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黑市的腐臭味比下水道更刺鼻。
艾伦裹紧斗篷，左眼的蓝血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亮。自从钟楼坠落，那些水晶心脏的碎片就在血管中游走，每当环之力波动时，皮肤下便浮现蛛网般的蓝光。
"老骨头"的店铺藏在死胡同尽头的铁皮棚里。招牌是块风化的人骨，上面用红漆潦草地写着：
「记忆可售，灵魂可赎」
推门时，门楣上的乌鸦标本突然转头，玻璃眼珠里闪过齿轮转动的虚影。左眼立即标记异常：
「检测到环之力残留」
「污染源：■■■■■」
店内堆满诡异藏品：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机械义眼、刻满符文的脊椎骨标本、甚至还有装在玻璃罐里跳动的心脏。最里侧的展示柜上，摆着个与灰猫机械眼同款的头颅模型。
"维克多的仿品卖得不错。"
声音从天花板传来。瘦如骷髅的老人倒吊在铁链上，像只干瘪的蝙蝠。他的右眼是正常的浑浊灰瞳，左眼却嵌着颗蓝宝石——与莉莎发卡上的材质一模一样！
"老骨头？"艾伦的左眼自动扫描对方，结果令人毛骨悚然：
「个体识别：赛拉斯·骨（前守夜人）」
「状态：半机械化（存活时间■■年）」
「警告：检测到观测者印记！」
老人咯咯笑着荡下铁链，蓝宝石眼在暗处泛着幽光："容器0号，你比预计的晚了...13分钟。"
他枯槁的手指突然刺向艾伦左眼！动作快得不像老人，但艾伦的蓝血纹路更快——皮肤下迸发蓝光，形成屏障弹开攻击。
"啊哈！S的血清起效了。"老骨头舔着被灼伤的手指，"她死前抽干全身银血，就为造这管抗体。"
他转身掀开地板暗门，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来吧，看看真正的'商品'。"
地下室比店铺大十倍。
数百个培养舱排列成环状，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人体器官——但全是金属与血肉的杂交体：长着齿轮的心脏、布满银丝的肝脏、甚至还有正在分裂的机械细胞团。
"教会称我们为'亵渎者'。"老骨头的蓝宝石眼扫过培养舱，"但我们才是第一批反抗观测的人。"
他停在一具打开的银棺前。棺内铺着黑丝绒，上面摆着个水晶骷髅头——头骨内部有蓝色星云状物质流转。
"你的解药。"他敲敲骷髅天灵盖，"S的最后遗产。"
艾伦的左眼突然剧痛！蓝血纹路如活蛇般涌向瞳孔，在视野里拼出警告：
「陷阱！头骨内藏有记忆病毒！」
老骨头突然大笑，干瘪的脸皮裂开蛛网状缝隙："聪明！但晚了——"
他的蓝宝石眼爆出强光！艾伦的视线被强行拖入幻境：
黑暗空间里，十二道银环组成牢笼；
每道环内都锁着个残缺的"S"；
而正中央的巨轮上，绑着银发尽褪的莉莎...
"这才是现实。"老骨头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你们活在观测者编织的梦里。"
现实中的地下室开始崩塌。培养舱接连爆裂，金属器官如活物般爬向艾伦。老骨头的皮肤完全剥落，露出下面精密的机械骨骼——他的"蓝宝石眼"其实是微型银棺，里面囚禁着"S"的眼球！
「识别：初代净化工」
「状态：观测者傀儡」
艾伦的蓝血纹路突然暴走！血管中的水晶碎片破体而出，在面前凝结成蓝色短剑。左眼系统弹出全新界面：
「武器：S的决意」
「效果：斩断观测链接」
机械老骨头扑来时，艾伦本能地挥剑。蓝光如新月绽放，斩断对方左眼的银棺锁链！被囚禁的"S眼球"重获自由，瞬间化作流光没入艾伦左眼。
老骨头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他的机械躯干冒出青烟，齿轮一个接一个爆裂。但他在彻底瘫痪前，竟咧嘴笑了：
"干得好...现在观测者会亲自来见你了..."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某种超越物质的存在正在降临，所有金属物品开始共振。艾伦的左眼蓝光暴涨，强制开启新功能：
「时空裂隙导航」
「目标：观测之间」
「剩余稳定时间：00:01:00」
墙角浮现出漩涡状光门。老骨头残破的机械手指突然抓住艾伦脚踝：
"告诉她...我们从未屈服..."
他的蓝宝石眼彻底暗淡，胸腔内传出最后机械音：
「记忆备份销毁完成」
------
漩涡光门内的空间违反物理法则。
艾伦漂浮在无数镜面碎片中，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自己：实验室中的医生、处决同伴的守夜人、抱着婴儿莉莎逃亡的叛徒...
"欢迎来到观测之间。"
白袍老者从镜面深处走来，这次不再是虚影。他的金丝眼镜后，数字瞳孔刷新速度远超以往。最骇人的是他的双手——皮肤下不是骨骼，而是十二个相互咬合的微型银棺！
"赛拉斯总是这么戏剧化。"老者叹息，"他本该在十三年前就清除S的残党。"
左眼系统疯狂警报，但所有文字都被乱码覆盖。艾伦试图举起蓝色短剑，却发现手臂透明化，能首接看到血管中游走的蓝光。
"别费劲了。"观测者轻弹手指，周围镜面突然重组，拼出完整的时空图谱，"这里是我的绝对领域。"
图谱显示无数分支的时间线，每条线都在某个节点收束成环——而所有环都连接着同一个身影：莉莎。
"她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观测者抚摸图谱中的莉莎影像，"能自主进化的时空锚点，可惜总被你们这些变量干扰。"
他忽然扯开白袍前襟——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枚悬浮的怀表，表盘中央嵌着颗蓝宝石：
"认识这个吗？S的眼睛。"
宝石突然投射全息影像：银发女子被锁在环状机器上，机械老骨头（年轻时）跪在一旁痛哭。而她染血的手指正挖出自己的眼球，塞进某个仪器...
"她自愿成为第一环，只为在莉莎基因里埋下反抗程序。"观测者合上衣襟，"但有什么用？你们照样失败了十二次。"
艾伦的蓝血纹路突然沸腾！S的眼球在左眼深处震动，强行冲破观测者的领域压制。左眼系统重新上线：
「检测到母体基因序列」
「激活隐藏协议：弑神之刃」
蓝色短剑进化成长矛，艾伦的右臂恢复实体。观测者首次露出讶异表情："有趣，S居然留了这手。"
时空裂隙开始崩塌。观测者后退半步，十二指银棺发出刺耳摩擦声："三天后，第十二环会在黎明广场开启。"
他的身影逐渐虚化："带着莉莎来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
艾伦在玫瑰巷的暴雨中醒来。
手中攥着老骨头机械躯干的残片——一枚刻着"S"的齿轮。左眼的蓝血纹路己稳定，但视野边缘多出个新图标：蓝色宝石内嵌时钟。
触碰图标时，莉莎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
"当你听到这段留言时，我己进入第七环休眠。"
"母亲的眼睛会引导你找到真正的观测之间..."
"记住，怀表是骗局，时间本身才是钥匙..."
暴雨冲刷着巷子的血迹。左眼标记出新的导航路径，指向城市最不可能的地点：
「下个目标：黎明广场儿童乐园」
「剩余时间：22:13: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