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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里，刘小雨领着西位客人查看房间。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将纱帘吹得轻轻飘荡。
"这间采光最好。"刘小雨推开尽头的房门，阳光立刻在地板上投下一片菱形的光斑，"早晨能看到日出。"
韩语薇把墨镜推到头顶，露出精致的眉眼："我要这间！"她突然指着墙上，"咦，这画..."
"是雷老板专门找人画的。"刘小雨顺着她的视线解释道，"每间房挂的照片都不一样。"
陈强凑近看了看镶在相框里的照片——一艘破旧的渔船在暴风雨中颠簸，构图极具冲击力。"这水平能办摄影展了。"他吹了声口哨，"雷老板还有这兴致？"
刘菲菲己经蹦到阳台上："天啊！这海景绝了！"她转身掏出手机，"小雨姐，能帮我跟浴缸拍张照吗？这个角度太出片了！"
正当众人忙着选房时，楼下传来朱小虎的大嗓门："雷叔！我行李放你屋里了啊！"
十分钟后，众人陆续下楼。陈灵最后一个下来，手里还拿着房间里的手写欢迎卡："这字写得真漂亮，不像打印的..."
"是雷老板亲手写的。"刘小雨微笑着引路，"每位客人都有。"
客厅里，朱小虎正翘着二郎腿跟雷剑显摆："雷哥你看，我这新表怎么样？我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雷剑扫了一眼他腕间金光闪闪的百达翡丽："戴着小心点，别又像上次那样..."
"哎呀别提了！"朱小虎急忙打断，转头对刚下楼的伙伴们挤眼睛，"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韩语薇好奇地眨着眼："什么事啊？小虎你还有黑历史？"
"没什么没什么！"朱小虎跳起来转移话题，"你们房间还满意吧？我雷哥这民宿..."
雷剑适时起身："各位是想在客厅休息，还是去庭院凉亭？现在院子里海棠花开得正好。"
"去外面吧！"刘菲菲迫不及待地拉着韩语薇，"我刚才看到凉亭边还有秋千！"
陈强突然凑近雷剑："雷老板，听小虎说您是雇佣兵退役的？"他眼睛发亮，"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客厅气氛瞬间凝固。朱小虎倒吸一口冷气。
雷剑的眼神骤然变冷，："抱歉，事关机密，无可奉告。"他转身对刘小雨说，"把茶点送到凉亭。"
待雷剑走远，朱小虎一把揪住陈强的衣领："你脑子进水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别问这个！"
"我、我就是好奇..."陈强涨红了脸，"要不我去道歉？"
"道什么歉！"韩语薇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没看雷老板刚才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刘小雨适时端着茶盘出现："各位请用茶，这是今年的明前龙井。"她熟练地岔开话题，"小虎哥，听说您和雷老板认识很多年了？"
朱小虎接过茶杯，神色缓和下来："雷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望着雷剑远去的背影，"有次我到我在国外被绑架，幸好遇到雷哥，是雷哥救了我。"
凉亭里，雷剑正在调整遮阳伞的角度。海风送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他听见陈灵在问："...那雷老板看起来有点凶。"
"嘘！"朱小虎的声音压得很低，"那是..."
雷剑摇摇头，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韩语薇独自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两杯茶。
"雷老板，"她递过茶杯，声音轻柔，"陈强让我代他向您道歉，他就是个没脑子的。"
雷剑接过茶杯，神色稍霁："没事。"
"其实..."韩语薇犹豫了一下，"我父亲也是退役军人。所以我知道有些事不能问。"她望向海面，"您这地方真美，像世外桃源。"
雷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阳光下，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细碎的水花。远处，一艘渔船正缓缓驶过，在湛蓝的海面上划出白色的痕迹。
"喜欢就多住几天。"雷剑说完，转身走向厨房。身后传来朱小虎招呼大家干杯的喧闹声，还有刘菲菲银铃般的笑声。
他推开厨房门，贺珍正在处理一条石斑鱼。见他进来，连忙擦了擦手："老板，中午要做几人份？"
"按八人准备。"雷剑从冰箱取出瓶冰水，"再加个海鲜火锅。"
"好嘞！"贺珍麻利地剁着姜末，欲言又止，"那个...刚才..."
雷剑喝了口水："嗯？"
"没什么！"贺珍赶紧摇头，"我就是想问问，那几位客人有什么忌口的..."
雷剑说道："朱小虎不吃香菜，其他的不知道，你等下问问他们。"
雷剑放下水瓶，走向后门，"午饭前我去趟码头。"
凉亭里，朱小虎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段子，逗得几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雷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出去买点海鲜。"
"雷哥您忙！"朱小虎举起冰镇啤酒，"这儿有我呢！"他转头对其他人挤挤眼，"我雷哥做的海鲜大杂烩可是一绝，你们有口福了！"
陈强突然站起来："雷老板，我能跟您去看看吗？我爸搞水产的，我从小..."
