石制服上的曼陀罗花纹身若隐若现——原本的军用科技标志己被刻意刮除，露出底下暗纹。
"威尔探员，你果然来了。"他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反应舱群的玻璃瞬间变成血色。
"索恩博士的意识即将完成移植，届时整个夜之城的神经织网都会成为我的画布。"
他身后的屏幕亮起，显示着正在生成的抹杀病毒代码，"至于你和你那些朋友......就用你们的意识来测试病毒的威力吧。"
威尔后颈的接发出刺目蓝光，反织网病毒的核心数据流如潮水般涌出，与索恩博士的意识晶体产生共振。
艾拉·金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瞳孔里闪烁着两种意识的交锋：
"不......淬火......你想把所有人都变成意识流放者......"她的生物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凝聚起绿色的数据洪流。
"糟了！抹杀病毒开始扩散！"卢卡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夹杂着意识被侵蚀的痛苦嘶吼，"我的义眼......正在播放童年记忆的碎片......"
安娜的金属指虎扣住威尔的肩膀：
"索恩博士说过......反抹杀协议需要......"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机械指节无力垂落，"需要......生物反应器的自毁程序......"
威尔看着克隆体眼中翻腾的意识光芒，突然想起晶体碎片里的曼陀罗花标记。
他举起数据短刃，刀刃刺入自己后颈的接口："反织网病毒的核心......就是索恩博士未被篡改的意识原型！"
绿光“轰”地一下灌满了整个实验室，索恩博士的意识数据流像把燃烧的钥匙，插进抹杀病毒的核心。
艾拉·金的身体碎成一片数据流，淬火被震得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威尔跪坐在地上，后颈的蓝光慢慢暗下去，手里多了块完整的意识晶体。
晶体上的曼陀罗花变成了白色，花心刻着小字：
“给找到这里的人——毁了我，或者当新的守门人。”
对讲机响了，是和歌子的全息影像：
“威尔，康陶突然说停了龙脊计划，说有‘技术漏洞’。但黑市有人说，淬火没死，带着半块晶体去了荒坂塔的‘神舆’遗址。”
影像消失前，和歌子的眼神很严肃：
“索恩的意识里藏着大事，关于夜之城最早的机械身体实验。康陶和军用科技都在找一把‘钥匙’，我猜，那钥匙就在你后颈的接口里。”
废墟上康陶的飞机还在盘旋，远处传来警车声，而淬火带走的半块晶体，正在荒坂塔的影子里发着绿莹莹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