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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黎明浸泡在血与火里。
武库的爆炸震落檐上残雪时，李连曜正踏碎冷宫秘窟的青石地面。噬魂蛊毒在他肩胛翻涌成紫黑的旋涡，碧鳞幽纹毒蛇般缠上颈脉。守夜人老妪的惊呼被掐断在喉间——他己撞破腐朽的木门，晨风卷着远处东华门的焦糊味灌入肺腑，激得他咳出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黑血。
“她往何处去了？”声音刮过染血的齿列。
影卫自宫墙阴影闪现：“御膳房方向有蛊毒反应！”
足够了。
乌光短刃撕裂晨雾，刃身破罡符文亮如濒死的星。十七名拦路者成为宫道上的残肢断骸。他的速度超越肉体极限，碧鳞毒纹在颈侧爆裂又愈合，噬魂蛊啃噬视神经的剧痛被强行炼作燃料。转过最后一道朱墙时，蛊虫特有的甜腥己浓得呛喉——
假山石隙间，天水碧的衣袂浸在血泊中，像被碾入尘泥的兰。
陶芯的右手指骨焦黑见肉，后背嵌着锯齿状的瓷片。蛊毒黑线蛛网般爬上她的侧颈，随微弱脉搏诡异地搏动。她涣散的瞳孔映出他浴血的轮廓，竟浮起一丝恍惚的笑：“枢密使大人……是来送我这颗棋子……最后一程么……”
李连曜单膝砸进血泊。指尖触到她脖颈的刹那，噬魂蛊毒在血脉中发出尖啸——他感知到两种剧毒正在她心脉交锋：碧鳞的阴寒冻结血液，而某种活物般的蛊毒正腐蚀脏器！
“吞下去！”他捏碎瓷瓶，三颗碧色解药塞进她齿间。
药丸混着黑血被呛出。“没用的……”陶芯喘息如破漏的风箱，“是噬心蛊……入髓了……”
噬魂蛊毒在他体内轰然沸腾！
乌光刃割开自己腕脉的瞬间，紫黑色毒血喷溅如泉。他钳住她下颌，将翻涌着蛊毒的热血灌进她喉中！
“呃啊——！”
陶芯的身体反弓如濒死的鱼。皮下蛊虫疯狂游走凸起，碧鳞幽光与噬魂黑气在肌肤下绞杀！她看见李连曜颈侧毒纹爆出细密血珠，知道他正承受双倍反噬。
“看着我！”他染血的手指几乎捏碎她下颌，瞳孔深处却燃着深渊般的焰，“你说过梦谶是路径——今日要么同死，要么撕了这鬼天道！”
远处祭天台废墟突然冲起一道刺目蓝光！
残存的沉渊之力裹挟着守夜人最后的嘶吼震荡皇城：“当心……麒麟角……是阵眼……！”
永定侯的身影在蓝光中浮现。他手中高举半截断裂的玄铁令牌——正是当年血契碑上麒麟断角的原型！
“李连曜！”狂笑声响彻废墟，“你以为毁掉蛊火便是终结？这截‘镇龙角’才是梦谶真正的核心！冬至子时，万民血火将重铸真龙……！”
李连曜骤然回头。
怀中陶芯的呼吸正急速衰竭，蛊毒黑线蔓至眼尾。而祭天台方向，玄铁令牌引动的血光己开始吞噬晨光——
假山石影下，两只残破的手死死交扣。
碧鳞毒纹与焦骨之间，鲜血融成一道蜿蜒的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