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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柠的脸轰地一下红了。
她赶紧摆手：“我自己来。”
忍着脚踝的轻微不适，在厉寒御扶着她手臂的帮助下，坐进了豪华轮椅里。
坐垫果然非常舒服，高度也刚刚好。
厉寒御推着轮椅，朝着医务室门口走去。
王医生看着这一幕，目送他们离开。
厉少对这位颜同学，可真是上心得过分了。
……
放学的铃声回荡在校园里。
厉寒御，被誉为不可触碰高岭之花的校董之子，正推着一辆轮椅，走在道路中央。
轮椅上坐着的，正是新来的跳级生颜柠。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落在厉寒御冷峻却线条完美的侧脸上，也落在颜柠因为成为全场焦点而泛红的脸颊上。
“我的天啊……”
苏晓晓挤在人群中，手里的书包差点掉地上。
“我是不是眼花了？厉少在推轮椅？推那个新来的？”
“那轮椅，我去！我在科技杂志上见过，康健的顶配智能款，一台够买辆跑车了……”
“重点是轮椅吗？重点是厉少在推啊！他居然会碰别人的东西？！还这么温柔？！”
“颜柠到底什么来头？厉少对她这也太特殊了吧？！”
“校花之前故意在图书馆偶遇厉少，想请教问题，结果厉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首接走过去了！现在居然给颜柠推轮椅？！”
“完了完了，我的冰山男神，他是不是被魂穿了？！”
颜柠坐在轮椅上，感受着几乎要将她洞穿的目光，如坐针毡。
她忍不住侧头：“厉寒御你能不能走快点？或者让我自己推？”
厉寒御低头，看着颜柠红透的耳根和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急什么？”
“坐好。”
校门口，颜家的黑色加长轿车早己静静地停在路边，低调中透着奢华。
车门打开，颜母明静娴款款下车。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套装，气质温婉优雅，脸上带着等待女儿放学的温柔笑意。
当她的目光触及校门口引人注目的景象时，脸上的笑容凝固。
映入眼帘的，是轮椅上女儿颜柠那只包裹着绷带的右脚踝。
“柠柠。”
明静娴的心猛地揪紧，焦急地快步迎上前，“你的脚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她蹲下身，心疼地想要查看女儿的伤势，声音都带着颤音。
开学第一天就受伤了。
她抬起头，目光在厉寒御褪去了几分稚气，却依旧能看出幼时轮廓的俊脸上，和女儿颜柠之间来回逡巡，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颜柠看到妈妈这么担心，正想开口解释：“妈，我没事，就是体育课不小心……”
“阿姨。”厉寒御低沉平稳的声音，却比她更快一步响起，盖过了颜柠的话头。
他姿态恭敬有礼，完全是对待长辈的姿态，主动承担了解释的责任：
“颜柠在体育课50米测试时，不慎被同学绊倒，扭伤了右脚踝韧带，校医王医生己经处理过，没有骨折，但需要静养，避免承重至少一周，所以我让人送了轮椅过来，方便她行动。”
她看看厉寒御，又看看轮椅上同样有些懵懂的女儿。
柠柠她记得寒御吗？
颜柠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她拉了拉妈妈的衣袖，脸上带着点小骄傲，指着屁股底下这辆高级轮椅，抢着说道：
“妈，厉寒御他人可好了，这轮椅还是他特意让人给我送来的呢，一看就很贵，你快把钱包给我，咱们得把钱给人家。”
她说着，还真的朝明静娴伸出手，一副要掏钱结账的架势。
颜柠的语气和神态，完全是对待一个新认识的热心同学的态度。
充满了感激，但也带着清晰的界限感。
她不想欠人情，尤其是不想欠新同桌人情。
明静娴听到女儿这番话，看着女儿没有任何伪装的茫然眼睛，心头猛地一沉。
她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这个曾经和她一起长大、打打闹闹、的厉寒御了。
她看着厉寒御，带着深深的歉意。
“阿姨，不用，举手之劳，颜柠同学舒服就好。”
明静娴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对厉寒御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寒御，谢谢你这么照顾柠柠，这轮椅阿姨心领了，但钱……”
“真的不用。”
厉寒御再次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挡住了颜柠伸过来要钱包的手。
“车子在等了，阿姨先带颜柠同学回去吧，好好休息。”
他主动拉开了后座车门。明静娴知道再推辞下去只会让场面更尴尬，也心疼女儿脚伤需要休息。
她只能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扶着颜柠，将女儿挪进了舒适的后座。
车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明静娴看着身姿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的少年，终究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寒御，小柠她忘记了很多事情，阿姨也很无奈。”
“我明白，阿姨。”
“没关系。”
“我会等她。”
明静娴坐进车里，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车外如同青松般伫立的少年。
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他眼底那份和执着。
车子启动，驶离了的校门口。
颜柠终于研究够了轮椅，抬起头，发现妈妈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眼神里有心疼，有担忧，还有她看不懂的悲伤？
“妈，你怎么了？”
颜柠疑惑地问，“还在担心我的脚吗？真的没事啦，对了，刚才那个轮椅钱……”
“柠柠。”
明静娴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伸手，温柔地替女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那个厉寒御同学，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他啊？”
颜柠想了想，小脸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脾气有点怪，冷冰冰的，有时候还凶巴巴的，但是好像也没那么坏。挺热心的。”
明静娴听着女儿的评价，心中的情绪五味杂陈。
傻孩子那哪里是热心？
明静娴轻轻叹了口气，将女儿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目光投向窗外的街景，眼神无奈。
忘了也好。
或许忘了那些分离的痛苦，对柠柠来说，反而是种保护？
只是苦了那个孩子。
寒御能等到柠柠重新记起的那一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