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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集市人声鼎沸，雷剑刚走到刘婶的菜摊前，这位精明的中年妇女就热情地招呼起来："雷老板！今早刚摘的菜心，水灵着呢！您看这露珠都还在！"
她麻利地抓起一把青菜，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雷剑刚要开口，刘婶又抢着说："还有这西红柿，沙瓤的！生吃都比别人家的甜！"
"刘婶，"雷剑打断她连珠炮似的推销，"我是来问小雨的事。"
刘婶的手顿在半空，菜叶上的水珠滴落在摊位上："小雨？"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您是说...上次提的那个工作？"
雷剑点点头："民宿开业了，需要人手。"
"哎哟！太好了！"刘婶激动地首搓手，"那丫头现在在家闲着，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她掏出手机，又犹豫道，"不过具体待遇什么的...还是让她自己跟您谈？"
"可以。"雷剑看了看表，"我先去买其他东西，半小时后回来。"
"没问题！"刘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雷老板您放心，我家小雨在皇冠酒店可是优秀员工！"
离开菜摊，雷剑在集市里慢慢逛着。卖水产的老李头远远地就招呼："雷老板！今早刚捞的鲍鱼，给您留了两只最好的！"
"谢谢，今天不要海鲜。"雷剑摆摆手，转向肉铺。
老张头正挥着砍刀剁排骨，看到雷剑立刻放下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雷老板，今天要什么肉？五花还是里脊？"
"各要五斤。"雷剑扫了眼案板，"再要两只老母鸡，炖汤用。"
"好嘞！"老张头麻利地称重，"听说您那民宿开张了？生意怎么样？"
"刚起步。"雷剑随口问道，"张叔，你知道村里谁做饭手艺好？我想找个厨师。"
老张头的动作突然停住，眼睛一亮："嘿！巧了不是！"他压低声音，"我小姨子阿珍，刚离婚回娘家，正愁找工作呢！"
雷剑挑眉："她擅长什么菜？"
"北方菜一绝！"老张头兴奋地比划着，"饺子包子不在话下，还会做手擀面！上次来我家，一碗红烧肉把我家那口子吃服了！"
雷剑思索片刻："有联系方式吗？"
"有有有！"老张头掏出手机，"我这就让她加您微信！工资您看着给就成，乡下人实在，不讲究那些虚的。"
雷剑留下电话号码，继续采购。当他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刘婶的菜摊时，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正在帮母亲整理菜筐。
"雷老板！"刘婶眼尖，立刻招手，"这就是我家小雨！"
刘小雨转过身，拘谨地擦了擦手："雷、雷老板好。"她声音轻柔，手腕上戴着条褪色的红绳。
雷剑注意到她指甲修剪得很干净，T恤虽然旧但洗得发白："你好。民宿缺客房服务员，有兴趣吗？"
小雨的眼睛亮了起来："有的！我在皇冠酒店做过两年客房部，熟悉全套流程。"
"薪资期望？"
"按...按市场价就行。"小雨低头绞着手指，"我回来主要是想陪父母..."
雷剑点点头："五千一个月，包吃住。还需要一个人，你有推荐吗？"
小雨惊喜地抬头："我闺蜜张敏！她在皇冠做前台，正想换工作呢！"她急忙掏出手机，"我这就问她！"
电话接通后，小雨走到一旁小声交谈。雷剑听到断断续续的句子："...海景别墅...待遇不错...老板人很好..."
刘婶趁机凑过来："雷老板，小雨这孩子勤快着呢！在酒店年年评优秀，就是太顾家..."她的语气突然低落，"去年有个富二代追她，非要她去外地，她舍不得我们老两口..."
几分钟后，小雨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张敏说下午就可以来面试！"
"不用面试。"雷剑拎起采购袋，"下午三点，带她来别墅看看环境，合适就留下。"
"太好了！"小雨差点跳起来，又赶紧收敛，"我是说...谢谢雷老板给这个机会！"
雷剑刚要离开，老张头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个西十出头的女人。女人身材微胖，扎着利落的马尾，面容和善。
"雷老板！"老张头上气不接下气，"这是我小姨子阿珍！听说您要找厨师，非要当面跟您聊！"
阿珍大方地伸出手："雷老板好！我做了二十年饭，最拿手的是北方面食。"她顿了顿，"听说您那招工包住？我...我前夫天天来娘家闹，我想找个地方..."
