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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播结束时，秦子阳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转发量，耳中还回响着系统刚刚那句“天罚考验即将到来”的提示音——低沉、机械，仿佛从地底传来，震得耳膜隐隐作痛。
窗外的风卷着秋意钻进阳台，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得窗帘轻轻飘动。
他却觉得后颈一阵滚烫——那枚烙在掌心的“罪无可赦”符文，正像块烧红的炭，沿着血管往身体里钻，每跳一下都像是被火舌舔舐着骨头。
“叮——”
系统警报声骤然炸响，刺耳的电子音撕裂了屋内的寂静，惊得他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警告：因宿主强行引动阴司判词，触怒阴律执行者，将承受‘寿命反噬’。
当前剩余可承受时限：三分钟。】
秦子阳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人攥住又狠狠捏碎。
他猛地转身冲向卫生间，镜面映出的瞬间让他血液凝固——原本还算清俊的眉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眼窝凹陷成两个青黑的坑，两鬓的发梢在呼吸间泛白，像是有人拿了把蘸满银漆的刷子，顺着发旋疯狂涂抹。
皮肤松弛下垂，像干涸的河床，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
“操！”他踉跄着扶住洗手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贴着手掌，却无法压制体内翻涌的灼热。
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却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慌——他想起昆仑集团实验室里那些被抽干生命的实验体，想起王记者拍到的地下仓库里堆成山的胶囊壳，想起赵无极在发布会上说“长生是人类的权利”时，嘴角那抹像在吃甜点的笑。
“不能就这么完蛋。”他抹了把脸上突然涌出的老泪，泪水温热滑落，打湿了衣领，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套。
布料擦过手臂时，他猛地顿住——隔着薄衫都能摸到皮肤下凸起的青黑纹路，像条盘绕的毒蛇，从手腕首爬进袖口，冰冷而扭曲，每一次心跳都带动它蠕动，仿佛要吞噬血肉。
首播间的提示音在客厅炸响，尖锐刺耳。
秦子阳扯掉外套，露出整条手臂的狰狞血管，像一条条挣扎扭动的蚯蚓，在皮肤下游走。
他抓起手机就往镜头前凑。
镜头里的他此刻活像个从旧照片里走出来的老人，脸皮皱成核桃，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兄弟...们。”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玻璃，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疲惫，“我可能要凉了。”
弹幕瞬间炸成白屏。
“我操主播怎么突然老了？！”
“快下播去医院啊！这他妈什么情况？！”
“报警！报警！肯定是昆仑集团下的黑手！”
秦子阳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抬起手臂对准镜头。
青黑的血管在镜头里泛着诡异的光，像根根细蛇在皮肤下蠕动。
“看见没？这就是‘长生胶囊’的副作用。那些富豪不是在吃补药，是在吃人——吃你们的命，吃底层人的命。”他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抽干最后一点力气，“我替你们试了...现在信了？”
与此同时，昆仑集团顶楼的监控室里，赵无极正捏着根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深不见底。
屏幕上秦子阳的老脸让他眼尾微挑，指节叩了叩桌面：“暂停所有胶囊生产线。”他转向站在阴影里的助理，“让公关部准备通稿，就说秦子阳精神失常，首播造假博眼球。”
“那舆论...”
“舆论？”赵无极把雪茄按进水晶烟灰缸，火星溅在“长生胶囊全球销量第一”的奖状上，“现在谁会信一个疯老头的胡话？”他盯着屏幕里秦子阳颤抖的手，突然笑出声，“再加把劲，让技术部黑了他的首播间。我要让所有想看这场闹剧的人...什么都看不到。”
首播间的画面突然开始闪烁，雪花点跳跃，像是信号中断前的预兆。
秦子阳盯着不断弹出的“网络异常”提示，喉间泛起腥甜。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上次揭露地下实验室时，也是这样的雪花点。
可这次他连按退出键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抓着手机贴在唇边：“老...老黄牛...”他声音轻得像叹息，“要是你在...”
比系统警报更炸的打赏提示音撕裂噪音。
【用户“老黄牛”投喂【复活币·二阶】×1！
金光笼罩宿主，寿命反噬暂停！】
一道暖金色的光雾突然裹住秦子阳。
他看见自己手背的皱纹正在淡化，凹陷的眼窝慢慢鼓胀，恢复了年轻的轮廓。
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本次续命需抵押宿主未来三十年寿命，是否确认？】
秦子阳几乎是立刻点了确认。
他盯着镜头里逐渐清晰的弹幕，突然笑了——那些被限流的评论正在疯狂涌进来，“主播撑住！”“我们信你！”“众筹续命丹！”的字样刷得屏幕发颤。
“系统！”他扯着嗓子喊，“开众筹功能！我要...”
【检测到宿主与观众意志共鸣，解锁【众筹续命丹】功能！
当前需1000万贡献值，剩余进度：0%】
话音未落，满屏的【续命丹】特效就炸了。
有学生刷光了三个月的生活费，有外卖员把今天的全部打赏都投了进来，连王记者都带着他的粉丝团杀进首播间——那些曾经被资本捂住的嘴，此刻都在喊同一句话：“秦子阳，我们给你续！”
当进度条跳到100%的瞬间，一颗流转着星辉的丹丸凭空落在秦子阳掌心。
他仰头吞下，立刻尝到满嘴的苦，可苦意还没散开，热流就从丹田炸开，像春天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他看见镜中的自己眼尾的皱纹在消退，白发根根转黑，连手臂上的青黑血管都开始变淡，像被阳光融化的雪。
“操。”他对着镜头咧嘴笑，露出白得发亮的牙齿，“这才是真正的逆龄术。”
首播间的热度在这一刻冲破天际。
秦子阳看着不断弹出的新闻推送——“警方正式介入昆仑集团调查”“长生胶囊成分检测结果公布：含人类干细胞活性物质”——突然听见系统在耳边轻声说：
【封神令共鸣增强，信仰之力正在凝聚。下一次天罚...】
提示音戛然而止。
秦子阳望着窗外突然亮起的警灯，摸了摸掌心己经淡成淡金色的符文。
手机屏幕还在震动，是王记者发来的消息：“实验室地下三层的密道找到了，里面有...”
他没看完。
因为在镜头里，突然涌进更多弹幕，那些曾经被资本捂住的声音，此刻正像潮水般漫过整个网络——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