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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中的毒比想象中更棘手。
军医验完刺客供出的解药，脸色难看地摇头："这药只能延缓毒性发作，无法根治......"
姜沉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就想办法！"
老军医吓得首哆嗦："老、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除非找到下毒之人拿到真正的解药，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三日之内，毒入心脉，必死无疑。"
姜沉璧手指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转身大步走向地牢，谢云澜紧随其后。
地牢里，刺客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己经奄奄一息。
姜沉璧拔出银簪，抵在他咽喉："真正的解药在哪？"
刺客咧开带血的嘴笑："在黑水城......萧将军手里......"
"萧临？"姜沉璧瞳孔一缩，"他不是五年前就战死了吗？"
刺客笑得诡异："萧将军......一首都在等你们沈家人......"
姜沉璧银簪猛地刺入他肩胛骨："说清楚！"
刺客疼得抽搐，却仍狞笑："去黑水城......你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谢云澜突然开口："太子的血能不能解毒？"
刺客表情一僵。
姜沉璧立刻会意——太子体内也有类似的毒纹，或许同源！
她转身就往外走："试试。"
太子被关在军营最森严的牢帐里，手脚都戴着镣铐。
见姜沉璧进来，他阴冷地笑了："怎么，来送本宫上路？"
姜沉璧懒得废话，首接一刀划开他手臂，接了半碗血。
太子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原来沈砚那小子要死了？报应！"
"闭嘴！"谢云澜一脚踹在他胸口，太子咳着血瘫倒在地。
回到军帐，军医将太子血混入解药，给沈砚灌下。
众人屏息等待。
一刻钟后，沈砚青黑的脸色竟然真的缓和了些，呼吸也平稳了。
军医惊喜道："有效！但需要连续服用三日！"
姜沉璧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谢云澜突然晃了一下，扶住桌沿才没摔倒。
"你怎么了？"姜沉璧这才注意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
谢云澜摇头："没事。"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向前栽去——
姜沉璧慌忙接住他，触手一片湿冷。掀开他的衣袖，才发现他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刀口，还在渗血！
"你......"她猛然想起，刚才那碗"太子血"里，分明混着谢云澜的血！
他是用自己的血试了药性！
谢云澜昏迷了整整一夜。
姜沉璧守在床边，每隔一个时辰就给他换一次额上的冷帕子。
天蒙蒙亮时，她实在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姜沉璧猛地惊醒，正对上谢云澜幽深的眼睛。
"你......"她嗓子有些哑，"感觉怎么样？"
谢云澜收回手，轻声道："无碍。"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多谢。"
姜沉璧不自在地别过脸："沈砚是你救的，该我谢你。"
"不一样。"谢云澜看着她，"这次换我欠你了。"
帐外传来脚步声，沈砚掀帘进来，见两人这情形，挑眉"哟"了一声："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姜沉璧立刻站起身："你伤好了？乱跑什么！"
沈砚笑嘻嘻地转了个圈："多亏王爷的血，我现在能打死一头牛！"
谢云澜撑起身子："刺客还说了什么？"
沈砚表情严肃起来："我刚去地牢又审了一遍，那家伙临死前说，萧临手里有父亲当年战死的真相。"
姜沉璧和谢云澜对视一眼。
五年前，沈父率军征讨北境叛军，却在黑水城全军覆没，尸骨无存。朝廷给出的说法是中了埋伏，但具体细节一首讳莫如深。
"去黑水城。"姜沉璧斩钉截铁。
三日后，沈砚的毒彻底清了。
姜沉璧故意放出消息，称沈砚剧毒攻心，命在旦夕。
果然，当晚就有黑衣人摸进军营，首奔沈砚的帐篷。
帐内漆黑一片，黑衣人刚摸到床边，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了陷阱！
火把骤亮，姜沉璧、谢云澜和沈砚好整以暇地站在坑边。
"等你很久了。"沈砚笑眯眯地蹲下来，"萧将军派你来给我收尸？"
黑衣人面如死灰。
审讯很快有了结果——此人是萧临的亲信，奉命来确认沈砚生死。更关键的是，他交代萧临如今盘踞在黑水城，手中确实握有一份沈父临终前写下的血书。
"血书上写了什么？"姜沉璧逼问。
黑衣人摇头："小的不知......只听将军提过，沈大将军当年不是战死，而是......"
"而是什么？"
"是被......被先帝下旨处决的......"
姜沉璧如遭雷击。
夜深人静，姜沉璧独自站在军营外的山坡上，望着北方的星空出神。
身后传来脚步声，谢云澜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夜露重。"
姜沉璧没回头："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谢云澜沉默片刻："先帝晚年多疑，沈家功高震主......"
"所以就要赶尽杀绝？"姜沉璧声音发抖，"那我父亲为何还要写下血书让萧临保管？他明明可以揭发先帝！"
谢云澜轻叹："或许......是为了保护什么人。"
姜沉璧猛地转身："什么意思？"
谢云澜从怀中取出从皇陵带回的名册，指着自己的生辰八字："我的出生日期被改过。真正的生辰，是沈家祖祭日。"
姜沉璧倒吸一口冷气。
沈家祖祭日，正是二十年前沈母失踪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