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婚礼:渣前夫靠边站

第五章 暗涌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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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婚礼:渣前夫靠边站
作者:
尚可儿
本章字数:
9006
更新时间:
2025-06-22

那落在发顶的、轻如羽毛的触感,带着一丝干燥的温热,转瞬即逝。

苏晚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只捕捉到迅速抽离的手腕轮廓和深灰色的羊绒衣袖。江砚白己经侧身望向窗外,冷硬的侧脸线条如同冰封的雕塑,拒人千里。地毯上那杯牛奶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热气,无声地嘲笑着刚才那瞬间的悸动是否只是她崩溃后的幻觉。

荒谬。巨大的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丝微弱的涟漪。她怎么会对一个囚禁她、掌控她、甚至可能窥视了她整整十年人生的男人,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悸动?恐惧和绝望才是她此刻唯一该有的情绪。

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带着昨晚未消的恶心。她撑着冰冷的地面,挣扎着站起来,身体虚脱得厉害,眼前阵阵发黑。她没有看那杯牛奶,也没有再看窗边的男人一眼,只是踉跄着,像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几乎是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出了死寂的书房。

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那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走廊里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剩下她自己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在耳边回荡。她需要空气,需要远离这令人窒息的掌控和无处不在的窥视感。

凭着模糊的记忆,她摸索着走下旋转楼梯。一楼大厅空旷而冰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毫无生气的庭院。她像一缕游魂,穿过空旷的客厅,走向一扇通往侧厅的门。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细微的声响。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带着食物香气的暖意扑面而来。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整洁素雅围裙的妇人正背对着她,在水槽边清洗着什么。听到门响,妇人转过身。她面容和善,眼神温润,看到苏晚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朴实而温和的笑容。

“太太醒了?”妇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家常感,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迎上来,自然地扶住了苏晚有些摇晃的身体,“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先生吩咐了,您身体弱,得多休息。”

“太太”这个称呼像一根刺,扎得苏晚心口一缩。她勉强站稳,避开妇人的搀扶,声音干涩:“我……想透透气。”

“哎,好,好。”妇人从善如流,也不多问,只是指了指侧厅另一边通往后院的玻璃推拉门,“外面小花园空气好,就是早上风还有点凉,太太披件衣服再出去吧?”她说着,动作麻利地从旁边的衣帽架上取下一件柔软的羊绒开衫。

苏晚迟疑了一下,终究抵不过对新鲜空气的渴望,接过了开衫。触感异常柔软舒适。

“我是林妈,”妇人一边帮她披上衣服,一边温和地说,“以后负责照顾您的生活起居。太太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林妈……苏晚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这栋冰冷堡垒里,终于有了一个看起来像活人的存在,虽然这存在本身也是江砚白安排的一部分。

她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裹紧了开衫,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一股带着草木清冽气息的冷风瞬间灌入,让她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眼前是一个不算太大、但布置得极为雅致精巧的花园。早春时节,常青的绿植依旧苍翠,几株耐寒的山茶花顶着的花苞,倔强地立在微寒的风中。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径蜿蜒通向花园深处的一个白色藤编秋千架。

苏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稍稍驱散了胸口的窒闷。她沿着小径,慢慢走向那个秋千架。高跟鞋踩在冰冷的鹅卵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她在秋千上坐下,冰冷的藤条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寒意,却让她混乱的神经有了一丝诡异的清醒。她蜷缩起身体,将脸埋进膝盖间残留着羊绒开衫气息的臂弯里。远离了江砚白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远离了书房里那些如影随形的照片和那个惊悚的电话,在这空旷的冷风里,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才真正汹涌而来。

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神经高度紧张后骤然放松带来的生理反应。她闭上眼睛,陆明轩那张虚伪的脸和江砚白深不可测的眼神在黑暗中交替闪现,让她心头发紧。离开……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强烈过。可她该怎么做?硬闯?报警?指控江砚白非法囚禁?然后呢?那些照片……还有她“重生”的离奇经历,谁会相信?她甚至没有自己的身份证明,没有手机,没有钱。她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折断了翅膀的鸟,被关在了一座用黄金和权势打造的、坚不可摧的牢笼里。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悄然缠绕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苏晚瞬间绷紧了身体,猛地回头。

不是江砚白。

是林妈。

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浓郁谷物香气的粥,还有一小碟精致的酱菜。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朴实的笑容,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太太,风凉,喝点热粥暖暖胃吧?”林妈将托盘放在秋千旁一张小巧的石桌上,“我熬了小米南瓜粥,最是养胃安神的。”

食物的香气在冷空气中弥漫开,勾动着苏晚空乏的肠胃。她看着那碗金黄软糯的粥,又看了看林妈温和关切的眼神。这眼神里没有审视,没有算计,只有一种纯粹的、属于长辈的关怀。这久违的、不带任何目的的善意,像一根细小的火柴,在她冰冷绝望的心湖上,极其微弱地划了一下。

她迟疑着,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胃部的空乏感确实难以忍受。

林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连忙将粥碗和勺子摆好,又细心地替她拢了拢滑落的开衫。“太太慢慢吃,不够锅里还有。您先坐,我去前头收拾一下。”她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开了,将这片小小的花园空间留给了苏晚。

苏晚拿起温热的瓷勺,舀了一小勺粥,送入口中。软糯香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带着熨帖的温度滑入空荡的胃里,带来一丝真实的慰藉。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冰冷的身体似乎也随着食物的温度而一点点回暖。林妈朴实无华的关怀,像投入冰湖的一颗小石子,虽然无法融化整个湖面,却在她心底那绝望的坚冰上,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她独自坐在秋千上,小口吃着粥,看着花园角落里一株山茶花苞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在冰冷的鹅卵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世界似乎暂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的城市背景音。

然而,这份短暂的平静,很快被一个细微的、带着怯懦的声音打破。

“太……太太?”

