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年的冬雪簌簌落在富察府的朱红门楣上,门内张灯结彩,红绸从飞檐垂落,将漫天寒色都染作暖意。紫薇身着金线绣着并蒂莲的嫁衣,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晃,映得福康安眼中泛起盈盈水光。三书六礼,十里红妆,这场由小燕子"闹"出来的姻缘,终在众人的祝福里圆满礼成。
和嘉公主抱着新得的孙子,靠在福尔康肩头笑得眉眼弯弯。丰绅济伦己从边疆历练归来,身披银甲立在父亲身侧,身姿挺拔如青松;知蕊则蹲在廊下,正给念慈的女儿系红色绒绳,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讨论着要把糖霜兔子分给永璂舅舅。
宫墙内,坤宁宫的炭火烧得正旺。皇后握着永璂递来的茶盏,看着儿子批阅奏折时专注的模样,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泛着柔光。乾隆翻看着江南送来的贡品,忽然轻笑出声:"你瞧这云锦,倒像极了当年小燕子闯祸时扯坏的那块。"夫妻二人相视而笑,二十年的隔阂,终化作岁月里绵长的默契。
宝月楼早己更名"归园",含香与麦尔丹的茶馆就开在京城西市。冬日清晨,总能看见麦尔丹扛着整筐的葡萄,含香提着香料,夫妻俩一路拌嘴一路走。他们的混血女儿戴着银铃铛,蹦跳着穿梭在茶客间,清脆的铃声混着维吾尔族的民谣,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沈府的梅花开得正好,小燕子裹着狐裘追着孙子满院子跑:"慢些!别摔着你这小捣蛋!"沈廉之坐在廊下批改永璂送来的文书,时不时抬头望向热闹的庭院,眼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温柔。念慈己为人母,却依旧爱缠着皇阿玛撒娇,前几日刚软磨硬泡讨来特许,带着儿女住进了城郊的庄子。
和珅倒台那日,丰绅殷德跪在紫禁城的石阶上叩谢皇恩。他带着发妻搬去西山脚下,开垦荒地种起了果蔬。某个秋日,紫薇与福康安去庄子上探望,见他挑着粪桶从田埂走来,晒黑的脸上挂着自在的笑:"如今才知道,粗茶淡饭才是真滋味。"
永璂大婚当夜,乾隆在乾清宫独自饮着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夏雨荷的画像上,恍惚间他又看见大明湖畔的白衣少女。晴儿与萧剑寄来的信里夹着西湖的枫叶,墨迹未干的诗句写着"山河无恙,岁月安康"。老佛爷临终前攥着晴儿绣的香囊,嘴角带着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那个灵动少女的午后。
春去秋来,紫禁城的铜铃依旧叮咚作响。小燕子带着孙辈在御花园放风筝,线轴脱手时惊飞了栖在海棠树上的鸟儿;含香教着知蕊调制玫瑰露,馥郁香气混着麦尔丹爽朗的笑声飘出长街;紫薇在富察府的书房整理典籍,福康安练完武回来,总会悄悄在她发间别上一朵刚摘的玉兰。
雪又落满了角楼,宫墙内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爱恨情仇,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最终都化作屋檐下的冰棱,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红墙内外,有人追逐过权力,有人执着于爱恨,而岁月终将一切酿成回甘,在烟火人间里,诉说着永不落幕的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