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职的日子刚过半月,林小满蹲在自家后院,对着一盆泡发的黄豆唉声叹气。这年头没有酱油醋,想复刻现代美食比登天还难,更要命的是——装疯卖傻这招,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大人!大事不好!”师爷小王跌跌撞撞闯进来,官服下摆沾满泥浆,“东市米行的刘掌柜被锦衣卫带走了,听说供出好些个收过好处的官员!”
林小满手一抖,木勺“当啷”掉进陶盆。米行?自己确实上个月签过几笔文书,可都是师爷代办的,难不成这锅要扣到自己头上?正慌神间,前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管家的尖叫刺破耳膜:“有刺客!”
林小满抄起墙角的扫帚冲出去,正撞见个黑衣人翻墙而逃。院中央躺着个檀木箱子,盖子大敞,数十条三角头毒蛇吐着信子嘶嘶乱窜。管家瘫坐在地,裤腿上渗出鲜血,显然己经被咬伤。
“快!把门窗堵死!”林小满扯着嗓子喊,心里却首发毛。谁会给自己送毒蛇当“礼物”?是政敌想借朱元璋的手除掉自己,还是……有人想试探自己的底线?
三更天,林小满盯着箱子里被竹笼困住的毒蛇,烛火在蛇鳞上跳动,映得满室阴森。突然,他注意到箱底压着半张泛黄的宣纸,字迹歪斜潦草:“装疯卖傻,骗得过陛下?”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这人不仅知道自己在演戏,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相府!林小满攥紧宣纸,突然想起白日里小王慌张的神情——难道是身边人?
第二日上朝,林小满故意把官服穿得七扭八歪,走路时一瘸一拐。刚进奉天殿,就迎上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目光:“听说林卿家昨夜与毒蛇共舞,可有此事?”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数十道目光如芒在背。林小满“噗通”跪地,嚎啕大哭:“陛下明鉴!这是有人要害臣啊!”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用朱砂画的“符咒”,“昨夜臣被毒蛇逼到墙角,恍惚间见一道金光!竟是张天师显灵,教臣画符驱邪!”
满朝文武齐刷刷倒抽冷气,朱元璋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着龙椅扶手。林小满继续加码,从袖中掏出半张宣纸:“这是刺客留下的恐吓信!说臣若再挡他们财路,下一次就是千蛇噬体!”
“哦?”朱元璋抬手示意太监取过宣纸,“林卿家觉得,是谁要断你的财路?”
林小满偷偷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臣本就昏庸无能,前些日子还因账本被老鼠啃食遭陛下训斥。思来想去,定是臣上次驳回了‘免税文书’,动了某些人的奶酪!”他突然转头怒视班列中的某位官员,“王侍郎!您上月是否替城西布庄说过情?”
被点名的王侍郎脸色骤变,结结巴巴道:“你、你血口喷人!”
“够了!”朱元璋拍案而起,“锦衣卫,彻查此事!若有官员结党营私,朕绝不姑息!”他瞥了眼瘫在地上的林小满,冷哼一声,“林卿家既得了张天师庇佑,明日就去督办城隍庙修缮,别再让朕听见什么老鼠啃账本、毒蛇闯宅的荒唐事!”
退朝后,林小满双腿发软地靠在宫墙上。小王小跑着递来帕子:“大人,您方才这出‘天师显灵’,当真是妙啊!不过……那半张宣纸?”
林小满狡黠一笑,从袖中掏出另一张纸——竟是自己模仿的笔迹。他压低声音:“想让戏逼真,总得有人当靶子。王侍郎平日没少给陛下上眼药,不坑他坑谁?”
夜幕降临时,林小满望着书房里新送来的檀木箱子,这次里面装的不是毒蛇,而是满满一箱南珠。附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明日酉时,城西悦来客栈,有人想见你。”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林小满捏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这场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的游戏,似乎早己卷入了更深的旋涡,而那个神秘人,究竟是盟友,还是另一个致命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