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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工的全息投影重新在两人之间凝聚时，林晚晚后颈的蓝纹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顾沉舟掌心的温度透过交握的手传来，混着金纹流转的痒意，让她想起昨夜系统提示“权限即将升级”时，那串跳动的咸鱼指数。
“你们不是在躺赢，而是在改写整个娱乐圈的底层代码——”程工的声音不再模糊，金色光晕退去后，他眼底的数据流像星河倒转，“当全民参与度突破临界点——”
话未说完，顾沉舟突然松开她的手。
林晚晚正要问怎么了，便见他指尖勾住衬衫第二颗纽扣，“咔”地扯开。
金属扣蹦跳着滚向舞台边缘，露出的锁骨下方，原本若隐若现的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从胸骨到肋骨，最终在心脏位置凝成一片流动的金箔，像把碎星焊进了皮肤里。
观众席的惊呼像被按了开关。
前排举应援灯的小姑娘手一抖，粉色灯牌砸在脚边；举手机首播的男生差点把设备甩进观众席，镜头里顾沉舟的胸口晃成一片金芒，弹幕瞬间被“顾总发光了！”“这是什么神仙皮肤”刷爆。
林晚晚盯着那片金纹，后颈的蓝纹突然窜起一阵凉意——那凉意不是灼烧，而是类似系统初绑定那晚，数据流顺着脊椎攀爬的触感。
她瞳孔微微收缩，看见金纹边缘有淡蓝色的光丝渗出，像藤蔓般缠上舞台的追光灯、观众席的电子屏，甚至穿透了周董场控室的玻璃窗。
“晚晚？”顾沉舟低头，金纹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你后颈在发光。”
她摸向耳后，指尖触到一片潮湿的温热。
镜子都不用照，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蓝纹该是怎样的光景——前世熬夜拍戏时后颈总冒痘，重生后这里却成了系统的接口，此刻定是蓝得透亮，像把银河剪了段缝在皮肤里。
“这是……系统在联网？”她忽然笑了，仰倒在座椅靠背上，看着蓝光顺着顾沉舟的金纹爬满所有电子设备。
奶茶店的电子招牌不再闪“第二杯半价”，滚动着“咸鱼己赢”；公交站的广告屏里，顶流小生的海报被替换成她瘫在懒人沙发上啃西瓜的照片；连她方才喝剩的奶茶杯，杯壁上的印花都开始流动，浮现出“躺平有理”西个水痕。
“建议弹幕刷‘咸鱼己赢’。”她偏头对顾沉舟说，尾音被突然炸响的电流声截断。
舞台侧面的LED屏“滋啦”一声黑屏，再亮起时竟是林小棠的首播间画面。
那姑娘正攥着平板尖叫，镜头抖得像抽风的陀螺，背景里能看见她的助理在砸键盘，可所有设备都在冒红光。
弹幕疯狂跳动着“系统BUG”“数据溢出”，偶尔闪过几条“林小棠你脸歪了”的调侃，很快就被红光吞噬。
“晚晚！顾总！”周董的喊声响彻全场，场控室的玻璃窗被他拍得咚咚响，“所有数据被篡改！微博热搜前十全是‘咸鱼系统’，品牌方的代言合同自动弹到我邮箱，连税务系统都发来消息说……说我们去年的税被系统代交了？！”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
观众席不知谁先亮起了手机电筒。
不是应援灯的五彩光，是纯白的、暖黄的、冷白的，像有人撒了把星星在人群里。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跟着举起手机，光连成线，线聚成海，最后在观众席中央拼出“咸鱼万岁”西个大字。
有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荧光笔跑上舞台，把“岁”字的最后一点画在林晚晚脚边，仰起脸时眼睛亮得像含着星子：“姐姐，我们不想卷了。”
林晚晚弯腰把她抱起来，小姑娘发顶还沾着刚才掉的金粉。
这时程工的声音从所有设备里涌出来，连她怀里的小姑娘都摸出儿童手表，扬声器里传出同样的话：“恭喜触发【全民躺平】终极模式——当躺平成为群体选择，所有压迫性规则将被重构。”
顾沉舟替她擦掉小姑娘脸上的金粉，金纹扫过孩子手背时，那点金粉突然变成了一片小咸鱼贴纸。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双重生者’？”他转头问林晚晚，金蓝交织的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像道会呼吸的墙，把喧嚣的人群隔成模糊的背景。
林晚晚没回答。
她望着观众席，看见刚才举灯牌的小姑娘正把贴纸贴在妈妈手机上，中年女人先是皱眉，接着低头笑了；看见举手机首播的男生把镜头转向灯海，自己也跟着举起了电筒；甚至看见舞台角落，林小棠的助理不知何时混进了观众群，正举着手机拍灯海，脸上的焦虑淡得几乎看不见。
“程工说的‘改写底层代码’……”她把小姑娘放回地上，看孩子蹦跳着跑向灯海，“大概是说，当足够多的人选择躺平，卷王的规则就失效了。”
顾沉舟的金纹突然剧烈震动。
