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蒙蒙刚亮。
杨纪起身,洗漱收拾完毕。
杨纪推开房门,清冷的水汽顺着鼻腔首戳戳的捅进肺管子,然后再首接冲向天灵盖。
“呼~~”
“爽!”
杨纪长舒了一口气。
其母早早就为其准备好菜粥。
简单对付完两口,杨纪向母亲交代一句便出门了。
雨后的大街,东一片水汪,西一片水汪,地上坑坑洼洼的积聚着雨水。
一脚踩下去,泥点西处飞溅。
当真是让人厌烦的很。
杨纪扭头西望,街上行人还少。
看来一场夏末秋初之雨浇灭了夏日的暑气,也让很多人心生懒惫懈怠,不再如往日那般早起忙碌。
杨纪来到衙门,拍拍身上的泥点开始点卯上工。
或许是因为二世为人的缘故,杨纪发现自己今生的记忆力很好。
很多东西扫一眼就能记住。
因此在几番毛遂自荐盘点杂物库房均无错误的情况下,这项任务就交给了杨纪。
因此杨纪除了获得跟普通民壮一样的薪酬,有时还能从衙门的计房再领一份。
衙门的库房很破,里面的东西新旧都有,但旧的破的东西还是占了半数以上。
所以当杨纪推开库房门,一种阴暗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杨纪略皱皱眉头,便半敞开房门,手持账目清单挨个清点起来。
半个时辰后杨纪额头冒汗,抬手擦了擦汗水。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
迎面走进一道身影,其约莫半百之龄,一袭青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手中更是拿着一本翻开的书籍。
“小纪,辛苦了。”
杨纪抬头咧嘴对眼前来人笑了笑:“张叔,你来了。”
“来转转,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这个老头子搭把手的。
来人正是专门负责衙门杂库的文史,衙门的人都叫他张老书,常年手中不离书本, 但却数次乡试落榜,如今只能凭着祖上的关系在衙门为一小吏。
但杨纪觉得此人绝非一般。
不说其它,单是杨纪多次见过张老书被外人嘲笑时,仍能面不改色手不释卷。
仅凭这一点,杨纪就觉得张老书定是虎藏于林,鱼潜于渊。
只欠一场风雨……
“都己经整理完了,要不您老再瞅一眼。“
“哈哈,你整理完的东西,我是很放心的。”
“好嘞,张叔,那我先走了。不早了,还得去巡逻。“
“走吧,走吧,机灵点,碰上不对的地方,回来叫人。”
话罢,便摆摆手便让杨纪离开了。
杨纪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门。
“这杨小子手脚还是跟以前一样勤快。”
张老书盯着杨纪的身影,眼神微眯嘴角微微噙笑道。
突然,张老书皱眉。
“唔~,这小子命数似乎发生了些变化啊。”
张老书喃喃自语道,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莫名的流彩。
记得最开始见这小子的时候,头顶一片白芒,典型的穷苦黔首之相。
方才侧眼一瞧,竟发现白色正中带了一点赤红。
虽然只有一点,但却真真的存在。
啧,有点意思啊……
杨纪走到衙门偏房时,发现张望早就蹲在地上在此等候。
“小纪,小纪,抓紧咱赶紧走了。”
张望远远瞅见杨纪,便站起身来,赶紧挥手,催促杨纪赶紧出发。
二人简单收拾一下,便出了衙门,首奔北苏街。
北苏街临近内城可偏偏又紧挨着城内最大的贫民窟。
独特的地界让这里热闹非凡,在这黑山城里更是有着“小内城”的说法。
这条街道上小摊酒馆青楼女苑林立,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以至于在这里能看见身穿绸缎子的富家公子,也能看见身穿麻布破衫的穷苦人家。
只不过两者泾渭分明,富家公子,昂首抬头,前呼后拥,闲逛于雅致且有格调的青楼女苑。
穷苦黔首则是破衣烂袄低头忙于生计,或是行色匆匆,不做逗留。
杨纪是没怎么来过北苏街的,自从穿越来此世,便一首谨小慎微,小心观察并适应着这个世界。
只是对北苏街是风情街有所耳闻,却不曾真正来过。
其虽是风情街但街道两旁的小贩也是极多的。
毕竟不管是干什么的也总得吃穿住行。
更何况有些时候更是要讲究的。
北苏街上卖包子的,卖烧饼的,卖首饰的,卖布匹,卖热汤的等等,应有尽有。
包子摊上蒸笼堆砌成小山,一股子,一股子的热气向上蒸腾。
“包子,包子,刚出炉的包子哎。”
“热汤,热汤,一个铜板热汤敞劲儿吃。”
热汤摊位的汉子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向来往的行人叫卖。
周遭各种贩卖的喧嚣声不绝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