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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离开时，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九千岁那双毒蛇般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让他如芒在背。
小英子临死前的惨叫声仍在耳边回荡，提醒着他失败的代价。
"陛下，回宫吗？"随侍的小太监虽然也是九千岁的人，但是此刻也是战战兢兢！九千岁的手段让宫内的每个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叶飞摆了摆手："朕想一个人走走。"
叶飞沿着御花园的小径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除掉陆休只是复仇的第一步，但九千岁的警觉性远超他的预期。更让他忧心的是采薇姑娘，如今会不会被九千岁的人发现端倪！
"叶郎，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秀贵妃压低声音道。
秀贵妃赶忙上前抓住叶飞的手臂，指尖冰凉："采薇失踪了。"
叶飞瞳孔骤缩："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日午后。采薇去尚宫局领取月例后就再没回来。"秀贵妃声音微颤，"我担心九千岁己经..."
"别慌。"叶飞握住她的手，"采薇姑娘机敏过人，未必会出事。就算被抓，她也不会供出我们，何况明父亲便会上朝述职，九千岁暂时不会为难于你。"
秀贵妃摇摇头："你不了解九千岁的手段。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人开口。"
叶飞突然将沈知意拉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秀儿，不要怕，无论出了什么事儿，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我想办法出去打听一下采薇人在何处？"
"不行！"秀贵妃抓住他的衣袖，"九千岁现在肯定派人盯着各处宫殿。你若贸然前往，只会引火烧身。"
叶飞沉思片刻："秀儿，你以主子的身份寻找自己的贴身婢女下落合情合理，你把采薇没有回文秀宫的消息散发出去。"
秀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叶郎，你是想打草惊蛇？"
叶飞随即苦笑道："她为我们冒险，我不能坐视不理。若是你对此事漠不关心，那么抓到采薇的人就会认为你是心虚，不敢张扬，此时你大张旗鼓的寻找，却会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秀贵妃松开手，轻轻点头："那好，叶郎，我这就去。你自己小心。"
她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对了，明日我父亲入宫，你要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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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朝阳门外旌旗招展。
叶飞身着龙袍，端坐在龙辇上，远远望着那支缓缓接近的军队。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披铠甲，面容刚毅，正是镇西大将军葛威。
他身后跟着数十名亲兵，个个杀气腾腾，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臣，葛威，叩见陛下！"葛威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
叶飞抬手虚扶："爱卿平身。边关辛苦，朕心甚慰。"
葛威起身时，目光在叶飞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表象看到本质。叶飞心中一凛，但面上不露分毫。
"谢陛下。"葛威声音洪亮，"臣此次回京，一为述职，二是思念女儿心切。"
叶飞微笑："秀贵妃在宫中一切安好，爱卿不必挂心。"
两人寒暄间，九千岁带着一众官员迎了上来。他今日穿着紫色蟒袍，面带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大将军远道而来，咱家有失远迎。"九千岁拱手道。
葛威还礼，态度不卑不亢："太傅客气了。"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叶飞高坐龙椅，九千岁则站在御阶之下，位置比丞相还要靠前。
"启奏陛下。"葛威出列，"西境近来胡族活动频繁，臣请增派粮草军饷，以备不时之需。"
九千岁不待叶飞开口，便抢先道："大将军多虑了。胡族主力在北境，西境不过是些散兵游勇。况且国库吃紧，恐怕难以满足将军所求。"
葛威冷笑："太傅久居庙堂，怎知边关实情？胡族狡诈，东西呼应。若西境有失，京城危矣。"
"大将军此言差矣。"九千岁眯起眼睛，"老臣虽未亲临前线，但军报日日过目。西境胡族不过千人，何足为虑？"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叶飞注意到丞相李卫站在文官首位，神色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两位大人不必争执。"李卫适时开口，"葛将军所请合情合理，但太傅顾虑也不无道理。不如这样，先拨付一半粮饷，余下的待秋税收齐后再补，如何？"
葛威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叶飞，拱手道："陛下以为如何？"
叶飞看到九千岁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反对，便称那就一切按照李丞相所言。
这也是叶飞第一次在朝堂上做主说话。
听到叶飞说完，九千岁转向葛威，话锋一转："听闻大将军与北境沈毅交情匪浅？"
这个问题首指要害。葛威面不改色："同为边关守将，自然相识至于交情匪浅自然是谈不上，同朝为官，自然是为陛下分忧。太傅此话何意？难道认为葛某会结党营私。"
九千岁阴笑："没什么，只是沈毅如今涉嫌谋反，大将军当避嫌才是。"
"谋反？"葛威声音提高，"虽然我与沈毅将军只是点头之交，但沈毅将军镇守北境二十载，击退胡族百余次。若他要谋反，何必等到今日？"
九千岁脸色一沉："大将军慎言！沈毅私通胡族，证据确凿。"
"证据何在？"葛威毫不退让，"拿出来让满朝文武看看！"
九千岁突然眯起眼看向葛威，心中突发疑虑。葛威明明应该是向着自己一方的，为何今日会突然发难？
眼看两人争执升级，丞相李卫再次出列："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可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应对胡族入侵，内部纷争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叶飞暗自惊讶。李卫一向低调，今日却接连在关键处发声，实在反常。
"丞相所言极是。"叶飞顺势道，"今日是为葛将军接风洗尘，其他事宜改日再议。"
退朝后，叶飞刚回到御书房，小太监便来报："陛下，秀贵妃求见。"
"宣。"
秀贵妃款款而入，行礼后轻声道："陛下，父亲托我带给您一样东西。"
叶飞示意左右退下。待房门关闭，秀贵妃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父亲说，此物或许对您有用。"
叶飞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葛"字。
"这是..."
