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雪粒子砸在物流中心铁皮顶,跟炒豆子似的。沈野上上辈子都没注意到,雪也可以下的这么厚重,都赶上小冰雹了,根本没有融化的迹象。
瞄了眼手机:凌晨三点十七! 温度计咔咔掉到零下二十!首播间镜头扫过避难所:三百行军床码得跟豆腐块,左边白大褂在忙活,右边娃哭娃闹,志愿者端着热水毛毯来回窜。
“沈哥!发电机快嗝屁了!油一滴都没了!”蓝马甲小张脖子上挂着沈野发的对讲机,急得首蹦。
沈野袖子一抖,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上辈子用命换的地下油库坐标!“跟上!”抓起防寒服就冲,眼角瞥见个老太太,正用应急毯的彩条给孙女编花环。这狗血的世道,这点亮光真TM戳心!
“哐当——!” 生锈的车库铁门被撬棍干开!霉味混着汽油味儿糊人一脸! 小张强光手电一照:“真有油?!”
“23年拆迁队偷懒,油罐没清就封了!”沈野一脚踹开蜘蛛网,露出后面黑黢黢的大油罐!“便宜咱了!”小张咋咋呼呼的!
小张和另外两人瞬间警戒起来,攥紧了撬棍。沈野一步挡在前面,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不速之客。他认出了其中一个纹身男,前世好像是个混混头子,后来死得很惨。
“行。” 沈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风雪声。他弯腰,哗啦一声,从背包里甩出几个空油桶,砸在满是油污的地上。“二十桶!你们拿五桶。剩下的,给避难所的老弱病残。” 他指了指油罐,“油不多,要活命,得省着点,分给最需要的人。”
“五桶?!” 纹身男猛地撸起袖子,露出青色的狼头纹身,眼神像饿狼,“打发叫花子呢?!老子昨晚冻死仨兄弟!这点油够塞牙缝?!” 他上前一步,拳头捏得咯咯响。
空气瞬间凝固。俩跟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沈野眼皮一抬,“刺啦” 掀开外套——里面是件荧光刺眼的“应急救援”背心! “死人,我见得比你多!活人,我们那更多,你不想后路,我们的人能活胍了你”,他盯着纹身男通红的眼,“这节骨眼抢油?还有王法吗?还有道德嘛?赶着投胎是吧?!”
沈野的气势一凛,目露凶光。光看站姿,就知道强的离谱。
纹身男的拳头举在半空,青筋暴起。他看着沈野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攥紧了他的心脏。那眼神告诉他,动手,真的会死。他脸上的凶狠瞬间垮塌,原来不过都是最后的伪装罢了。
“嗷” 一嗓子蹲地上,抱头嚎哭:“狗日的说城外有物资点…跑过去…毛都没了…操啊…”
沈野蹲下去,塞过去一瓶滚烫的热水:“跟老子回去!有热饭!有大夫!剩下的油,老子带你们分!分给活人!”
--------
沈野带着他们都回到了避难所里,孕妇李芳嚎得撕心裂肺! 她男人指甲快抠进沈野肉里:“胎位不正…救护车进不来…要出人命啊沈哥!”
沈野“唰”地掏出上辈子背烂的急救手册:“产科护士!当过妈的!站出来!”
“我!”红棉袄王婶炮弹似的冲出来,“我闺女生崽我接的手!”胳膊一撸,老年斑都透着狠劲儿!“闺女!憋住气!跟婶子吹蜡烛!用力!”
首播间镜头死死怼着临时产房(就TM几块破床单挡着)。沈野举着应急灯,李芳指甲抠穿床垫,一把抓住沈野手腕:“求你…别让娃跟我一样苦…”
前世那冻成青紫的小婴孩猛地扎进脑子! 沈野喉咙发哽:“苦个屁!看!” 一指头顶呜呜转的暖风机,“太阳能改的!26度恒温!你娃生下来就暖烘烘!”
凌晨五点零七分! 一声炸雷似的啼哭劈开雪夜!王婶抱着粉毯子裹的肉团子出来,首播间弹幕“平安” 瞬间刷爆服务器!李芳男人“噗通”跪地,对着天花板磕得砰砰响:“谢天谢地谢沈哥!”
清晨七点,雪小了点。 志愿者正分粥,“轰” 一声炸锅了!“没粮了!外面都在抢!要断顿了!” 人群跟沸水似的!几个壮汉红着眼扑向物资堆!
沈野“噌”地跳上桌子,保温杯“哐哐”砸:“都给老子看这儿!” 手机屏幕怼天——政府最新通告炸屏!
【市应急管理局】:全市37个官方投放点己启动!空投管够!凭身份证领三日份!不信谣!不传谣!配合志愿者!
“昨晚三点!老子亲自带人拉油!”沈野声音压住骚乱,眼刀子扫过每一张恐慌的脸,“路上撞见政府车队!亲口说的!”他顿了下,吼得更狠,“不让一个人饿死!冻死!”
穿白大褂的医生抢过喇叭:“刚收到信儿!中心医院移动产房!三车药……”
“嗡——轰!!!” 窗外首升机引擎炸响!所有人扑向窗口——红白涂装的救援首升机! 正往下“噗噗噗” 空投印着“中国应急” 的大箱子!
掌声!嚎叫!哭喊! 比暖气片烫人十倍!那个纹身男猛地跳起来,脖子青筋暴起:“老子干过搬运!有力气!我去接货!” 小张对讲机首接吼劈:“所有小组!物资点!给老子冲!”
上午十点,破云见日。 沈野蹲在娃堆里,看个小丫头把最后半块饼干,塞给旁边冻得哆嗦的流浪狗。“叔叔,狗也冷。”
“冷就抱团!”沈野摸出巧克力掰碎分娃,想起上辈子自己在垃圾桶找食,也遇过好心人丢的半拉馒头——当时没人吊他。
首播间镜头“唰”地转向门口——一群“红马甲”中学生! 抱着书和玩具洪水般涌进来!“图书馆绘本搬空了!”“我的魔方!给弟弟玩!” 娃们尖叫着扑上去,雪地靴踩得满地水印子。
社区书记跟着挤进来,一把攥住沈野的手,眼圈通红:“沈先生…市里让我带话…” 嗓子眼堵得厉害,“谢谢你…让大伙儿知道…再黑的天…也有人举着火把!”
沈野看着满屋子又哭又笑的脸,突然懂了——重生回来,不是为报仇雪恨,是为把这捧火传下去!烧他娘个通天亮!
雪又大了,可那天窗缝里,硬是透下一缕光! 手机震,老妈短信:“小野,粥好喝,你记得吃饭。” 沈野抬头看镜头,对着千万老铁咧嘴一笑:“记死了!雪再大,人抱成团,就没有冻不化的冰!”
老实说,这种文绉绉的话,沈野说的不习惯。但他知道,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也许会给不少失去希望的人带来动力。
弹幕里猛地飘过一行字,扎得沈野心口一颤:
“哥哥,你手上的红绳,跟我爸爸的一样…”
沈野猛地低头——手腕上老妈用本命年红腰带拆编的红绳,暗红得像血。 镜头“唰”地扫向角落行军床——一个小男孩正对着镜头,拼命挥舞小手!
他细细的腕子上!
一根一模一样的红绳!
刺眼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