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事己成过往云烟,此刻的富察仪欣身处富察府邸,她的闺房便是临战前的指挥所。
铺开一张素笺,笔尖蘸了墨,落下此次入宫人选的名字:沈眉庄、安陵容、方佳淳意、甄嬛、夏冬春。根据系统086127提供的信息分析这些人的竞争力。
沈眉庄家世清贵,性情端方磊落。此路人不屑阴私,目标明确(为家族争光),只要不挡路,无需刻意针对,甚至可适度交好。
安陵容则心思敏感细腻到了极点,自卑又自尊。与她交往如履薄冰,费心费力且易遭反噬。她与甄嬛等人反目是必然,只需静观其变,暂时不必插手。
方佳淳意这位淳常在年纪尚小,天真烂漫,先观望。而且这里也有个bug,方佳淳意并无封号,而且嫔妃称呼多以姓区分,也不知为何大家默认都叫她淳常在。
夏冬春则愚蠢跋扈,但背后的包衣佐领夏家是地头蛇。此人可利用。若能拉拢,或能成为一把指向华妃或皇后的钝刀。
甄嬛……富察仪欣最后将目光放在这个名字上,停留许久。甄嬛聪慧绝伦,心性坚韧,更兼有主角光环。寺庙祈福、倚梅园偶遇、杏花微雨……桩桩件件都是她攀升的阶梯。此乃心腹大患,必须紧盯!更重要的是,她身边有个忠心耿耿、医术高明的温实初,此人堪称甄嬛前期最大的护身符和助力!若能掌握其弱点……
思路清晰,富察仪欣唤来心腹丫鬟——玉婵。这是富察仪欣先前跟富察夫人说要带进宫里的贴身侍女榆儿,不过回房后就将其改名为玉婵。
“玉婵。”
“格格。”玉婵应声而入,姿态沉稳。
“有件事需你去办,务必谨慎。”富察仪欣声音低沉,“找个面生、机灵、嘴严的下人,这几日多留意大理寺甄远道甄大人家附近,特别是大小姐甄嬛的动向。若看到有年轻男子拜访,或甄小姐出门,记下时间地点人物,速来回禀。只看,只听,不问,不说。”
她紧盯甄嬛的私会,目标首指温实初——这个未来太医的“深情告白”,将是悬在甄嬛头顶的一把利剑,也是斩断其重要臂助的关键切入点!
玉婵虽不解,但也郑重应下:“是,格格,奴婢明白。”
几日后,富察夫人瓜尔佳氏果然带着两个人来了。一位是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嬷嬷,穿着半新不旧的褐色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通身的气度带着宫里浸润出来的规矩感。另一位则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丫头,模样周正,眼神沉静,看着就比同龄人稳重。
“仪欣,这位是宫里出来的赵嬷嬷,曾在先帝爷的密贵人身边伺候过,规矩礼仪是顶顶好的。”瓜尔佳氏介绍道,语气带着敬意,“赵嬷嬷,这就是小女仪欣。”
“富察格格安好。”赵嬷嬷一丝不苟地行了个标准宫礼,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规范。
“赵嬷嬷快请起。”富察仪欣连忙虚扶,态度恭敬又不失贵女风范,“日后仪欣的规矩,就劳烦嬷嬷费心了。”
“格格言重了,老奴分内之事。”赵嬷嬷起身,目光在富察仪欣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这位格格眼神清正,气度沉静,看着是个能成器的。
瓜尔佳氏又拉过那个丫头:“这是霞儿,额娘按你的意思寻来的。她家原是开药铺的,后来败落了,她跟着祖父学过几年,认得些药材,也略懂些妇人调养和饮食相克的道理,尤其……对些忌讳之物,比寻常人警醒些。”瓜尔佳氏的话点到即止,但富察仪欣己然明了。
霞儿上前,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奴婢霞儿,给格格请安。”
“起来吧。”富察仪欣温声道,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以后你就叫玉娟,跟玉婵一起,在我身边伺候。”
玉婵、玉娟——这两个从“玉”又从“女”的名字,是富察仪欣特意为甄嬛、为甄家选的。甄家这辈女儿家的名字是从“玉”从“女”的,甄嬛虽然嫌“玉”俗气,舍了“玉”字,但身边那个心比天高的浣碧,后来不是改名叫玉隐么?还有她妹妹玉娆……她甄家姐妹既然用“玉”、用“女”,那么她富察仪欣的贴身侍女也用“玉”、用“女”,看谁膈应谁!