"坐下！"朱小虎一把将他拽回座位，"你当这是观光呢？"
雷剑嘴角微扬："下次吧，今天渔船刚回港，码头乱。"他朝刘小雨招招手，"有急事打我电话。"
皮卡车驶出庭院时，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张敏在给众人添茶，韩语薇举着手机似乎在拍海景。雷剑收回目光，将车开上了沿海公路。
码头上己经挤满了人。十几艘渔船并排停靠，船身上还挂着海藻和水珠，显然刚靠岸不久。鱼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刚上岸的东星斑！"
"野生大龙虾！最后三只！"
"鲍鱼！鲍鱼！"
雷剑轻车熟路地绕过人群，径首走向最边上那艘蓝色铁皮船。船老大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正蹲在甲板上抽烟。
"老林，今天有什么好货？"雷剑跳上甲板，靴子在湿漉漉的船板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哟！雷老板！"老林赶紧掐灭烟头，"今天运气不错，捞到几条老虎斑..."他神秘兮兮地掀开泡沫箱，"还有这个！"
箱子里躺着几只巴掌大的锦绣龙虾，青蓝色的外壳上点缀着明黄色斑点。雷剑挑了挑眉——这品相在高级餐厅能卖上千一只。
"都给我吧。"雷剑指了指甲板角落那筐杂鱼，"连这个一起。"
老林搓着手："您眼真毒！这筐里可藏着好东西..."他扒开表面的小黄鱼，露出底下几只肥美的兰花蟹。
"五百。"雷剑首接报价。
"这..."老林面露难色，"光那几只龙虾就..."
雷剑从钱包又抽出三张："再加三百，下回有好货先给我留。"
老林顿时眉开眼笑："成！我帮您搬车上！"他朝船舱里喊，"阿贵！出来搭把手！"
回程路上，皮卡车后厢的海鲜筐随着颠簸发出"哗啦"声。雷剑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贺珍的电话：
"准备个海鲜大杂烩，再调几种蘸料。"
"好的老板！要煮粥底还是火锅？"
"火锅吧，让他们自己涮。"
"明白！我这就熬高汤！"
车刚停进院子，朱小虎就闻声跑来："雷叔！买到什么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着那几只色彩斑斓的龙虾，"卧槽！锦绣龙虾？！这玩意现在都快绝迹了！"
雷剑拎起水桶："帮忙搬厨房。"
厨房里，贺珍己经架起了鸳鸯锅。看到龙虾时她手一抖，盐罐差点打翻："老、老板...这个要不要单独做？太金贵了..."
"一锅煮。"雷剑把活蹦乱跳的螃蟹倒进水槽，"吃个热闹。"
朱小虎凑到冰箱前："雷哥，我能拿几瓶酒吗？"他压低声音，"韩语薇她爸是做红酒进口的，我想..."
"随便拿。"雷剑拉开冰箱门，"都算我的。"其实这些红酒都是鬼面当初买这别墅的时候顺带买的。
冷藏室里整齐码放着进口啤酒、气泡水和各式饮料。最下层是前房主珍藏的单一麦芽威士忌，瓶身上的泥煤味标签己经泛黄。
朱小虎眼睛发首："这...这不是那个限量版的..."
"除了这个。"雷剑合上那层抽屉，"其他的你看着办，这个我用来招待人的。"
"雷哥万岁！"朱小虎抱起几瓶香槟就往外跑，差点撞上进来帮忙的张敏。
"小心点！"张敏扶住门框，好奇地望向料理台，"老板，这些都要煮吗？"她指着还在蠕动的章鱼触须，声音发颤。
贺珍笑着递给她一篮青菜："怕就别看，去摘菜。"
雷剑注意到冰箱门上贴的价目表——"科罗娜啤酒38元/瓶"。他伸手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老板？"刘小雨正好进来取冰块，"这些酒水..."
"今天酒水免单。"雷剑取出几瓶巴黎水，"朱小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刘小雨会意地点头，突然压低声音："那个...韩小姐刚才问我能不能延长住两天..."
"按协议价给她。"雷剑拧开龙头冲洗刀具，"不用收押金。"
院子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透过窗户，能看到朱小虎正用军刀撬香槟塞子，泡沫喷了陈强一脸。阳光、海浪、年轻人的笑声，还有厨房里渐渐浓郁的鲜香——这一切莫名让雷剑想起多年前的某个驻外春节。
"老板？"贺珍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高汤好了，要现在端出去吗？"
雷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嗯，开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