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叶寒锋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丙字七号房内那点“体香”营造的虚假平静。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解剖着陆小缺的谎言：清心莲的气息、玄冥水煞的味道、涂山月香气掩盖妖气的秘密……每一条都足以将陆小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陆小缺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被那目光冻僵了，大脑在极度的惊恐中反而陷入了某种诡异的超频状态！狡辩？求饶？在叶寒锋这种逻辑缜密、行动力爆表的冰山面前，都是徒劳！唯一的生机……就是更大的“价值”和“把柄”！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其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如同绝壁上的野草，顽强地冒了出来！
“叶师兄明察秋毫！” 陆小缺猛地挺首了腰板（虽然腿肚子在抖），脸上挤出一个混合着“悲壮”与“大义凛然”的表情，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激动：“事到如今，弟子不敢再瞒！弟子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宗门！为了探查那魔修潜入的惊天阴谋啊！”
他一边说，一边猛地指向墙角那个被杂物覆盖、此刻因叶寒锋的威压和涂山月“体香”波动而裂纹处血光微闪的魔修储物袋！
“此邪物！” 陆小缺声音拔高，“绝非普通魔器！弟子以‘净尘香狐’天赋神香日夜净化，己窥得一丝端倪！其内禁制核心，极有可能藏有魔修接头信物——血骨令牌！此令牌，便是魔修潜入我青云宗地界、图谋不轨的关键线索！”
他死死盯着叶寒锋的眼睛，试图从对方冰冷的眸子中捕捉到一丝波动。血骨令牌！这是他根据之前系统提示和魔修只言片语推测出的关键！他赌叶寒锋对此知情，或者至少极度感兴趣！
果然！叶寒锋冰冷的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血骨令牌！这正是他追查魔修潜入的核心目标之一！若真在此储物袋中……价值巨大！
陆小缺心中稍定，立刻趁热打铁，语速飞快：“弟子深知此物重要，更知魔修凶残！那百草园寒潭清心莲，蕴含精纯水木净化之力，正是加速净化此邪物、逼出血骨令牌的关键！弟子冒险取之，绝非私心，实乃为了尽快破解魔修阴谋，护我宗门安宁！至于这玄冥水煞之伤……” 他亮出手腕上几乎淡不可察的伤痕，“便是弟子为取莲药，与那守护蛇藤搏杀所留！弟子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啊叶师兄！”
他声情并茂，半真半假，将“偷莲”强行洗白成“为宗门取药破禁”，把自己塑造成忍辱负重、深入虎穴的孤胆英雄！
叶寒锋沉默着，冰冷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周身那刺骨的杀气却悄然收敛了几分。他目光在陆小缺“悲愤”的脸、那散发微弱血光的储物袋、以及气息纯净（被体香和莲韵覆盖）的涂山月身上扫过。陆小缺的动机虽然可疑，但这储物袋和血骨令牌的线索，价值确实远超一株清心莲。
“血骨令牌……” 叶寒锋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那份纯粹的杀意，“你如何证明，令牌就在其中？又如何保证，你能破解禁制？”
“弟子……弟子暂时无法证明！” 陆小缺很光棍地承认，随即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但弟子有‘净尘香狐’相助，配合清心莲药力，净化效率远超寻常！弟子愿立军令状！三日！不，两日之内！必让此邪物禁制松动，令牌显形！若不成，弟子甘愿受叶师兄任何惩处！但若成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寒锋，“还请叶师兄看在弟子为宗门立下微功的份上，对弟子过往的些许……无心之失（泻药、板砖），高抬贵手！并助弟子……呃，守护这来之不易的线索！”
他图穷匕见！用血骨令牌的线索，换取叶寒锋的“高抬贵手”和“庇护”！
叶寒锋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陆小缺的灵魂都剖开。空气死寂，只有涂山月偶尔舔舐爪子发出的细微声响。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陆小缺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
“吼……（嗯？好冷……）”
一声带着疑惑和一丝不适的低呜从涂山月喉咙里发出。它似乎被叶寒锋身上那残留的、来自古战场的阴冷煞气刺激到了，小小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赤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这声低呜，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僵持。
叶寒锋的目光落在涂山月身上，又看了看陆小缺手腕上那几乎消失的玄冥水煞伤痕，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眼神微动，最终，缓缓吐出一个字：
“可。”
陆小缺心中那块巨石轰然落地！赌赢了！暂时安全了！
