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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小满，此刻正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屁股底下的红木坐垫硬得像块铁板，腰牌硌得肋骨生疼，连呼吸都带着股焦虑的酸味。车帘外，锦衣卫的马蹄声如催命符般哒哒作响，小王缩在角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八字胡往下滴。
“大人，待会儿陛下问话……”小王话音未落，马车突然急刹，我整个人往前栽，脑袋“咚”地撞上窗框。眼前金星乱冒时，忽听得宫门外传来尖细的唱喏：“户部主事林小满觐见——”
金銮殿的地砖沁着寒气，我膝盖发颤地往前挪步。抬头偷瞄龙椅上的朱元璋，这位传奇帝王穿着玄色常服，眉峰如刀，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殿内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林卿家。”朱元璋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石板，“前日有人奏报，江南漕运账目对不上，你管着户部银库，可知此事？”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漕运？银库？这都什么跟什么！现代的我连Excel表格都整不明白，哪懂明朝的账本？电光石火间，突然想起上次刷短视频看到的古装剧套路——装疯卖傻！
“陛、陛下！”我突然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官帽歪到后脑勺，“臣、臣昨日误食街边的酸梅汤，现在脑袋里嗡嗡响，像是有一万只知了在打架！”说着还伸手在耳朵边胡乱扑腾，余光瞥见旁边的老臣们集体倒退半步，满脸写着“这人怕不是疯了”。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指节捏得扶手“咯吱”作响。我咬咬牙，继续加码：“对了陛下！臣方才在马车上还梦见嫦娥仙子，她说月宫新酿的桂花酒缺个试喝官，问臣愿不愿意去……”
“够了！”朱元璋猛地起身，龙袍扫过案几，奏折哗啦啦散落一地，“朕看你是酒色过度，昏了头！”他转身背对着我，甩出一句：“即日起停职三月，回家好好反省！”
我强忍着狂喜，趴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故意踉跄着撞到立柱，惹得侍卫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出了宫门，小王凑上来，眼神里满是敬佩：“大人这招……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原以为能松口气，谁知刚回府，管家就慌慌张张抱来个檀木匣子：“老爷，城东李记绸缎庄送来的‘谢礼’，说是您上月批的商铺税单帮他们省了不少银钱……”
我掀开盖子，里头躺着两根金镶玉簪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疼。冷汗再次湿透后背，这哪是谢礼，分明是催命符！正犯愁时，突然瞥见墙角堆着的发霉账本，灵光乍现。
三日后，我顶着黑眼圈，衣衫不整地去户部销假。刚跨进门槛，就故意摔了个狗啃泥，怀里的账本撒得满地都是。“来人啊！”我扯着嗓子嚎，“老鼠把账本啃成这样，这可怎么向陛下交代！”
同事们围过来，看着账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和密密麻麻的墨团，集体沉默。我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痛心疾首道：“都怪我，昨夜点灯查账，烛火引燃窗帘，我救火时打翻墨砚，又被老鼠叼走账本……”
消息很快传到朱元璋耳中。听说陛下得知此事时，对着奏折冷笑三声，说了句“朽木不可雕也”。而我躲在府里，就着凉白开啃着自制的粗粮饼，心里却首打鼓——这招扮猪吃老虎还能撑多久？朱元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真的会放过我这条漏网之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