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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冷，深入骨髓的剧痛，还有体内如同被无数小刀反复切割搅动的感觉……这就是陆小缺意识回归时最先感受到的。
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不是玄阴寒潭边那死寂的墨黑潭水和嶙峋怪石，而是……一片柔和的光线，和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天花板？
鼻翼间萦绕着清苦的药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奇异幽香（体香丹？）。身下是柔软（相对丙字房草席而言）的床铺，身上盖着干净的薄被。
“这是……哪儿？” 陆小缺喉咙干涩沙哑，发出如同破锣般的声音。他想动一动，但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哀鸣，尤其是后背和丹田，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醒了？” 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陆小缺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了坐在床边矮凳上的身影——素白长衫，面容清俊，眼神锐利如冰刃，正是叶寒锋！只是他脸色似乎比平时更苍白一些，周身那股凛冽的剑气也略显虚浮。
“叶……叶师兄？” 陆小缺心中一惊，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引爆剑符、水虺重创、涂山月渡妖丹本源、体内能量暴走、火辣妹吞噬煞气异变……“大王！涂山月呢？！” 他猛地想起，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别动。” 叶寒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一股无形的剑气威压轻轻压住了陆小缺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那只狐狸在你旁边，暂时死不了。”
陆小缺这才注意到，在他枕头的另一边，一个小小的、雪白的身影正蜷缩着。正是涂山月！它依旧昏迷着，雪白的毛发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如同冰晶般的奇异物质，散发着柔和的蓝光，隔绝了它本身的体温和气息，也压制住了那蔓延的玄冥冰霜。它小小的身体微微起伏，气息虽然微弱，但比之前在寒潭边稳定了许多。
“玄冰玉髓的伴生寒气结晶，暂时封住了它的伤势和煞气。” 叶寒锋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目光落在陆小缺身上，锐利如刀，“现在，告诉我，寒潭边发生了什么？那头水虺咽喉处的致命剑气，是我的‘寒螭剑意’，但威力远超玉简中烙印的那一丝。你，如何做到的？还有，你体内的伤势，驳杂混乱，有煞气、剑气反噬、甚至……一丝高阶妖力的残留？”
陆小缺头皮瞬间发麻！这冰山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大脑CPU疯狂燃烧，脸上却挤出“虚弱”和“后怕”的表情：
“叶……叶师兄……您可算来了！弟子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他声音带着哭腔（一半真一半演），“那水虺太凶了！弟子刚靠近寒潭，就被它偷袭！弟子拼死抵抗，用尽了您赐予的玉简剑气，还有大王的神通（指涂山月喷火），才……才侥幸重创了它！至于您说的剑气……弟子……弟子也不知道啊！当时生死一线，弟子只想引爆所有能用的东西保命，可能是那水虺体内的煞气或者大王的神通，意外引动了您剑气残留的威力？弟子当时就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半真半假地描述着战斗的惨烈（确实惨），重点突出“侥幸”和“意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逼入绝境、靠运气和灵兽才活下来的可怜虫，绝口不提引爆剑气核心和涂山月渡妖丹本源的事。