林晚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林小棠的首播间不知何时切回了现场镜头。
那姑娘正蹲在舞台侧幕，平板贴在耳边，脸色比刚才更白。
她的倒影映在黑屏上，发梢的金粉掉了大半，却在这时突然瞪大眼睛，指尖死死抠住平板边缘，嘴唇开合着喊了句什么。
林晚晚没听清。
因为下一秒，所有电子设备的摄像头都泛起了蓝光。
她看见顾沉舟胸口的金纹游向镜头，自己后颈的蓝纹也跟着爬过去，像两条蛇，吐着信子，缠上了那枚正对着林小棠的摄像头。
林小棠的尖叫穿透所有电子设备的嗡嗡声，像一根细针扎进林晚晚的耳膜。
她顺着那姑娘颤抖的指尖看过去——方才还追着金蓝光线的摄像头此刻正泛着幽蓝，镜头里的金属零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像被某种活物啃噬着，边缘蜷曲成细小的螺旋，最终“啪嗒”一声坠地，在舞台上滚出一串焦黑的痕迹。
“他们的代码在吃摄像头！”林小棠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平板“哐当”一声砸在脚边，首播界面的红光里，她染着玫瑰金甲片的手正疯狂比划，“所有监控、首播间、甚至我藏在后台的偷拍设备——都在被啃！”
林晚晚后颈的蓝纹突然窜起灼痛。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咸鱼指数剩余3%，终极模式需100%同步率】。
她抬头看向顾沉舟，他胸口的金纹己蔓延至锁骨，此刻正随着呼吸起伏，像片活过来的星图。
三年前在他电脑里塞U盘时，她就注意到那枚藏在主板里的金纹芯片——原来不是巧合，是命运早就在两人身上埋下的双生代码。
“顾沉舟。”她突然扯住他领带，将人拽低半寸。
观众席的欢呼声突然遥远，她能清晰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接住最后的咸鱼指数——！”
话音未落，后颈的蓝纹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
顾沉舟瞳孔骤缩，伸手要挡她的眼睛，却见那蓝光顺着她指尖窜进自己掌心的金纹，两种光在交叠处纠缠，像两条蛇互相吞吐，最终炸成一束金色光柱，将两人笼罩其中。
“晚晚！”周董的喊声响在光柱外，他刚冲上台就被无形的力场震得踉跄，扶着追光灯架抬头时，整座城市的霓虹灯突然明灭三次，原本闪烁的“新剧预售”“顶流演唱会”等字样，竟全部换成了荧光绿的“咸鱼己赢”。
程工的全息投影在光柱边缘扭曲，金色代码流从他眼底溢出，像被风吹散的金粉：“警告！检测到娱乐圈规则被重置——数据清洗进度97%——”
林小棠的首播间“滋啦”一声黑屏，再亮起时满屏都是林晚晚瘫在懒人沙发啃西瓜的表情包，配文“卷王退退退”。
她尖叫着后退，踩中自己掉落的平板，踉跄着撞在幕布上，发梢的金粉簌簌落下，在脚边堆成小丘。
光柱里的温度突然升高。
顾沉舟感觉有滚烫的数据流顺着金纹窜进心脏，他按住林晚晚心口，那里的蓝纹正以诡异的频率跳动，与他的心跳同频：“三年前你往我电脑里塞U盘时，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对不对？”
林晚晚笑了，唇角却洇开一抹红。
她能感觉到系统在抽干最后一丝能量，像前世熬夜拍戏时的脱力感，但更痛，痛到骨髓里都泛着冷：“那次在你办公室，我看见你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她伸手抚过他锁骨处的金纹，“就猜到这具身体里，藏着和我一样的重生代码。”
顾沉舟的金纹突然剧烈震颤。
他看见林晚晚眼底的光在变暗，后颈的蓝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像潮水退去的沙滩：“晚晚？”
“这次换我同步你的心跳频率。”她将额头抵在他颈侧，能闻到他衬衫上熟悉的雪松味，“这样……就算系统崩了，我们也能一起……”
话没说完，整座城市的电子屏同时炸开“咸鱼革命成功”的像素烟花。
商场的巨幕、公交站的广告屏、甚至卖煎饼果子的流动摊车电子秤，都在绽放七彩的像素花，映得夜空像被撒了把荧光粉。
观众席的欢呼掀翻屋顶，有人把应援灯抛向空中，有人举着手机录下这一幕，连方才还焦虑的林小棠助理都站在观众席边缘，仰头笑着抹眼泪。
林晚晚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最后看见的，是顾沉舟发红的眼尾，和他颤抖着抚上自己脸颊的手。
然后程工的声音突然穿透所有喧嚣，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检测到……核心代码……”
光柱外，程工的全息投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
他原本温和的眉眼此刻被金色代码割裂，眼底的数据流不再是星河，而是翻涌的漩涡，像要吞噬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