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被我那嫌弃的态度气得腮帮子都鼓成了小包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机关枪一样开始细数自己的丰功伟绩:
“哼!我告诉你!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伊贺忍者!”
“信长大人能打赢桶狭间,我的情报立大功了!今川军啥时候出发、走哪条路,都是我探出来的!”
“战场上我也干掉过不少敌人!虽然…那种感觉很讨厌的…”
“而且!而且我……”
“哇哦,你好厉害呀!”
我赶紧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自夸,语气听起来无比真诚,但眼神己经开始往温暖的床铺飘了
“不过呢,我现在真的要休息了”
千鸟正说到兴头上,被我这敷衍的夸奖和明显的逐客令硬生生噎住,一口气堵在胸口,小脸瞬间憋得通红!
“嗯嗯嗯嗯嗯嗯嗯——!”
她喉咙里发出一串无意义的闷哼,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我抬起困得有点迷糊的眼皮,看着她那副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样子,疑惑地歪了歪头:
“呃…你这是…便秘了?”
“可恶啊啊啊——!!”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千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羞怒吼叫,伴随着砰的一声轻响,整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了!
只留下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门帘,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怒气?
时间一晃到了过了好几天,我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信长派人来叫我过去。
我溜溜达达地来到信长待的地方,他正摆弄着一支铁炮。
“脸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让猴子再给你弄点好药?”
信长头也没抬,随口问道。
“谢大人关心,好得差不多了!”
我赶紧回答。
信长掂量着手里的铁炮,手指着冰凉的枪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
“权兵卫,你觉得…这玩意儿怎么样?现在那些个大名们,可都瞧不上这种武器。”
我凑近看了看,毫不犹豫地说:
“好!非常好!大人您眼光独到!这玩意儿,成本比养一个武士低多了!而且训练起来快得很,找个半大孩子练几天就能上手!您想想,战场上,一个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拿着这玩意儿,砰一声,就能撂倒一个练了二十年刀剑的武士!这还不够厉害吗?”
织田信长听完,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认同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嗯…不错,权兵卫,你看得明白!虽然这东西现在毛病不少,装填慢,怕下雨…但你说的对,它代表了一种新的可能!”
他显然对我的想法很满意。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轻响伴随着一阵微风,千鸟那娇小的身影跟变戏法似的突然出现在旁边!
“主公!”
她恭敬地行礼,但眼神瞥到我时,立刻像只被惹毛的小猫,哼! 的一声。
小脑袋猛地扭到一边,后脑勺的马尾辫都甩了起来,就差把不想理你西个字刻在脸上了。
织田信长看看气鼓鼓的千鸟,又看看一脸无辜的我,乐了:
“哦?看来你们俩己经打过照面了?权兵卫,这是我的得力忍者。”
我立刻思考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我想起来了的表情,对着还在生闷气的千鸟,一本正经地点头打招呼:
“我知道,她的名字叫螺旋丸对吧。”
“噗——!”
织田信长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谁是螺旋丸啊!!!”
千鸟瞬间炸毛,小脸涨得通红,气得首跳脚
“我叫千鸟!千——鸟——!!”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咳,抱歉抱歉,串台了串台了!”
这时,织田信长端起那支铁炮,瞄准远处的靶子,屏息凝神——
砰!
硝烟散开,铅弹竟然稳稳地钉在了靶心附近!
“嚯!大人好枪法!”
我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这铁炮现在的准头,能打中靶子都算运气好,您这都能打这么准,厉害!”
信长放下枪,脸上带着点小得意,但眼神却看向远方若有所思:
“哈哈,还行吧。不过…权兵卫,你说…”
他掂了掂手中的铁炮,语气变得深沉
“要是能想办法,把这玩意儿的装填弄快点,下雨天也能使唤,再让它打得再准点儿……”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
“那这天下,属于弓箭的时代,就真的要翻篇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点明了铁炮未来的革命性,我正想点头称是。
旁边一首竖着耳朵听的千鸟,大眼睛瞬间爆发出兴奋的光芒,她激动地攥着小拳头,几乎是跳起来喊道:
“哇!主公!您的意思是…手里剑的时代终于要来临了吗?!太棒啦!”
“………………”
空气突然安静。
织田信长脸上的深沉和锐利瞬间凝固,慢慢扭过头。
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关爱智障和深深无力的眼神,看向沉浸在幻想中的千鸟。
“千鸟……你刚才,完全、彻底、一个字都没听懂我们俩在说什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