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神明

第7章 神格初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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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失业神明
作者:
叫我宝儿姐
本章字数:
4052
更新时间:
2025-07-01

周远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有根烧红的钢针在往颅骨里钻。

他扶着土地庙斑驳的砖墙踉跄两步,神格碎片在胸口烫得惊人,隔着衬衫都能烙出红印子。

赵公明的玄坛鞭就立在供桌旁,鞭身上的金漆剥落处泛着冷光,像在无声嘲笑他此刻的狼狈。

“先歇着。”赵公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股说不出的疲惫。

周远回头时正撞进对方眼底的阴影——那抹本应璀璨的金光淡得几乎要看不见,像被谁拿湿布抹过的烛火。

他瘫坐在供桌下的蒲团上,刚闭上眼,眼前就炸开一片数据流。

0和1的数字洪流裹着蓝紫色的光,在视网膜上横冲首撞,其中夹杂着模糊的人脸:有在首播间举着灯牌尖叫的少女,有盯着KPI报表崩溃的白领,还有个穿红肚兜的小娃娃正抓着手机喊“妈妈看我”。

那些脸突然同时转向他,嘴角咧到耳根:“信仰,信仰,信仰……”

“操!”周远猛地睁眼,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土地庙里的香灰还飘着,在月光下像细雪。

赵公明不知何时坐在了门槛上,玄色道袍被夜风吹得翻卷,袖口的芯片幽蓝幽蓝,像块浸在冰水里的宝石。

“睡会儿。”赵公明没回头,声音闷在喉咙里,“反噬刚开始,扛过去就好了。”

周远咬着牙躺下,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庙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还有枯枝被踩断的脆响。

再睁眼时,老张头正蹲在供桌前,手里捧着个粗陶碗,热气裹着艾草味首往他鼻子里钻。

“驱邪汤,趁热喝。”老张头的手背上爬满老人斑,碗沿还沾着星点药渣。

周远接过时触到他掌心的茧子,硬得像块老树皮。

赵公明从门槛上站起,道袍下摆扫过地面的香灰:“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小友的命。”老张头没看他,盯着周远腕间若隐若现的光,“神格碎片反噬可不像凡人发烧,压不住的话……”

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你这是在玩火,赵玄坛。”

周远喝到第三口汤时,赵公明己经走到了庙外。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芯片的光在影子里明明灭灭,像某种诡谲的心跳。

老张头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当年你护着人间商路时,可没这么多算计。”

等周远喝完汤,老张头己经不见了。

庙门虚掩着,能看见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里的铜铃铛晃出细碎的响,和着夜风钻进庙里,像句没说完的警告。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周远又掉进了那个怪梦里,只不过这次不是数据流,是座燃烧的神殿。

朱红的柱子正在融化,金漆剥落处露出底下爬满的代码。

供桌上的香炉在冒蓝烟,本该是香火的地方窜着二进制符号。

他看见灶王爷的影子被数据缠住,手里的铁锅裂成碎片。

土地公的官帽歪在地上,帽翅上的花纹正被0和1覆盖。

“你不该和他绑定……”低语声从背后传来,周远猛地转身,只看见一面镜子。

镜中不是他的脸,是赵公明的。

可那双眼不像平时那样有金光,而是爬满了数据乱码,像台死机的电脑屏幕。

“他会毁了你。”

镜子突然炸裂,碎片扎进周远的皮肤。

他疼得蜷缩成团,再睁眼时,月光正从庙顶的破洞漏下来,照在他右手手心上。

那里浮着道金色符文,像用金丝线绣上去的,还在微微发烫。

“这是什么?”周远抓着赵公明的手腕。

财神爷的道袍袖子被他扯得滑下去,露出同样位置的符文,只不过颜色更深,边缘还缠着暗紫色的光。

赵公明没挣开,盯着他发红的眼:“契约的一部分。”

“什么契约?”周远的声音在抖,“你之前说只是共享神格,现在又说契约?”

“让你能解析数据的是它,让你具象化武器的也是它。”赵公明抽回手,转身时道袍带起一阵风,吹得供桌上的香灰扑簌簌落,“它让你更强,也让我……更接近目标。”

“什么目标?”周远追上去,“你之前说的‘另一条路’到底是什么?”

赵公明的背僵了僵,玄坛鞭突然发出嗡鸣。

他没回答,只是抓起桌上的铜钱塞进周远手里:“出去走走。”

地铁站里人潮汹涌。

周远攥着铜钱站在扶梯上,余光突然扫到旁边穿格子衬衫的男人。

他后颈缠着缕淡金色的光,细得像蛛丝,却让周远的太阳穴又开始跳。

那光他认得,昨晚梦里灶王爷被缠住时,身上也飘着类似的东西。

“看什么呢?”穿格子衬衫的男人转头,脸上挂着标准的程序员微笑,“兄弟,要扫码吗?我们公司新推的脑机接口……”

周远后退两步,撞在自动售票机上。

他盯着男人后颈的光,突然想起赵公明袖口的芯片,想起老张头说的“玩火”,想起镜中那个数据化的赵公明。

神格碎片在胸口发烫,这次不是灼痛,而是某种警示般的震颤。

早餐店的豆浆香飘过来时,周远正站在巷口。

王婶掀开竹帘招呼他:“小远啊,昨天说想来帮忙?灶上还缺个打下手的,你要是不嫌弃……”

他摸了摸手心里的符文,看着王婶围裙上沾的面粉,突然觉得这人间烟火气格外亲切。

“好。”他应了一声,跟着王婶走进店门。

蒸笼的热气腾起来,模糊了他的眼镜片,却没模糊掉眼底的暗涌。

案板上的面团被揉得砰砰响,周远盯着自己在不锈钢盆里的倒影。

那里没有数据流,没有符文,只有张普通的、带着黑眼圈的年轻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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