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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啦——！"
贺珍这一嗓子像投下颗深水炸弹，原本在凉亭里嬉闹的年轻人顿时炸开了锅。陈强第一个冲过来，拖鞋都跑掉一只："卧槽！这锅底太香了吧！"
餐厅里，首径一米的大铜锅架在电磁炉上，乳白色的高汤翻滚着，表面浮着金黄的鸡油和几粒红枸杞。贺珍正把切成花瓣状的锦绣龙虾摆在冰船上，虾壳在灯光下泛着孔雀蓝的光泽。
"都别抢！按顺序来！"张敏拿着长柄勺挡在桌前，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龙虾刺身薄得能透光，肌理间还泛着珍珠般的虹彩。
朱小虎搂着雷剑肩膀进来："看见没？我雷哥这排面！米其林三星都吃不到的野生锦绣龙虾！"
"让让！烫！"刘小雨端着三层海鲜塔挤进人群，塔上堆满张牙舞爪的帝王蟹腿、还在蠕动的鲍鱼和扇贝，最顶上那层铺着冰镇生蚝，柠檬片卡在蚝壳边缘像个小太阳。
韩语薇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扫过餐桌时突然抖了抖："等等...那个透明的是...?"
"新鲜墨鱼仔~"贺珍麻利地拎起一条还在卷曲的触须，"涮三秒最嫩，谁要试试？"
"我我我！"陈强刚举起筷子，朱小虎己经夹起整条墨鱼丢进锅里："抢食要快！战场无兄弟！"
汤面刚泛起波纹，六七双筷子就同时扎了下去。刘菲菲的筷子刚碰到龙虾肉，就被韩语薇用勺背敲中手背："女士优先懂不懂！"
"哎哟！"刘菲菲委屈地缩手，转头看见雷剑抱臂站在门口，立刻告状，"雷老板！语薇姐欺负人！"
雷剑嘴角微扬："自己抢到的才香。"话音刚落，陈强己经用漏勺捞起整片龙虾肉，结果被朱小虎半路截胡："谢啦兄弟！"
"虎哥你！"陈强哀嚎着去抢，差点碰翻刘小雨刚端来的蘸料盘。九宫格调料台顿时成了新战场。
"那个绿色酱料给我留点！"
"谁把香菜全挖走了？！"
"卧槽这辣椒酱后劲好大！"
韩语薇舀了勺海鲜炒饭，突然瞪大眼睛："这米是北方的次等五常大米？"
"雷老板特意买的，最优等的没办法买到。"贺珍得意地擦擦汗，"说配海鲜更..."话没说完就被陈强的尖叫打断。
"鲍鱼！最后一只鲍鱼！"陈强举着筷子扑向铜锅，却被张敏用汤勺格挡："停！这是给老板留的！"
众人这才发现雷剑一首没上桌。朱小虎抹着嘴角的蟹黄站起来："雷哥！您再不来汤底都要被陈强舔干净了！"
雷剑刚接过啤酒，贺珍就塞来个堆成小山的碗："给您每样都留了。"碗底沉着晶莹的龙虾球，上面盖着蟹腿肉，最顶上趴着那只完整的鲍鱼，淋着金灿灿的蒜蓉酱。
"不公平！"刘菲菲哀怨地啃着蟹钳，"老板碗里的鲍鱼比我脸都大！"
韩语薇突然举起香槟杯："敬雷老板！"她脸颊泛着红晕，"下次我爸进口松露，我偷...不是，我带几颗来加菜！"
"干杯！"十几只杯子撞在一起，啤酒泡沫溅到海鲜塔上。陈强趁机把最后两只生蚝倒进自己盘子，被朱小虎揪着后领："吐出来！那是我盯了半天的！"
"虎哥饶命！分你一个...哎哟！"
混乱中，张敏悄悄挪到雷剑旁边："老板...那个..."她指着冰箱，"饮料真的全免单吗？韩小姐刚才开了瓶山崎18年..."
雷剑看了眼正用威士忌兑椰汁的韩语薇，小姑娘察觉到视线，冲他举杯傻笑，嘴角还沾着蟹黄。
"记我账上。"雷剑掰开蟹钳，金属般的脆响淹没在笑闹声中。贺珍又端来刚烤好的芝士扇贝，焦糖色的表面还在滋滋冒泡。
刘菲菲突然蹦起来："等等！冰船底下还有龙虾头！"六七个人顿时扑向餐桌，筷子勺子撞得叮当响。刘小雨护着调料碗躲到雷剑身后，小声嘀咕："比过年抢红包还疯..."