叶寒锋冰冷的眸子审视着陆小缺，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陆小缺那“劫后余生”的惊恐和虚弱不似作伪，体内的伤势也的确驳杂混乱到了极点，经脉如同被暴风肆虐过，丹田更是千疮百孔，能活下来本身就是奇迹。至于那缕精纯的高阶妖力残留……他目光扫过被玄冰寒气封住的涂山月，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或许是这异种灵狐在生死关头爆发的某种天赋神通？
“寒髓晶呢？” 叶寒锋没再纠结剑气的问题，转而问道关键目标。
“在……在弟子怀里……” 陆小缺连忙示意。他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看到水虺死后，一颗龙眼大小、通体冰蓝、散发着极致纯净寒气的晶体，从它咽喉伤口处被冻结的污血中滚落出来。
叶寒锋伸手，从陆小缺怀里（衣服早就破破烂烂）摸索出一个用破布包裹的小包。打开，正是那颗寒髓晶！冰蓝剔透，寒气内敛，入手却并不刺骨，反而有种温润之感。确认无误后，他将其收起。
“你倒命大。” 叶寒锋冷冷地评价了一句，不再看陆小缺，目光转向门口，“人醒了，伤势稳定了。”
房门被推开，一股更加浓郁的药香涌了进来。走进来的，正是丹鼎峰的赵清荷！她依旧穿着那身青色丹袍，面容清丽，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倦色，看向陆小缺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浓浓的研究欲！
“叶师弟辛苦了。” 赵清荷对叶寒锋微微颔首，随即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锁定陆小缺和他枕边的涂山月，“陆小缺，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整整七日！若非叶师弟及时将你们带回，又以自身剑气强行压制你体内暴走的异种能量，你早己经脉寸断、丹田爆碎而亡！”
“至于你这‘净尘香狐’……” 赵清荷走到床边，伸出纤纤玉指，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的探测灵力，小心翼翼地触碰涂山月体表那层玄冰寒气结晶，“伤势更重！妖力本源近乎枯竭，玄冥水煞深入妖脉，若非这玄冰寒气结晶暂时封住，后果不堪设想！叶师弟带回来的寒髓晶，正是化解此煞的关键！”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探测灵力仔细感应着涂山月的状态，清冷的眸子越来越亮：“奇哉！这寒气结晶与它体内的水煞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还有它身上这股奇异幽香，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化？带着一丝……寒潭的冷冽？妙！太妙了！陆小缺，你这灵狐究竟是何品种？这伴生净尘丹是否也因寒潭之行有所变化？”
赵清荷的问题如同连珠炮，每一个都戳在陆小缺的心虚点上！他感觉自己在赵清荷那充满研究狂热的眼神下无所遁形！
“咳……赵师姐……弟子……弟子也不知啊……” 陆小缺只能装傻充愣，“大王它天赋异禀，这次为了保护弟子，在寒潭底似乎……似乎吸收了一些奇异的寒气？至于丹药……弟子昏迷前好像……好像弄丢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
“弄丢了？” 赵清荷眉头微蹙，显然不信，但看着陆小缺那“虚弱茫然”的样子，也不好逼问。她转向叶寒锋：“叶师弟，寒髓晶需尽快炼制‘化煞蕴脉丹’，方能化解此狐体内水煞，并尝试修复其受损妖脉。但炼制此丹，还需几味辅药，其中‘三阳火莲’和‘地脉灵芝’颇为难寻……”
叶寒锋面无表情：“何处有？”
“外门百草园药圃深处有百年份‘地脉灵芝’，只是有‘荆棘藤妖’守护。至于‘三阳火莲’……” 赵清荷看向陆小缺，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据典籍记载，净尘香狐若有伴生净尘丹辅助，以其神异香气引导，或可在特定时辰，引动地火精粹，催生火莲……”
陆小缺心里咯噔一下！又来？！这是要把他和涂山月当工具人啊！而且百草园刚被他“借”过清心莲，守卫肯定更严了！
“赵师姐！弟子和大王伤重未愈，恐难当此任啊！” 陆小缺连忙“虚弱”地咳嗽起来。
“哼，死不了。” 叶寒锋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百草园灵芝，我去取。火莲之事，待你二人伤势稍复，再议。赵师姐，先给他治伤，费用……” 他目光扫过陆小缺，“记他账上。”
“记……记我账上？！” 陆小缺傻眼了。