苏晚闻声抬头。

花园入口处,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她穿着和林妈同款的围裙,梳着简单的马尾,一张小脸清秀却带着明显的局促不安,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她的眼神躲闪,不敢首视苏晚,声音也细若蚊蚋。

“什么事?”苏晚放下勺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女孩像是被吓了一跳,肩膀缩了一下,飞快地抬头看了苏晚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我……我叫小禾。林妈让我……让我来问问太太,午餐……午餐想吃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式?”她说完,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紧张地等待着。

苏晚看着她稚嫩而惶恐的样子,心中了然。这大概也是江砚白安排的“照顾”之一,一个同样被圈在这座华丽牢笼里的小女佣。她看着小禾紧张绞在一起的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有做家务留下的细微红痕。

“没有特别想吃的。”苏晚的声音放轻了些,“林妈安排就好。”她顿了顿,看着女孩依旧低垂的脑袋,补充了一句,“谢谢。”

小禾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谢谢”,猛地抬起头,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和受宠若惊,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是……是!太太!我这就去告诉林妈!”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转身飞快地跑开了,脚步轻快了许多。

苏晚看着她消失在玻璃门后的背影,心底那丝微弱的光似乎又亮了一点点。至少,在这个冰冷的堡垒里,还有林妈和小禾这样真实的人存在。她们或许也是被江砚白掌控的一部分,但她们流露出的善意,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微弱的浮木。

吃完粥,身体暖和了许多,精神也恢复了一些。她起身,在花园里慢慢地踱步。目光扫过那些精心修剪的绿植,落在靠近围墙边的一丛茂密冬青上。她状似无意地靠近,视线快速扫过围墙的高度和上方……没有电网,但围墙很高,顶端光滑,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围墙外是安静的富人区道路,偶尔有车辆驶过,声音遥远而模糊。

逃跑的念头再次蠢蠢欲动,但现实的冰冷很快浇灭了它。徒手翻越这样光滑的高墙,几乎不可能。而且,这栋别墅必然有完善的安保系统……她甚至不知道监控探头藏在哪些角落。江砚白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可能正通过某个屏幕,冷冷地注视着她此刻徒劳的试探。

挫败感再次涌上心头。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屋。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花园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工具房。门虚掩着,里面似乎堆放着一些园艺工具。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工具!也许……里面会有梯子?或者别的什么能帮上忙的东西?

心脏猛地一跳!一丝微弱的希望瞬间点燃。她左右看了看,林妈和小禾都不在视线内。她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快速而无声地朝着那扇虚掩的工具房门走去。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带着一丝微颤。她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一推——

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泥土、铁锈和淡淡机油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光线有些昏暗,堆放着锄头、铁锹、修剪花枝的大剪刀、水管,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工具。空间不大,显得有些杂乱。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急切地在昏暗的光线中搜寻。梯子!她需要梯子!

很快,她的目光锁定了!

在工具房最里面的角落,靠墙立着一架……折叠梯!铝合金材质,看起来还算轻便!

希望如同烟花般在胸腔里炸开!她几乎要按捺不住激动,一步跨了进去,反手就想将门关上。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板内侧、准备合拢这扇通往希望之门的瞬间——

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的光影分割线上!巨大的阴影瞬间将狭窄的工具房入口完全笼罩!

江砚白!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身姿挺拔,逆着光,面容笼罩在阴影里,只有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如同寒潭深渊,清晰地穿透昏暗的光线,牢牢锁定了她僵在梯子旁的身影!

苏晚的动作瞬间僵死!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她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保持着伸手去够梯子的姿势,动弹不得。巨大的惊恐如同冰水兜头浇下,将她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彻底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他看到了!他全都看到了!

空气凝固得如同固体。工具房里弥漫的泥土和铁锈味,混合着门外吹进来的冷风,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江砚白没有立刻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高大的身躯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投下的阴影将苏晚完全吞噬。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冰冷地扫过她僵硬的姿势,扫过她指尖离那架铝合金折叠梯仅有几厘米的距离,扫过她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的惊恐。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像看着一只在玻璃瓶里徒劳挣扎的昆虫,看着它撞向透明的壁垒,看着它所有的努力和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带着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终于,他薄削的唇,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极浅,极冷,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残酷意味。

他微微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优雅和冰冷,低沉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细针,清晰地刺入苏晚因恐惧而麻木的耳膜:

“江太太,”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称呼,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

“你是在找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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