"父亲亲兵的信物。"秀贵妃低声道，"持此令者可调动他在皇宫内布置的死士。"
叶飞心头一震。葛威此举无疑是在表明立场——他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对抗九千岁。
"你父亲还说了什么？"
秀贵妃咬了咬唇："他说...他知道您并不是仁德皇帝，但是他愿意与你合作，这些死士本是父亲为了保护我的安危早早布置，他也希望陛下你不要多心。只要能铲除敌患，宫中安全，父亲自当负荆请罪。"
叶飞手中的木盒差点掉落。葛威竟然看穿了他的替身身份？这是威胁，还是...
不过此时叶飞苦笑的摇了摇头，"秀儿，你知道，我本来就是冒名顶替哪里需要你父亲负荆请罪一说。"
"父亲说，你就是皇帝，毋庸置疑，何况我……己经告知我与你私定终身的事儿……"
秀贵妃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道，"父亲还说，药王谷的仇，也是他的仇。"
这句话让叶飞如遭雷击。药王谷覆灭一事极为隐秘，葛威怎会知晓？除非...
"你父亲认识离暮雪？"
秀贵妃点头："父亲年轻时曾受过药王谷大恩。离谷主是他故交。"
叶飞握紧令牌，心中翻江倒海。命运竟以这种方式将线索串联起来——葛威、药王谷、九千岁、沈毅...所有的碎片开始拼合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看来离暮雪己经先一步联系上了镇西大将军，只是现在自己被软禁在宫中，无法和宫外的大狗等人取得联系。
"还有一事。"秀贵妃眼中含泪，"采薇...可能己经遇害了。"
叶飞心头一沉："确定吗？"
"今早在御花园的枯井中发现一具女尸，虽然面目全非，但身形与采薇相似，而且..."秀贵妃声音哽咽，"那尸体穿着采薇的衣物。"
叶飞沉默良久，最终轻声道："我会为她报仇的。"
秀贵妃突然扑进叶飞怀中，泪水打湿了他的龙袍："叶郎，我好怕...九千岁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父亲？或者是你？"
叶飞轻抚她的后背："别怕，有我在。你父亲手握重兵，九千岁暂时不敢动他。至于我..."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飞迅速与秀贵妃分开。
"陛下！"一名侍卫慌张地闯进来，"不好了！太和殿走水了！"
叶飞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不清楚，火势很大，太傅大人己经赶过去了。"
叶飞与秀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和殿是九千岁的势力范围，这场火来得蹊跷。
"朕去看看。爱妃先回宫休息。"
当叶飞赶到太和殿时，火势己被控制。九千岁站在殿外，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傅无恙否？"叶飞关切地问道。
九千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劳陛下挂心，老臣无事。只是..."他压低声音，"存放北境军报的密室被烧毁了。"
叶飞心头一动。北境军报？那里面一定有关于沈毅"谋反"的证据，或者是伪造的证据。这场火，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查出起火原因？"
九千岁摇头："尚在调查。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叶飞一眼，"老臣怀疑是有人蓄意纵火。"
叶飞面不改色："太傅多虑了。或许是天气干燥，烛火不慎所致。"
九千岁冷笑一声，没有接话。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忙跑来："报——在废墟中发现一具尸体！"
叶飞和九千岁同时变色。跟随侍卫来到废墟一角，只见一具焦黑的尸体蜷缩在墙边，己经难以辨认。
"这是..."叶飞强忍不适问道。
太医检查后禀报："死者为女性，年约二十，死前曾遭酷刑。"
叶飞心头一震——难道是采薇？但秀贵妃说她的尸体在御花园被发现...这又是谁？
九千岁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他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叶飞和几名心腹。
"陛下，"九千岁声音冰冷，"老臣有理由相信，这场大火与陆休之死有关联。"
叶飞故作惊讶："太傅何出此言？"
"所有的一切都太过于偶然，陆休即使狼子野心，也不会突然发狂，显然是被有心人利用，太和殿重兵把守，如何会突然走水……"
"太傅的意思是..."
"有人要对付我们。"九千岁阴森森地说，"而这个人，很可能就隐藏在宫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