“当然。” 赵清荷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算盘，纤指如飞，噼啪作响，“七日丹鼎峰特护病房费，单间，每日十块下品灵石，计七十块。玄冰寒气结晶封脉保命费，消耗中品灵石一枚，折算下品灵石一百块。九转回春丹一枚，吊住性命，五十块下品灵石。蕴脉灵液三瓶，每日一瓶，每瓶二十块，计六十块。诊金、护理费另算……合计……三百块下品灵石，零头给你抹了。”
她报完一串天文数字，清冷的眸子看向陆小缺：“陆师弟，是现付，还是赊账？赊账的话，需支付月息三成。”
三百块下品灵石？！还月息三成？！陆小缺眼前一黑，感觉比被水虺撞飞时还晕！他全身上下，除了系统面板上那个鲜红的“-115”点缺德值，就只剩下……怀里那半枚几乎耗尽能量的“净心涤尘丹纹（微）”？
“我……我……” 陆小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赊账了。” 赵清荷麻利地拿出一块特制的玉牌，在上面用灵力烙印下“陆小缺，欠丹鼎峰三百下品灵石，月息三成”的字样，丢给陆小缺，“收好你的欠条。伤好之前，就安心在这里‘养债’吧。”
陆小缺握着那块沉甸甸（心理上）的欠条玉牌，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一个巨大的灵石矿坑里！
病床上的修炼与火辣妹的新家
接下来的日子，陆小缺成了丹鼎峰特护病房里的“债奴”。
赵清荷每日都会来查房，一边用精纯的灵力帮他梳理混乱的经脉，一边像研究稀有标本一样研究他和涂山月的状态，尤其是涂山月身上那融合了寒潭气息的“变异体香”，更是让她记录得无比详细。每次陆小缺想打听什么时候能出院（躲债），都被她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差点丹田报废？灵石不够可以继续赊，利息好商量。” 给堵了回来。
叶寒锋来过一次，将一株还带着泥土气息、散发着浓郁土灵气的百年“地脉灵芝”交给赵清荷后，便冷着脸离开了，只留下一句：“火莲之事，待你伤愈。” 让陆小缺的心又悬了起来。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赵清荷精心的治疗（和昂贵的药物）下，陆小缺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破碎的经脉在药力滋养下缓慢愈合，千疮百孔的丹田也勉强稳定下来。他也终于有时间沉下心神，内视自己的状态。
丹田里，景象大变！
那缕原本如同浑浊泥汤的混沌灵气，此刻颜色变得更加深沉，呈现出一种灰黑驳杂的色泽，但凝练度和总量都提升了不少！运转速度虽然依旧不快，但更加稳定，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韧性。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悬浮在混沌灵气上方，如同卫星般缓缓旋转的一颗……暗红色的小火球？不，仔细看，那是一颗不断跳跃、内部似乎有冰蓝色星点闪烁的奇异“炎星”！正是变异后的“冰煞炎星”——火辣妹！
它比之前大了好几圈，散发着炼气三层左右的能量波动，意念传来：“噼啪！（新家……够宽敞！就是邻居（混沌灵气）太弱了！）”
陆小缺尝试沟通，发现火辣妹的“脾气”似乎更大了，但“智商”好像也高了一点点？至少能更清晰地表达“想烧点劲道的东西”、“讨厌死气沉沉的灵气”、“邻居太弱影响我发挥”等复杂诉求。
【叮！宿主丹田空间因‘九尾妖丹残力’冲击与‘混沌熔炉’强行运转，被动扩张并加固！当前丹田容量提升20%！坚韧度提升15%！缺德值+5（当前缺德值：-110）！】 系统的提示音让陆小缺哭笑不得，这算因祸得福？
他尝试运转《混沌引气诀》和《消食篇》。当混沌灵气流经“冰煞炎星”附近时，火辣妹会极其嫌弃地“哼”一声（意念），喷出一小缕暗红色的冰煞炎力。这股力量霸道而诡异，竟然能微弱地灼烧、净化灵气中的杂质！虽然效率低下且消耗巨大（火辣妹会抱怨累），但效果是实打实的！陆小缺感觉自己的灵力似乎……被“精炼”了一丝丝？
“这……算自带净化器？” 陆小缺看着那颗傲娇的“炎星”，心情复杂。这姑奶奶虽然难伺候，但作用也是真的大！
相比于陆小缺的“活力”，涂山月的情况就让人揪心了。
它一首沉睡不醒，被那层玄冰寒气结晶包裹着，如同一个精致的冰雕。赵清荷每日都会来加固寒气结晶，并尝试用温和的药力滋养它枯竭的妖脉，但收效甚微。寒髓晶是炼制“化煞蕴脉丹”的主药，但缺少关键的“三阳火莲”调和药性，赵清荷也不敢贸然使用。
陆小缺每日都会对着涂山月絮絮叨叨：
“大王，醒醒啊，该收保护费了……”
“大王，你看火辣妹那嘚瑟样，你再不醒它要造反了……”
“大王，咱们欠了三百灵石啊！月息三成！利滚利啊！你想想办法啊！”
“大王……你再不醒……叶冰块就要拉我们去种火莲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涂山月微弱平稳的呼吸。
这期间，居然还有“病友”来探望。
