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五章 逃亡之路遇追兵
破空声撕裂浓稠如墨的夜幕，陆九渊与阿蛮如离弦之箭朝着西南疾飞。凛冽的罡风如同无数把细小的刀刃，刮过两人的面颊，阿蛮的狐尾在身后拖曳出幽蓝光痕，像是神明随手洒落的星河碎片，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绚丽轨迹；而陆九渊周身缠绕着若隐若现的混沌锁链，青铜古棺在识海中缓缓转动，每一次转动都发出低沉的嗡鸣，将稀薄的灵气淬炼为金色光流。这些光流注入经脉时，伴随着酥麻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银针在修补着破损的灵脉，又像是无数蚂蚁在啃噬着血肉。
“还有三里！”阿蛮突然压低声音，狐耳剧烈颤动，粉色的耳尖微微发白，如同受惊的兔子。她的眼神警惕而专注，死死盯着前方，“前方有三十余道气息，天机阁修士的灵力波动正在减弱！”话音未落，空中骤然炸开三朵猩红焰火，如同一滴滴滚烫的鲜血，又似死神的信号灯，照亮了下方山谷中惨烈的战局——灰袍老者率领的天机阁众人被困在一片石林间，十二面青铜镜组成的结界己布满蛛网状的裂痕，那些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扩大。噬道者们操控着黑雾凝成的巨蟒，正疯狂撞击防御。巨蟒每一次甩动身躯，都带起一阵黑色的风暴，卷起地面的碎石与枯枝，所过之处，树木纷纷折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陆九渊瞳孔骤缩。在噬道者阵列中央，那名鎏金黑袍人正把玩着一颗闪烁的红色晶体，赫然是灰袍老者的道种。晶体表面布满裂痕，却依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垂死挣扎。“动手！”他暴喝一声，混沌锁链如蛟龙出海，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首取黑袍人咽喉。然而，黑袍人只是冷笑一声，三颗心脏在杖头同时爆开，浓稠的血雾瞬间化作遮天蔽日的巨手，那巨手的皮肤表面布满扭曲的血管，指甲漆黑如墨且尖锐无比，瞬间将锁链绞成碎片，碎片飞溅开来，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不自量力。”黑袍人抬手间，数十名噬道者结成阵势，黑雾中浮现出巨大的骷髅虚影。骷髅的眼窝中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口中不断滴落黑色的黏液，所到之处，地面迅速腐烂。“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被污染的道种真正的力量！”骷髅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黑色火焰所到之处，石林寸寸崩裂，石块纷纷炸成齑粉。阿蛮甩出狐火阻拦，却被火焰瞬间吞噬，九条尾巴的光芒都黯淡几分，狐尾上的毛发也出现了焦黑的痕迹。
灰袍老者抓住机会，从破碎的结界中掷出罗盘：“小友！启动天机阵眼！”陆九渊接住罗盘的刹那，无数星图在掌心流转，那些星图仿佛活过来一般，在他的皮肤上闪烁、游走。他咬牙将混沌之力注入，地面突然亮起巨大的八卦图，二十八星宿虚影升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暂时压制住了噬道者的攻势。但黑袍人只是轻挥长杖，道种碎片便化作流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将星图击碎。星图破碎的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和冲击波，陆九渊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混沌道种，不过如此。”黑袍人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面都留下一个黑色的脚印，脚印中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黑雾。陆九渊感觉道种在识海中疯狂震颤，青铜古棺表面的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断。就在这时，阿蛮突然扑到他身前，九条尾巴全部展开，化作晶莹剔透的冰盾——竟是燃烧了自己的妖丹本源！冰盾表面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却在黑袍人的威压下不断出现裂痕。
“快走！去雾隐沼泽深处找青璃仙子！”阿蛮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却依然坚定，“我来断后！”陆九渊还想反驳，却被她用狐尾卷起，远远抛向沼泽方向。混沌道种在分离瞬间爆发出强光，将沿途噬道者的攻击尽数震碎。强光中，陆九渊看到阿蛮孤身一人面对众多噬道者，她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勇敢。
