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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纪与张望行至北苏街，自然并非为这街边小摊的叫卖而来。
但见北苏街这般熙攘热闹，心中竟涌起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张望轻摇了摇头，感叹道：“到底还是北苏街啊，瞧这一股子热闹劲儿！”
杨纪未发一言，仅是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于人群之中悄然穿梭，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透着机警敏锐。
两人信步闲游，周遭的喧闹嘈杂仿若被一层无形之障隔绝开来。
忽然，一个小乞丐模样的孩童自人群中窜出，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拽住张望的衣角，可怜巴巴地哀求：“大爷，赏几个钱吧，小的己经好几日未曾进食了。”
张望的目光将那小孩上下审视了一番，哂笑道：“找我讨要钱财，你这可真是叫花子找叫花子，纯粹白忙活。”
小乞丐听闻此言，后退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摸索什么，随后又朝地吐了口唾沫。
“呸，穷鬼！”
“身上这俩子儿还敢来北苏街街面上寻乐子。”
张望面色一变，伸手摸向腰间。
发现腰间别着的几个铜板早就飞了！
“他娃儿的，偷东西，偷到你张爷爷头上了！”张望含怒猛的上前，伸手就要掐住小乞丐的脖子。
小乞丐转身就跑。
却发现杨纪早就堵住了他的后路。
小乞丐随即眼睛滴溜滴溜一转，双手各自攥了几枚铜钱，呈前后开弓之势朝杨纪和张望甩去，同时自己身子一猫钻到旁边的小巷子里。
边跑嘴里边叫骂道：爷爷出门不幸，碰见你们两个穷鬼棒槌货！有本事别走，等着！”
“嘶～“
“哎呦～”
张望躲闪不及，下颌处烙出个铜钱红印子。
“奶奶的，这小王八蛋，今儿非扽烂这小王八蛋的舌头，断了他的爪子！”
张望怒骂一声，扭头就要去追。
杨纪眼神骤变，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张望，低声道：“别追，这小叫花子，左臂有狗爪花纹。”
“狗爪印？”
张望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一凛，他自然知晓这狗爪印代表着什么，乞丐有没有狗爪印在这黑山城里那可是两回事。
有狗爪印的那是乞儿帮庇护下的成员。
没有狗爪印的，可能就是跑单帮，或者是哪家破落户活不下去又没有加入乞儿帮就在大街上乞讨的。
不过往往这种跑单帮的下场很惨。
鱼龙混杂的北苏街，乞儿帮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麻烦之中。
乞儿帮看似毫不起眼，然而其势力实则如一张巨大而隐秘的网，悄然蔓延至内城与外城的每一寸土地，无论哪条街道，都有其帮众的身影穿梭。
帮内结构分明，有文丐与武丐两大分支。
文丐们每日穿梭于市井巷陌，凭借一副可怜模样，或哀声乞怜，或巧言诉说悲苦，以求得路人怜悯，从而为帮中募集财物。
而武丐则全然不同，个个身强体壮，武艺不凡。
平日里他们于乞儿帮总坛，一旦帮中有事，或遇外界挑衅威胁，便会迅速现身，以强硬手段出面平事，或威慑对手，或首接以武力解决纷争。
武丐是乞儿帮得以在这复杂城中立足并维持秩序的重要力量。
杨纪扫了一眼满脸沉肃的张望，嘴角突然露出着一抹淡然笑意，悠悠开口道：“莫要这般凝重，虽这小乞丐乍然出现有些突兀，却也不失为对咱们的一种提点。
你且细思，若论消息之敏捷通透，又有哪方势力能与这群乞儿相较？
他们恰似隐匿于西方边际、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乾坤，知悉众多旁人难以窥探的秘辛。
说不定，咱们尚可从其身上挖掘出些许咱们渴盼的蛛丝马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杨纪顿了一下，随即又开口道：“只是这事急不得，还得细细谋划一番。”
“不然贸然去寻乞儿帮打听消息，恐怕你我怕是会被人当成肥羊宰了。”
“莫作多想，今日咱们就是来北苏街闲逛一番，上面交代的事情先放一放。”
“这么大的事情，上面怎么可能只指望咱们。”
“唉，还以为一来就能获得什么线索。”
张望摇头沮丧道。
杨纪低头一笑而过。
二人嘴上闲聊着，便将整个北苏街逛了过去。
期间有不少暗门子招呼两人。还别说有的还真是有几分姿色。
俩人都是半大的小伙子，火气难免有些冲。再在这里逛下去，估计今天晚上就得彻夜难眠了。
随后二人一商量，估摸着是不可能有什么发现，准备先行打道回府。
二人刚走进衙门就听见一群人闹哄哄的围在一身穿皂服的汉子身旁。
“可是真的？真的要传授我等气血锤炼之法？！”
“可莫要骗人，白白空欢喜一场。”
“张头，此事可真的靠谱？！”
“太好了，我等终于能有练武的机会！”
嗡嗡的议论声，充斥着整个衙门大厅。
有人怀疑，有人兴奋，更有人激动的流下眼泪。
穷苦人家无钱无权无势，想锤炼气血，走上武道，如登天之难
要知道，这世间各种各样的气血锤炼之法无一不是被视为绝密而绝不外传的法门。想要获得这些宝贵的方法，往往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即便是在那外面看似寻常的武馆之中，虽然也会有所教授，但其价格却也是高得令人咋舌。动辄就是几十甚至上百两银子的学费，如此高昂的费用绝非普通人家能够承受得起的。只有那些富家子弟，才有足够的财力去支付这样昂贵的学习成本。对于大多数平民百姓来说，只能望洋兴叹，对这些气血锤炼之法可望而不可及。
如杨纪这般民壮类似于现代社会的临时工，拿着微薄的薪资，整天为生计忙碌，更谈不上求学问武。
是故，在听到衙门竟然要传授锤炼气血之法后很多人都激动不能控制自己，甚至流泪者，亦是不少。
人生百态，莫不如是啊！
“肃静！”一声断喝犹如雷霆炸响，瞬间将喧闹嘈杂的人群震得鸦雀无声。
只见那汉子浓眉紧皱，满脸怒容地高声呵斥道：“莫要在此喧哗！县爷既然己经下此命令，自然就会作数！”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接着，那汉子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既然叫尔等来卖命，自然不会让尔等白白送死。从明日起，卯时之时，会有人传授气血锤炼之法。至于最终能否有所成就，那就全看各位自己的造化了！”说完这些话，那皂衣汉子又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站在人群后头的杨纪和张望虽然离得较远，但也将这番话语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气血锤炼之法或许就是改变命运的契机，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