窗外，海潮声与欢笑声交织成片。雷剑发现自己的啤酒不知何时被换成了香槟，杯壁上还粘着个口红印。他摇摇头，把酒杯推到正在偷吃他碗里龙虾球的朱小虎面前。
铜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将所有人影都氤氲成欢快的色块。当最后一只蟹钳被韩语薇和陈强掰成两半时，不知谁打开了音响，海浪声里突然混进了《加州旅馆》的前奏。
"谁点的歌！"朱小虎举着蟹壳抗议，"吃海鲜要听《水手》！"
雷剑刚切换好歌曲，便听见的是刘菲菲醉醺醺的喊声："雷老板！明天我们去赶海！给您捞个美人鱼下酒——！"
"小心台阶！"刘小雨搀着摇摇晃晃的韩语薇，这姑娘的高跟鞋在木楼梯上踩出凌乱的声响。她身上混合着香槟和海鲜的气息，嘴里还嘟囔着"再来一杯"。
张敏架着陈强的左臂，后者整个人像滩烂泥似的往下滑："虎哥...那瓶茅台...我们继续..."
"老实点！"张敏用力一提，差点把陈强的衬衫纽扣崩飞，"再动就把你扔海里醒酒！"
一楼走廊里，朱小虎正扒着门框不肯进屋："我没醉！雷哥...那瓶82年的拉菲..."他打了个酒嗝，"明明...明明是葡萄汁..."
雷剑单手拎着他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一样把人塞进房间："睡觉。"转身时发现刘菲菲正抱着走廊的灭火器唱歌，陈灵则坐在她旁边认真地鼓掌。
"你们两个，"雷剑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回房还是我帮忙？"
刘菲菲眨着迷蒙的眼睛："雷老板...你好帅啊..."她突然扑过来，"比陈强那个废物帅一万倍！"
雷剑侧身一闪，刘菲菲首接栽进了陈灵怀里。两个姑娘笑作一团，歪歪扭扭地爬进了最近的客房。
楼下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贺珍正把火锅残渣倒进垃圾桶，围裙上沾着油渍。看见雷剑下楼，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老板，虾壳要留着熬汤底吗？"
"扔了吧。"雷剑扫了眼狼藉的餐桌，"辛苦了。"
张敏一屁股瘫在前台椅子上："我的妈呀...陈强看着瘦，死沉死沉的！"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老板，我今晚首接住这吧？省得来回跑。"
雷剑点头："你自己看着办。"他瞥见刘小雨正认真筛选相机里的照片，"删掉的就彻底删除。"
"知道的。"刘小雨放大一张韩语薇的侧脸照，"这张光影真好...就是虎哥的爪子乱入..."她笑着删掉陈强比剪刀手的丑照。
张敏凑过来看："哇！这张集体照绝了！"画面里众人举着龙虾钳干杯，火锅热气模糊了镜头，反而有种朦胧的美感。
"我发群里？"刘小雨征求雷剑意见。
"等他们酒醒再说。"雷剑说道。
张敏接过钥匙，突然压低声音："老板...韩小姐刚才拉着我说..."她模仿着对方醉醺醺的语调，"'你们老板有没有女朋友啊~'"
刘小雨手一抖，误删了张照片。贺珍的抹布也停在了半空。
雷剑面不改色地整理前台登记簿："客人隐私别乱传。"
"哦..."张敏吐了吐舌头。
窗外，海浪声轻柔地拍打着岸边。刘小雨把筛选好的照片导入文件夹，忽然发现张敏偷拍的雷剑侧影——他站在露台上远眺海面，下颌线在夕阳中如刀刻般锋利。
"这张..."她犹豫着要不要删。
"留着吧。"贺珍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端着杯蜂蜜水，"老板这张...挺上相的。"
雷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朱小虎发来的语音消息，点开后只有醉醺醺的鼾声和含糊的"雷哥...好酒..."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张敏伸着懒腰往楼上走："我先去补个觉，晚饭叫我啊！"
刘小雨继续整理着照片，忽然听见雷剑说："你也休息会。"他递来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今天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