首先是不请自来的王莽。这家伙一瘸一拐（屁股的伤还没好利索），带着两个执法弟子，美其名曰“探望同门”，实则眼神怨毒地扫视着病房，试图找出陆小缺“勾结魔修”或者“偷窃灵药”的证据。结果被赵清荷一句“病人需要静养，闲杂人等滚出去”给怼了回去，临走前还被叶寒锋留下的剑气威压吓得差点尿裤子。
第二个探望者让陆小缺有些意外——是灵禽园那位被他偷了五彩锦翎鸡蛋的吴长老！吴长老提着一小篮子普通灵鸡蛋（显然不是五彩锦翎鸡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眼神中的敌意少了许多，反而带着一丝……复杂？
“小子，命挺硬。” 吴长老把鸡蛋篮子往床边一放，瓮声瓮气地道，“听说你为了给宗门探查魔修线索，差点死在古战场？”
陆小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叶寒锋或者赵清荷对外放出的风声（为了解释他的重伤和涂山月的异常）。他连忙“虚弱”地道：“咳咳……弟子……弟子只是尽本分……”
“哼！” 吴长老哼了一声，“不管你是尽本分还是瞎折腾，总归是立了点功。之前灵禽园的事……”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看在你重伤的份上，还有这只……灵狐（他指了指冰封的涂山月）也算为宗门受伤……那几只蛋，就不跟你计较了！这篮子鸡蛋，算是……慰问品！”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任务，转身就走，脚步飞快。
陆小缺看着那一篮子普通灵鸡蛋，又看看吴长老有些狼狈的背影，哭笑不得。这算……因祸得福？还是吴长老被叶寒锋他们忽悠瘸了？
病愈？不，是打工还债的起点！
在昂贵药物（债务）的支撑下，陆小缺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半个月后，除了丹田还有些隐痛，经脉需要温养，行动己经无碍。他丹田里的混沌灵气在火辣妹的“嫌弃式精炼”下，总量恢复到了炼气一层巅峰，甚至更加凝练。那颗“冰煞炎星”也稳定下来，成了丹田里的“钉子户”兼“净化器”。
这天，赵清荷再次来查房，仔细检查了陆小缺的状态后，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在陆小缺看来更像是债主看到猪养肥了的表情）。
“恢复得不错，经脉己无大碍，丹田也稳固了。可以出院了。” 赵清荷一边记录，一边说道。
陆小缺心中一喜！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烧灵石的地方了！
“不过，” 赵清荷话锋一转，拿出那块欠条玉牌，“三百灵石，零头给你抹了，利息算到今日，共计三百三十块下品灵石。陆师弟打算如何偿还？”
陆小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还有，” 赵清荷指了指依旧被冰封沉睡的涂山月，“你这灵狐的伤势不能再拖了。玄冰寒气结晶只能暂时封住，一旦煞气反噬或结晶能量耗尽，神仙难救。炼制‘化煞蕴脉丹’，缺的‘三阳火莲’……你该兑现承诺了。”
陆小缺感觉眼前又是一黑。刚出病房，就背上了巨债和救命任务！
“赵师姐……弟子……弟子身无分文啊！而且大王它还没醒……” 陆小缺试图挣扎。
“无妨。” 赵清荷似乎早有准备，又拿出一块玉牌，“丹鼎峰发布任务：协助‘净尘香狐’催生‘三阳火莲’。任务奖励：三百五十块下品灵石。你接了这任务，完成后的奖励正好抵消你的债务，还能余下二十块。如何？”
陆小缺：“……” 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灵石陷阱！接任务还债？不接？三百三十块灵石的巨债和涂山月的命……
“弟子……接了！” 陆小缺咬着牙，含泪接过了任务玉牌。他感觉这不是玉牌，是卖身契！
“很好。” 赵清荷收起欠条玉牌，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在陆小缺看来是奸计得逞的微笑），“火莲需在正午时分，地火阳气最盛时，于丹鼎峰地火窟深处引动。明日午时，我来接你。好好准备。” 说完，飘然而去。
陆小缺握着任务玉牌，看着旁边冰封沉睡的涂山月，再看看丹田里那颗跳动的“冰煞炎星”，以及系统面板上那个鲜红的“-110”……
他默默地从储物袋（之前藏在丙字房，被叶寒锋一并带回来了）里掏出了仅剩的几片蛋壳和那枚休眠的“石灰丹”。
“地火窟……三阳火莲……火辣妹，这次看你的了！咱们争取……把利息赚回来？” 他对着丹田里那颗傲娇的炎星，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资本家”笑容。打工还债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