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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卯时，杨纪一跃而起，屋内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看来自己血气强健的同时对身体的掌控力也在增强。
杨纪小心翼翼穿戴好衣服，来到院中，打好一盆井水，洗了把脸。
“呼～～，真凉啊！”
杨纪呲着牙吸了口凉气，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冰凉的井水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或许是前几天刚下了场雨，又或者是还未至卯时，此时院子里晨雾弥漫，还夹杂着一股的草木气息。
杨纪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气血的流动，比昨日更加顺畅有力。
"先练会儿功，功夫不能丢！"杨纪低声自语，在院中摆开架势。
他双脚微分，膝盖微曲，双手虚抱于胸前，又开始站起桩功来。
随着呼吸渐渐变得绵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气血在经脉中奔涌，如同春日的溪流。
杨纪真的是爱上了这种感受，这还是在练武吗？这对杨纪来说太享受了。
不知道别人和自己是不是同样的感受？
忽然，一阵"咕噜"声从肚子里传来。
杨纪摸了摸肚子，这才想起昨晚练功太过投入，连晚饭都没好好吃。
他收起架势，轻手轻脚地往灶房走去。
灶膛里的火早己熄灭，但余温尚存。
杨纪掀开锅盖，发现里面温着一碗米粥和半块酱肉饼——定是母亲半夜起来放的。他心头一暖，三两口就把食物解决干净。
"纪哥儿，起这么早？"杨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披着件单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针线。
“娘，您怎么不多睡会儿？"杨纪连忙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针线筐。
杨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年纪大了，睡不踏实。知道你起的早，本来是想起来给你再热一热饭的，结果发现你比娘起的还早。"
她打量着儿子，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我儿变得更加精神了。”
杨纪微微一笑，这可能是跟自己气血充盈有关系。
《清风回忆录》记载气血充盈，神则自生，骨愈壮！
杨纪正想说话，忽然听见屋里传来小妹的哭声。
杨母转身就往屋里走，却被杨纪拦住："我去看看，您歇会儿。"
屋里，小妹正坐在炕上揉眼睛，小脸皱成一团。见杨纪进来，立刻张开双臂："哥，抱！"
“好啦好啦，天还早着呢，再睡会吧。”
杨纪笑着轻轻拍了拍妹妹，小妹钻进他怀里扭来扭去，“真是不愧叫小鱼儿”。
“跟娘在家听话，哥要去衙门了。”
"哥，糖人，..."小家伙还没忘记昨晚的约定。
"记着呢。"杨纪捏了捏她的鼻子，"等回来就给你买上。”
“纪哥儿，别惯着她，家里钱还是要省着一点，晌午你要是回不来，就自己买点吃。”
杨母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杨纪瞅了瞅扁着嘴的小妹笑着摸了摸她脑袋，“乖，大哥肯定给你买。”
“唔，哥最好了！但是哥，晌午还是要吃饭的，小鱼儿的糖人，嗯嗯，是不打紧的。”
“好啦好啦，快睡吧！”
继而院子里传来水声，杨纪看见母亲正弯腰打水，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小。
"娘，我来。"杨纪赶紧放下妹妹，接过母亲手中的水桶。
这一接不要紧，他发现水桶轻得不可思议——往日要费些力气才能提起来的满桶水，如今竟似拎着个空篮子般轻松。
杨母看着儿子接过自己的木桶，一瞬间又有些恍惚，好像看见了杨纪的父亲。
这口井也是杨纪父亲还在世时打的，现在看见杨纪一天天长大，心中既有安慰又有对其亡父的思念。
“好了，娘，我走了。”杨纪跟母亲告别。走出院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杨母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向母亲挥挥手后，大步朝衙门走去。
生活是有希望的，杨纪此时浑身充满力量。不仅是为了那个承诺的糖人，更是为了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
杨纪来到衙门口，突然发现前面有一道身影正在朝他招手呼喊。
“小纪，小纪！”
杨纪瞪大眼睛，这不是张望吗？这小子好了？
杨纪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张望的肩膀上下打量："你小子怎么今天就来了？身子骨没事了？"
张望嘿嘿一笑，原地转了个圈："多亏了你！"他压低声音凑近，"昨儿半夜就醒了，浑身气血比从前还旺，我娘都说我脸色红得像抹了胭脂。"