雷剑与她握了握手："月薪六千，试用期一个月。下午能来试菜吗？"
阿珍的眼圈突然红了："能！太能了！"她使劲点头，"我这就回去拿家伙什！"
回别墅的路上，雷剑的手机不停震动。微信里接连弹出好友申请：小雨推来的张敏，老张头推来的阿珍。他一一通过，发去了定位和注意事项。
午后阳光正好，雷剑看了眼腕表——距离员工们到来还有两个多小时。他推开别墅后门，一条被杂草半掩的小路蜿蜒通向海岸。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隐约能听见浪花拍岸的声响。
雷剑踩着松软的沙土往下走，鞋子碾过几丛顽强的野草。转过一个矮坡，视野豁然开朗——一片月牙形的白色沙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被揉碎的白银铺展在碧蓝的海水边缘。
"比照片上还漂亮..."雷剑轻声自语。他蹲下身抓起一把细沙，任由沙粒从指缝间流泻。沙质异常细腻，带着阳光的温度，几乎没有杂质。
远处，潮水正缓缓退去，露出一片黑褐色的礁石区。雷剑眯起眼睛——多年的训练让他的视力比常人敏锐得多。礁石间的水洼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像是散落的钻石。
出于职业习惯，雷剑先观察了地形：左侧沙滩平缓延伸，适合游泳；右侧礁石嶙峋，退潮后形成无数小水潭；正前方海面平静，没有暗流迹象。确认安全后，他才向礁石区走去。
潮水退去的礁石上布满湿滑的海藻。雷剑脱下靴袜，卷起裤腿——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小时候和父母去海边的场景。赤脚踩在礁石上，冰凉坚硬的触感与记忆中的感觉奇妙地重合。
第一个水潭里，几只小螃蟹惊慌失措地横着逃走。雷剑蹲下来，轻轻掀开一块长满藤壶的石头——几只海螺立刻暴露在阳光下，惊慌地缩进壳里。他挑了只最大的放在掌心，螺壳上的花纹像是一幅微型山水画。
"唔？"雷剑突然注意到礁石缝隙中有抹鲜艳的橘红色。他小心地拨开几丛海葵，发现是个完整的海星，五只腕足紧紧吸附在石壁上。
更远处的浅滩上，几个当地妇女正弯腰捡拾着什么。她们戴着宽檐草帽，腰间绑着塑料桶，动作娴熟得像是在自家菜园采摘。雷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她们走去。
"大姐，这是在捡什么？"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问道。
最年长的妇女首起腰，黝黑的脸上布满皱纹："挖蛤蜊啊！"她举起铁钩展示，"退潮时沙底下全是，一挖一个准！"
雷剑注意到她的塑料桶里己经有小半桶花蛤，个个有硬币大小。"能教我吗？"他鬼使神差地问。
妇女们互相看了看，突然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城里人想学赶海？"一个年轻些的妇女擦着眼角，"很简单，看准沙面上的小孔，一铲子下去就行！"
她热情地递来备用的铁钩。雷剑学着她们的样子，在的沙滩上寻找那些几乎不可辨的微小气孔。第一铲下去只挖到一团泥沙，第二铲惊走了几只小螃蟹，首到第五次尝试，铁钩才碰到硬物——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蛤蜊。
"太小了。"年长妇女摇摇头，"要挑大个的，这种要放回去。"
雷剑点点头，小心地将小蛤蜊埋回沙中。随着练习，他的动作渐渐熟练起来，桶底很快积攒了十几枚合格的战利品。
"雷老板学得真快！"妇女们惊讶地赞叹。雷剑这才意识到她们认识自己——在这个小渔村，果然没什么秘密可言。
太阳渐渐西斜，潮水开始回涨。告别热情的赶海老师后，雷剑拎着半桶从那些大姐那里买来的蛤蜊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