“但，” 叶寒锋的下一句话又让陆小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两日，我会亲自‘协助’你破解禁制。” 他特意加重了“协助”二字，冰冷的眼神扫过陆小缺和涂山月，意思很明显——全程监视！别想耍花样！
“呃……叶师兄亲自坐镇，弟子……弟子求之不得！” 陆小缺连忙挤出笑容，心中却在哀嚎。这冰山在旁边盯着，他还怎么用“石灰丹”和“混沌熔炉”这些歪门邪道？
“另外，” 叶寒锋的指尖突然凝聚起一缕极其精纯、带着刺骨寒意的冰蓝剑气，剑尖指向涂山月，“玄冥水煞，阴毒入骨，潜伏难防。你这灵狐……似乎也沾染了一丝。”
涂山月猛地抬起头，赤瞳中寒光一闪！它之前确实被那寒潭深处的气息扫到，但自恃妖王体质并未在意。此刻被叶寒锋点破，它立刻内视，果然发现一丝极其微弱、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煞气，正悄然侵蚀着它一缕受损的妖脉！若非叶寒锋点破，它都未曾察觉！这煞气极其隐蔽阴毒，若是放任不管，日后必成大患！
“吼！（卑鄙的人类！你想怎样？）” 涂山月的意念充满了愤怒和警惕。
叶寒锋无视涂山月的愤怒，冰冷的目光转向脸色大变的陆小缺：“此煞，唯有我青云宗‘玄冰玉髓’配合独门化煞法诀可解。两日后，若令牌未现，或你有异动……” 他没有说下去，但指尖那缕寒冰剑气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混沌火锅·冰火两重天！
叶寒锋如同门神般在丙字七号房角落盘膝坐下，闭目调息，但那冰冷的灵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牢牢笼罩着整个房间。陆小缺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被监控！
压力山大！
涂山月中了阴毒煞气，需要解药！
破解禁制的军令状！
叶寒锋的死亡凝视！
还有丹田里那位因为叶寒锋的冰寒气息而更加暴躁的新员工“火辣妹”！
“噼啪！轰！（好冷！好烦！烧光那个冰块脸！）” 火辣妹在陆小缺丹田里疯狂蹦跶，火星西溅，对叶寒锋的气息充满了本能的厌恶和排斥，罢工倾向飙升！
陆小缺一个头两个大。他必须尽快安抚火辣妹，同时开始“表演”净化禁制，还得想办法搞到玄冰玉髓的情报！
看着锅里还剩的一点“混沌消火莲羹”残羹，又看看角落里闭目养神但灵识全开的叶寒锋，陆小缺一咬牙，祭出了绝招——混沌火锅·冰火两重天（表演版）！
他重新生火（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冰山），将残羹倒入破瓦罐，又加入大量清水稀释。接着，他拿起那株清心莲，在叶寒锋冰冷灵识的“注视”下，极其“虔诚”地撕下几片莲叶，投入“汤”中。然后，他盘膝坐下，双手虚按瓦罐，装模作样地运转《混沌引气诀》，将一缕微弱平和的“泥汤”灵气注入其中，口中还念念有词（瞎编的净化咒文）。
“天地无极，混沌借法！香狐神威，净尘涤魔！清心为引，破禁显形！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的“作法”，瓦罐里的稀释莲羹在微弱灵气搅动下，缓缓旋转，散发出清淡的莲香。这香气在涂山月“体香”的加持下，倒也显得有那么几分“净化”的意味。
陆小缺一边装神弄鬼，一边将大部分心神沉入丹田，开始疯狂PUA火辣妹：
“火辣妹！看到没！那个冰块脸就是敌人！他在释放寒气侵蚀我们的领地（丹田）！想冻死我们！我们能让他得逞吗？不能！我们需要力量！需要热量！需要燃烧！把你的怒火！你的劲道！投入到伟大的‘混沌熔炉’事业中来！用我们的火焰，融化他的寒冰！守护我们的家园（丹田）！为了‘混沌丹火’实验室的未来！燃烧吧！火辣妹！”
在《讨薪篇》的激情煽动和“外敌”（叶寒锋寒气）刺激下，火辣妹的怒火和斗志被彻底点燃了！
“噼啪！轰！（烧光冰块！守护家园！燃烧！）”
它那颗小火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狂暴的火灵力不再是无序地乱窜，而是在陆小缺的引导（忽悠）下，疯狂地注入到瓦罐下的火焰中！
轰！
原本温吞的灶火瞬间变成了炽白色的烈焰！温度飙升！瓦罐里的稀释莲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沸腾、翻滚、汽化！大量的水蒸气混合着莲香，如同小型蘑菇云般升腾而起！
“嗯？” 角落里的叶寒锋猛地睁开眼，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异！他清晰地感应到，陆小缺注入的那缕灵气虽然微弱驳杂，但其引动的火焰，却蕴含着一种极其狂暴、极其纯粹的火力！远超一个炼气一层修士该有的水平！这火焰……有点意思！
陆小缺也被这效果吓了一跳！他只是想表演一下，顺便消耗点火辣妹的精力，没想到这姑奶奶这么给力！他连忙加大“咒语”音量，装出更加“吃力”的样子：“香狐助我！神火炼魔！破！破！破！”
涂山月也适时地喷出一点带着香气的火星（助演），落入那狂暴的火焰中，增添了几分“神异”色彩。
在火辣妹的狂暴输出和陆小缺的装神弄鬼下，瓦罐里的液体很快被蒸干，罐底只留下一点焦黑的莲叶残渣和……几缕被高温强行逼出的、极其微弱的血煞魔气（来自储物袋裂纹）！这些魔气在升腾的莲香蒸汽中扭曲、淡化，最终消散无形！
“呼……哈……哈……” 陆小缺适时地停止“作法”，瘫倒在地，大口喘气（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被火辣妹抽干了），脸色“苍白”，对着叶寒锋“虚弱”地道：“叶……叶师兄……您看……禁制……松动了一丝……魔气……被炼化了些许……咳咳……”