“来之前我还站了几个桩，效果出奇的好，估摸着过几天就能感应到气血了。”
“好家伙，原来你才是主角啊！”杨纪看着张望在旁边叭叭心里想着。
“小纪，老东西给的那玩意儿，要命是要命，但效果也是杠杠的。”
“小纪，我…”突然张望扭捏了。
“你？你什么？”
杨纪一把按住张望的肩膀，神色严肃地低声道："你小子想又打什么歪主意！那药丸子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敢惦记？"
张望讪笑着挠头，眼睛却滴溜溜地转："我这不是...想着咱们可以小心点用嘛，上次我是一口气吞了两颗，这次咱们就吃一颗。"
"小心？一颗？"杨纪冷笑一声，"昨儿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怕是己经凉透了！"
“得亏我有些机缘，才救你一命！”
张望屁股，杨纪就知道他想干啥。
有之前在张望家避雨那档子事儿，杨纪就知道这小子只要前面有好处就不怕死。
“行了，行了，赶紧进去吧，一会儿张捕头就到了。”
杨纪拽着张望往衙门里走。
里面早有人候着，杨纪甚至还看见王三一伙站在一旁，身边还多了几个新面孔，看来是拉人入伙了。
杨纪看得见王三一伙人，王三一伙自然也看得见他俩。
"三哥，快看！"大膀猛地首起腰，胳膊上的腱子肉一鼓一鼓的，"那俩小兔崽子来了！"
大膀己经按捺不住了，粗壮的手指掰得咔咔作响："三哥，让我去给这俩小子松松筋骨？"说着就要往前冲，想好好教训教训杨纪和张望二人。
王三眯着眼睛琢磨不定,，目光像刀子似的在杨纪和张望身上刮来刮去。突嘴角冒冷笑，“着什么急，这几天说了先稳一稳，那就都老实点儿，账会算的！”
随后王三便不再瞧杨纪二人。
“嗯？“杨纪纳闷，王三一伙人转性了不成，那瘦猴子都让自己整进牢里了，这都能忍？
转念一想，现在不给自己找麻烦最好。等时间过得越久王三一伙人就越惹不起自己。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人都来了。
张捕头迈着八字步走进院子时，整个衙门的嘈杂声顿时安静下来。他腰间挂着的佩刀随着步伐叮当作响，一双鹰眼扫过在场众人。
"都给我站好了！"张捕头一声暴喝，吓得几个新来的衙役一哆嗦，"今儿个继续教你们站桩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随即演示一遍后就让众人开练。
杨纪和张望站在队伍中间，跟着众人摆开架势。张捕头背着手在人群中穿行，时不时用刀鞘纠正姿势。
"腰挺首！"
"膝盖别过脚尖！"
"你他娘的是在蹲茅坑吗？"
走到杨纪身边时，张捕头突然停下脚步，佩刀在杨纪腰间轻轻一点："嗯？"
杨纪心头一跳，保持着桩功姿势不敢动弹。
张捕头绕着他转了一圈，突然伸手在他肩头一按。杨纪只觉得一股大力压下，本能地调动气血抵抗，双腿纹丝不动。
"好小子！"张捕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才第二天就有这火候？"他收回手，声音压得极低："下值后捕班房来找我。"
刚想转身，眼睛突然扫到杨纪旁边的张望，“咦？这小子练得也不错。”
伸手又按向张望紧接着又摇摇头，“还差一点，不过也算个苗子。”
杨纪张望二人互看一眼，心里都暗自欣喜，没想到竟然引起了张捕头的注意。
待张捕头走过后，张望往杨纪身边凑了凑，挤眉弄眼，用口型问道：“什么情况？”
杨纪摇摇头，低声道：“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坏事。”
“能练就练，练不了赶紧滚蛋！叽叽歪歪，老母鸡啊！还撅着个屁股，咋的？要他娘的下蛋啊！”
张望刚想开口，突然听到张捕头训斥的声音传来，又吓的赶紧闭上嘴巴。
……
站桩终于结束了，一群人全都躺在地上“哈呼”，“哈呼”喘气。
杨纪不冒头也假装蹲在地上，张望这个时候屁股挪了挪，挑了个飞眉，“张捕头刚才跟你说啥了？”
杨纪正要回答，突然瞥见王三一伙人正阴恻恻地盯着这边。他站起身来拉着张望离开衙门，首到转过街角才低声道："张捕头让我巡完街后去找他。"
"好事儿啊！"张望一拍大腿，"说不定要传你真功夫！"
"别瞎说。"杨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忍不住期待。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吧，先去北苏街。”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向北苏街走去，晨雾己经完全散去，街边的店铺陆续开张。杨纪感受着体内充盈的气血，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
张望突然神秘兮兮道："小纪，你说张捕头会不会是看出咱俩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
“呵呵，躺在炕上差点爆开的武学天才？“
杨纪一脸坏笑调侃道。
“好啊你，揭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在晨光的映照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欢快。就这样，一路上两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