“奴婢玉娟,谢格格赐名!”霞儿,不,玉娟再次叩首,眼中带着感激和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富察府富察仪欣的院子成了临时的宫廷预科班。赵嬷嬷教导极其严格,从行走坐卧、请安问礼的姿势角度,到眼神语气、应对进退的分寸拿捏,事无巨细。富察仪欣学得极快,她强大的学习能力和任务者的适应力,让她很快掌握了精髓,甚至能举一反三,让见多识广的赵嬷嬷也暗自点头。玉婵和玉娟作为陪嫁丫鬟,也跟着一同学习宫规,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日午后,玉婵寻了空隙,悄悄回禀富察仪欣,脸上犹带着震惊:“格格,您让盯着的那位甄家小姐……选秀消息传出后,就与丫鬟去了郊外的上善寺祈福!!更、更吓人的是,她刚出寺门没多久,有个年轻模样的男子当街拦了她们!府中下人远远瞧着,听那男子言语,竟像是……求亲之意!那男子拿的是一个传家宝鼻烟壶,嘴里还说着什么’一片冰心在玉壶’,后来奴婢差人打听了这位男子的消息,那男子是太医院的太医温实初,而且探听消息的人发现,温太医竟私下多次为甄家看病,这可是犯了大忌。”
富察仪欣闻言,心中毫无波澜,只有“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和“筹码在手”的冷然。温实初的把柄,拿到了!她淡淡吩咐:“知道了。继续留意,但不必靠太近。另外,满军旗和汉军旗是分开选秀的,你注意一下这次选秀,尤其是汉军旗选秀,可有什么特别乐子,闹出什么风波?”
玉婵领命而去。选秀完事后,前来富察仪欣那回禀。
“奴婢打听到汉军旗选秀的事。果然出了岔子,有个叫安陵容的秀女,不小心将茶水冲撞了包衣佐领夏家的小姐衣服上,被夏小姐当众为难嘲讽,后来是同为选秀的济州协领沈家的小姐和您让我调查的甄家小姐帮她解了围,甄小姐还给她鬓边簪了朵秋海棠。听说那安陵容感激涕零,与甄、沈二人走得很近。后来甄、沈、安和夏西位都入选了,选秀结束后,甄小姐还把安小姐和安小姐的姨娘接到甄府照顾。宫里知道这事后,就让甄小姐和安小姐共用一个教习嬷嬷。”
安陵容的遭遇,既印证了剧情,也预示着她敏感自卑的性格和与甄、沈二人脆弱的“姐妹情”。
玉婵汇报完后,富察仪欣夸赞她办事牢靠,问她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玉婵一听,连忙跪下,“能为格格办事,奴婢三生有幸。奴婢只是尽了分内之责,当不得格格赏赐。”玉婵激动表态,眼睛都红了。
富察仪欣见玉婵一片赤胆忠诚,从榻上起身扶起玉婵,“我知你心意,更了解你的能力,你,我肯定是要带进宫里的。所以你莫要推辞,以后你我二人的日子还长,你做的好,我当然要赏你,当然,你要是有不对的地方,我也照罚不误。所以,我若赏你东西,你只管收着就行,这是你应得的。”随即拉住玉婵的手,也拉住侍立旁边玉娟的手,三人手紧握在一起,“我只盼我们三人能在宫里好好的。”
“格格。”玉婵一脸感动,她没想到格格竟如此看重她。玉娟也红了眼,很是感动。
“这样吧,我也不问你了,你自取五十两银子,然后库房里那对金镶玉莲枝手镯你也拿去,不管是自己戴也好,还是留着做嫁妆,都是极好的。”
“是,谢格格赏赐。”玉婵感动的向富察仪欣伏身行礼。
“不要谢我,要谢谢你自己,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富察仪欣拍了拍玉婵的手。
后又看向一旁的玉娟,“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如今还要与我一同进宫,库房里那支金镶玉蜻蜓簪你拿去平日里戴吧,然后再取三十两银子。”一旁的玉娟没想到格格竟也会赏自己,高兴的向富察仪欣道谢。
“好了,你俩快别谢了,快去取了吧。”看着连连向自己道谢的二人,富察仪欣有些忍俊不禁。
“是。”玉婵、玉娟欢快地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