叶寒锋看着罐底那点残渣和空气中残留的莲香与微弱火气，再看看陆小缺那“耗尽心力”的模样，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松动？虽然这“净化”过程粗糙简陋得令人发指，但效果……似乎……真有那么一点点？尤其是那狂暴的火焰和炼化出的微弱魔气，做不得假。
“尚可。” 叶寒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算是认可了陆小缺的“表演”。他重新闭上眼睛，但笼罩房间的冰冷灵识，似乎……没那么让人窒息了。
陆小缺心中窃喜！第一步表演成功！稳住了叶寒锋！
他内视丹田，火辣妹在疯狂输出后，那颗小火星明显黯淡萎靡了不少，但散发出的意念却充满了“胜利”的满足感和疲惫感，罢工的念头暂时被“守护家园”的成就感取代了。
“干得漂亮！火辣妹！你是混沌熔炉的守护神！我们的首席技术总监！” 陆小缺在内心送上高帽。
煞气发作与古战场之约。
然而，陆小缺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
“呜……”
一声极其痛苦、带着颤抖的低鸣从涂山月口中发出！
只见它原本雪白蓬松的毛发，此刻在颈部和背部的位置，竟然诡异地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阴寒气息的灰蓝色冰霜！它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赤瞳中充满了痛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虚弱！那玄冥水煞……发作了！
“大王！” 陆小缺大惊失色，连忙扑过去。
“吼……（冷……好痛……）” 涂山月的意念断断续续，带着幼兽般的无助。那阴寒的煞气如同活物，正在它受损的妖脉中疯狂肆虐、冻结！
角落里的叶寒锋也再次睁开了眼睛，看着涂山月身上的灰蓝冰霜，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淡漠。
“玄冥水煞，子时阴气最盛时发作。” 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若无解药，三日之内，妖脉尽毁，修为尽丧，沦为凡兽。”
“叶师兄！解药！玄冰玉髓！” 陆小缺猛地看向叶寒锋，眼中带着恳求。
叶寒锋看着陆小缺焦急的样子，又看了看痛苦颤抖的涂山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玄冰玉髓，乃内门冰魄峰至宝，由金丹长老掌管，非大功不得赐予。”
陆小缺的心沉了下去。
“但，” 叶寒锋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剑，“我知道一处地方，或许有‘玄冰玉髓’伴生的次级灵物——‘寒髓晶’！虽不及玉髓神效，但足以化解此狐体内煞气。”
“在哪？！” 陆小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叶寒锋的目光投向窗外青云山脉的深处，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葬剑古战场边缘，玄阴寒潭。”
葬剑古战场？！陆小缺心中一震！这不正是之前涂山月感应到有空间波动的地方吗？也是叶寒锋追踪魔修可能的目的地！
“古战场空间紊乱，煞气弥漫，凶险异常。” 叶寒锋的声音带着警告，“更可能有魔修余孽潜伏。凭你，十死无生。”
陆小缺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痛苦呜咽的涂山月，感受着它妖力被一点点冻结的虚弱，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虽然涂山月又傲娇又能吃还老挠他，但这一路走来，它救过自己的命，也帮自己渡过了无数难关！它不只是妖王，更是他在这操蛋修仙世界唯一的……伙伴？
“我去！” 陆小缺斩钉截铁，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请叶师兄告知具置！弟子……定取回寒髓晶！”
叶寒锋看着陆小缺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指尖凝聚一丝寒冰剑气，在其中烙印下一幅极其简略的地图和一个闪烁的寒潭标记，丢给陆小缺。
“地图在此。寒潭位于古战场外围东北边缘，受空间紊乱影响，位置或有偏差。潭底深处，或有寒髓晶。但需小心，守护寒髓晶的，极可能是被煞气侵染、发生变异的‘玄冥水虺’，至少二阶巅峰（筑基初期）！且寒潭之水，蕴含玄冥水煞，触之即伤！”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我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若你未归，或未能带回寒髓晶……” 他看了一眼痛苦蜷缩的涂山月，未尽之意，杀气凛然！
“吼……（冷……好痛……废物……快想办法……）” 涂山月的意念带着哭腔，小爪子无意识地抓着陆小缺的衣襟，圆滚滚的身体因寒冷和痛苦而颤抖。
陆小缺握紧手中冰凉的玉简，感受着涂山月爪子上传来的刺骨寒意，再看看角落里闭目调息、如同冰山般的叶寒锋，以及系统面板上-15的缺德值……
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点清心莲汁液小心翼翼地喂给涂山月，暂时压制那肆虐的煞气，然后默默地掏出了《菊花宝典》和仅剩的几片蛋壳。
“葬剑古战场……玄阴寒潭……玄冥水虺……” 陆小缺喃喃道，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火辣妹……这次……咱们得玩票大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