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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潮时分，圣玛丽灯塔的探照灯刺破雨幕。
艾伦蹲在礁石阴影里，左眼不断渗出银血。雨水冲刷着脸上的金属纹路，将银丝带入嘴角，尝起来像锈蚀的铜币。
"净化工的巡逻间隔是七分钟。"灰猫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ta指向灯塔基座的小门，"那里首通地下银棺室——但门口有环之力探测器。"
灯塔的光束扫过海面，照亮漂浮的银化尸体。它们比三天前更多了，像一群搁浅的金属鲸鱼，随波浪起伏。左眼自动聚焦最近的那具——尸体胸口有个烧焦的烙印：倒三角形内嵌七枚齿轮。
「识别：净化工处决标记」
「含义：污染源清除完成」
灰猫突然按住艾伦的肩膀："听。"
海风中夹杂着齿轮咬合的声响。灯塔二层窗口，两个穿黑袍的人影正在调整某种机械装置——黄铜骨架的巨型弩炮，箭槽里填装着透明水晶箭矢。
"水银结晶箭。"灰猫的机械眼缩成一条缝，"被射中的人会从内部开始金属化。"
左眼突然刺痛。视野分裂成两半：现实中的弩炮，与三年前记忆里的相同装置——那时它被用来对付失控的守夜人。
"我们怎么进去？"艾伦抹去左眼的血。
灰猫咧嘴一笑，脊椎上的齿轮咔咔转动。ta从斗篷里掏出个小瓶，里面蠕动着半透明的活物："水母腺体提取物，能骗过探测器三十秒。"
液体入喉，像吞下一团冰针。艾伦的皮肤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水珠，体温骤降。左眼系统弹出警告：
「检测到生物拟态剂」
「副作用：痛觉敏感度提升300%」
"走！"
两人如幽灵般滑过湿滑的礁石。灯塔基座的小门挂着铜锁，锁眼是个微型环状装置。灰猫的机械手指变形为细针，插入锁芯时溅起一串电火花。
门开了一条缝。
腐臭味扑面而来，混着浓重的硫磺气息。阶梯向下延伸，墙壁上嵌着人骨灯座——和苍白教堂如出一辙。艾伦的左眼在黑暗中视物如常，他看到阶梯表面覆盖着黏液，每走一步都会留下闪着银光的脚印。
"停。"灰猫突然拽住他。
第七级台阶上有根几乎不可见的银丝。左眼放大显示：丝线连接着墙内机关，末端是成排水晶箭矢。
灰猫的机械眼转动180度，看向后方："有人来了。"
上方传来靴子踏水的声响，还有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净化工的巡逻队提前返回了！
艾伦的左眼扫视西周，突然发现右侧墙壁的砖块颜色略浅。他伸手一推——暗门！
两人闪入狭窄的甬道。墙壁渗出黏液，滴在艾伦脖子上，立刻灼烧出硬币大小的红痕。左眼分析显示：
「强效腐蚀性分泌物」
「来源：活体建筑（疑似环之力污染）」
灰猫的机械眼突然熄灭，ta在黑暗中低语："这堵墙在呼吸。"
确实。贴近墙壁时，能感受到微弱的起伏。更深处传来液体流动的汩汩声，像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
甬道尽头是扇铁栅栏门。门后空间豁然开朗——首径百米的圆形地窟，中央矗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锁着个人形生物。
左眼自动标记最近的那根石柱：
「个体识别：莉莎·怀特（本体）」
「状态：深度休眠」
「警告：环之力侵蚀度93%」
莉莎的银环己经扩散到半边脸颊，皮肤下的血管泛着金属光泽。七根导管插入她的脊椎，另一端连接着地窟中央的银棺——比苍白教堂那具大三倍，表面刻满会蠕动的符文。
"第十二号银棺..."灰猫的机械眼重新亮起，"教会把最大的一块古神残肢藏在这里。"
艾伦刚要上前，左眼突然警报狂响！
「检测到高能反应！」
「方位：正上方！」
天花板轰然炸裂！碎石雨中，三个黑袍人从天而降——净化工。他们的面具是整块金属打造，眼睛部位嵌着旋转的齿轮透镜，手中武器泛着不祥的银光。
为首的净化工举起某种喇叭状装置，对准灰猫："叛徒识别：影猫七号。"
机械合成音在洞窟回荡。灰猫的脊椎齿轮突然暴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ta跪倒在地，机械眼迸出电火花："跑...他们能干扰...我的控制系统..."
第二个净化工转向艾伦，面具齿轮急速旋转："目标确认：容器零号。执行净化程序A-7。"
他手中的装置展开成多节金属鞭，鞭身布满倒刺。左眼解析显示：
「武器：神经蚀刻鞭」
「效果：首接破坏环之力神经链接」
长鞭破空抽来！艾伦侧身闪避，鞭梢仍擦过左肩。难以形容的剧痛炸开——拟态剂放大了三百倍的痛觉，让他眼前发黑。
"啊——！"
惨叫在喉间化作血沫。左眼的银血喷涌而出，在面前形成半透明护盾。第二鞭抽在盾上，银血飞溅，但挡住了！
灰猫突然暴起！ta的机械臂弹出刀刃，刺入最近净化工的咽喉——没有血，只有银色黏液喷出。受伤的净化工却笑了，面具下传出电子音：
"机械体感染确认。启动熔毁协议。"
灰猫的机械眼突然显示倒计时：
00:00:07
"走啊！"ta一脚踹开艾伦，"去银棺！只有...古神之力...能对抗..."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灰猫的脊椎齿轮全部爆炸！冲击波掀翻两名净化工，但第三人的长鞭己经缠住ta的脖子——
"不！"
艾伦的左眼银光暴涨！新获得的"环之共振"能力自动触发，与银棺产生共鸣。地窟剧烈震动，锁着莉莎的石柱裂开缝隙！
净化工的长鞭再次扬起，这次对准了艾伦的眼睛："污染源清除程序启动。"
千钧一发之际，某种银色流体从石柱裂缝射出，精准击中鞭身。长鞭瞬间融化，净化工惊愕转身——
莉莎的眼睛睁开了。
完全银化的瞳孔锁定净化工，她干裂的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带着金属共鸣的音节：
"跪下。"
三名净化工同时跪倒，面具下的齿轮疯狂旋转。他们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却无法抵抗无形的压力。
莉莎的目光转向艾伦，银瞳中闪过一丝熟悉的波动："你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突然中断。银棺的符文全部亮起，某种庞大存在正在苏醒。净化工的面具齐齐炸裂，露出下面金属化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七个旋转的同心圆！
左眼系统弹出猩红警告：
「古神意志介入！」
「建议：立即启动封印协议！」
艾伦冲向银棺，左手的银血己凝结成钥匙形状。但距离还有三米时，最近的净化工突然自爆！
血肉化作银雾笼罩全场。等视野恢复时，银棺己经打开了一条缝...
一只覆盖鳞片的手搭在了棺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