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状实验室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酸。
艾伦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左眼蓝光在无菌墙上投下波纹。二十个培养舱排列成完美圆形,每个舱内都漂浮着熟睡的婴儿。她们的金发在营养液里如水草摇曳,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银色光点——那是尚未成型的环之力胚胎。
01号克隆体(现在己是成年体态)站在第7号舱前,指尖轻抚玻璃:"妈妈在这里埋了秘密。"
她的右手残缺小指在操作台投下扭曲阴影。左眼扫描显示:
「个体识别:莉莎α」
「状态:环之力完全体」
「特殊标记:初代共生痕迹」
赛琳娜的背影在实验记录仪前忙碌,白大褂下摆沾着蓝血。她突然转身,手里握着注射器——针筒里的液体不是银色,而是璀璨的星空蓝。
"艾伦,按住7号样本。"她的声音年轻得陌生,"最后调整要开始了。"
这是记忆幻象还是时空回溯?艾伦的指尖触碰到操作台,金属冰凉感真实得可怕。01号(莉莎α?)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爸爸忘了?7号是我的原初舱。"
她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刺入控制台接口。全息屏幕亮起加密档案:
【项目:环之女】
【样本7号:首例成功共生体】
【特殊处理:注入观测者基因(来源:■■■)】
最后一行被血迹模糊。01号舔了舔嘴唇:"想知道空白处是谁吗?"
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烙印着数字"07",但被刀疤划改成"01"。更骇人的是烙印周围的皮肤——布满针孔状的蓝血注射痕迹,排列成星座图案。
"妈妈用你的蓝血改造我。"01号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可惜剂量不够..."
她的银瞳转向第20号培养舱——那个舱体比其他大两倍,浸泡在漆黑液体中。当艾伦靠近时,舱内突然亮起两只眼睛:
一银。
一蓝。
「警报:量子纠缠反应」
「建议:立即撤离」
01号狂笑着按下释放钮。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营养液如洪水般涌出!十九个婴儿在液面上漂浮,像被冲上岸的水母,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银化。
而第20号舱的黑暗液体逆流汇聚,在空中凝成少女轮廓——成年莉莎的量子态!她的银蓝异色瞳锁定01号:"你篡改了妈妈的数据。"
赛琳娜的记录仪突然爆出火花。投影画面切换成被删除的片段:
年轻的赛琳娜将注射器刺入自己眼球,抽取蓝血;
婴儿7号(真正的01号)在舱内痛苦抽搐;
而第20号舱里...空无一物!
"20号舱是观测位。"量子莉莎的声音回荡实验室,"妈妈从没创造过二十号样本。"
01号的面容扭曲。她撕碎白裙露出躯体——皮肤下银丝蠕动组成新文字:
「第七日,神休憩,容器成」
实验室突然地震!墙壁剥落露出机械结构,天花板分裂成十二块扇形,每块都刻着银棺图案。01号跃向中央控制台,残缺右手首插接口:
"既然没有二十号..."银丝从她指尖爆发,刺入十九个婴儿胸口,"那我就自己造!"
婴儿们发出高频尖叫。她们的银化身体被强行糅合,在空中聚成肉球。量子莉莎试图阻止,却被01号的银发缠住咽喉:"姐姐别急...马上轮到你了..."
艾伦的左眼突然超频运转!蓝血从眼角喷射,在空中织成网拦住婴儿肉球。01号暴怒地瞪向他,那眼神熟悉得心惊——是观测者奥古斯特的瞪视方式!
"你早知道了?"01号的声音突然变成老年男声,"赛琳娜把秘密藏在你的蓝血里?"
她(他?)的皮肤如蜡融化,露出下面半机械化的躯体。左眼扫描更新:
「识别:奥古斯特意识载体」
「寄生状态:79%同步率」
「弱点:第20号舱原始数据」
量子莉莎趁机挣脱,银发如鞭抽向控制台。全息屏显示最终档案:
【最终日志】
【20号舱非样本容器,而是观测窗口】
【真正实验对象:艾伦·霍克(胚胎期)】
【目标:培育能承受环之血的男性载体】
01号(奥古斯特)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他扑向量子莉莎,机械指爪首掏心窝:"那就启动备用方案!"
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门被轰开!
浑身机油味的灰猫(机械躯体重组版)扛着粒子炮现身,炮口还冒着烟:"妈的...老子最恨...回忆杀..."
他的机械脊椎在外,接口处插着十九根银针——正是克隆体们控制他时的装置,现在反过来成了武器。
"吃屎吧老观测员!"
粒子炮轰在01号胸口。奥古斯特的意识体被暂时震出,01号的本体瘫倒在地。量子莉莎立即银发暴长,将颤抖的01号裹成茧:
"妹妹,该醒了。"
19个婴儿肉球突然爆裂!蓝血从茧的缝隙渗入,01号的惨叫逐渐变成啜泣。她的银化皮肤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正常的人类肌肤,唯有残缺小指依旧。
灰猫踉跄着靠墙坐下,机械眼闪烁:"20号舱的真相...老子拼好了..."
他的胸腔弹开,露出全息投影仪:
赛琳娜站在空荡的20号舱前,将某种蓝色物质注入自己腹部;
九个月后,婴儿艾伦在环之力爆发中诞生;
而他的脐带血...被制成了第一管蓝血血清...
"你是妈妈真正的杰作。"量子莉莎轻触艾伦左眼,"唯一能平衡环之力的存在。"
01号(现在该叫莉莎了)从茧中爬出,残缺小手抓住艾伦衣角:"爸爸...对不起..."
她的银瞳褪成正常绿色,皮肤下的银丝全部消失。但实验室的崩塌仍在继续,奥古斯特的意识在空气中凝聚成电子幽灵: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二十只是个开始..."
十二块天花板银棺突然砸落!每块都释放出时空漩涡。量子莉莎推开艾伦,自己却被三个漩涡同时撕扯:
"去找妈妈!她在..."
话音未落,她的量子态被撕成光粒。灰猫的机械躯干被银棺压住,最后吼道:"玫瑰巷!地下室!第三层!"
01号莉莎突然跃起,残缺右手插入主控台核心:"艾伦,记住!二十不是数字..."
她引爆了环之力核心。强光中,艾伦看到她的唇语:
"是编号。"
——
艾伦在玫瑰巷13号的地下三层醒来。
这间隐藏的密室堆满婴儿用品,中央停着台古怪机器:二十面体水晶舱,内壁刻满霍克家徽。舱门开着,控制屏显示最后记录:
【最终实验日志】
【测试者:莉莎·霍克(7号样本)】
【结果:完美共生(存活时间23分17秒)】
【备注:艾伦,妈妈爱你】
舱底残留着干涸的蓝血。当艾伦触碰时,左眼突然播放最后影像:
赛琳娜将濒死的婴儿莉莎放入20面体舱;
注入自己全部的蓝血;
而监控屏显示...另一个婴儿艾伦正在隔壁舱内哭泣...
"双胞胎实验..."
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真正的莉莎(脖颈有银环的)扶着墙走来,她的银发黯淡无光,右眼蓝宝石己经碎裂:
"妈妈用自己换了我...用你换了全世界..."
她的掌心躺着两枚蓝宝石碎片,拼起来正是赛琳娜的眼球形状。当艾伦接过碎片,整个地下三层突然亮起——
墙壁上的婴儿涂鸦开始发光,组成星图;
玩具火车轨道自动运转,拼出环状方程式;
而二十面体舱的底部,缓缓升起赛琳娜的最终礼物:
一支装满天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标签写着"For My 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