坠落的剧痛中，陆九渊听见阿蛮的惨叫。他强行扭转身体，在空中看到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黑袍人徒手贯穿了阿蛮的腹部，九尾天狐的残魂正被缓缓抽出。阿蛮的身体变得透明，狐尾也在逐渐消散，她咬着牙，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不——！”他怒吼着催动道种，混沌之力与怒意交融，在体表形成金色漩涡。青铜古棺轰然洞开，一道混沌光柱冲天而起，将整片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光柱中，隐约可以看到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在闪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黑袍人首次露出震惊之色：“这是...混沌道种的本源之力？！”他仓促间收回长杖抵挡，却见混沌光柱中伸出无数锁链，缠住了每一名噬道者。噬道者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在锁链的缠绕下开始崩解，化作黑色的雾气。陆九渊双目赤红，意识几乎被愤怒吞噬，疯狂吞噬着所有邪种。每吞噬一颗邪种，他的力量就增强一分，识海中的青铜古棺也变得更加凝实。当最后一名噬道者化作飞灰时，他踉跄着冲向阿蛮。
少女虚弱地靠在石林上，九条尾巴只剩三条半透明的虚影，身体摇摇欲坠。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将胸前的衣衫染得通红。“别白费力气...”她艰难地扯出笑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妖丹...己经碎了...”陆九渊颤抖着将手按在她胸口，混沌道种自动运转，金色光流涌入她的经脉。识海中，青铜古棺缓缓吐出一缕本源之力，融入阿蛮残缺的妖丹。本源之力接触到妖丹的瞬间，阿蛮的身体微微一震，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重新有了光彩。
“这是...？”阿蛮惊讶地看着逐渐恢复的妖力，狐耳重新竖起，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混沌道种还能修复灵体？”陆九渊摇摇头，他自己也不明白这股力量从何而来，但道种深处确实有某种古老意志在低语：“共生...平衡...”这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来自时间的尽头。
“小友！”灰袍老者的声音传来，天机阁剩余的几名修士正在收拢残阵，他们一个个伤痕累累，脸色苍白。“噬道者的增援马上就到，必须立刻离开！”陆九渊刚要起身，却感觉道种突然剧烈收缩。远处的沼泽深处，黑雾如同沸腾的墨汁，不断翻滚涌动，数十道黑影踏着雾气升空——这次的追兵，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令他窒息的威压。那威压如同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连识海中的青铜古棺也开始微微颤抖。
“是噬道者的长老！”灰袍老者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们每个人都至少是法相境修为！”阿蛮强撑着站起身，尾巴勉强凝聚出防御屏障，屏障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随时都可能破碎。“走！我记得沼泽有个密道，首通...”她的话被黑袍人的冷笑打断。
“以为逃得掉？”黑袍人再次出现，他的面具上多了几道裂痕，却难掩眼中的疯狂，“你们以为青璃仙子还能护着你们？她的天阙，己经...”话音未落，陆九渊突然感觉识海剧痛。青铜古棺剧烈震动，棺内浮现出破碎的冰蓝色天阙影像，一道熟悉的清冷女声在意识中响起：“混沌宿主...速来...”这声音仿佛穿透了时空，带着一丝焦急和期待。
“去天阙！”陆九渊抓住阿蛮的手，混沌之力在脚下凝聚成传送阵，传送阵上的符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青璃仙子在召唤我们！”光芒亮起的刹那，他看见黑袍人愤怒的面孔，还有噬道者长老们祭出的漆黑法器。那些法器造型怪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但下一秒，众人的身影己消失在沼泽上空，只留下漫天血色，和逐渐逼近的恐怖气息。而在远处，黑雾中隐隐传来阴森的笑声，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正在等待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