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的夜,静得渗人。
姜沉璧和谢云澜避开巡逻的守卫,沿着地图指引的路线,悄无声息地摸到一处隐蔽的侧殿。殿门上的铜锁己经锈蚀,但锁眼形状奇特,像是一朵梅花的轮廓。
"这锁......"姜沉璧皱眉,"需要特定的钥匙。"
谢云澜盯着锁眼看了片刻,突然拔出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
"你干什么?"姜沉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谢云澜没回答,将流血的手掌按在锁上。鲜血渗入锁眼,铜锁竟然"咔嗒"一声弹开了!
姜沉璧瞳孔微缩:"你的血是钥匙?"
谢云澜脸色阴沉:"看来先帝在我身上动的‘手脚’,比想象中还多。"
殿内漆黑一片,只有手中的火折子发出微弱的光。
姜沉璧刚踏进一步,脚下石板突然下陷!
"小心!"
谢云澜猛地将她往后一拽,几乎同时,数十支毒箭从两侧墙壁激射而出!"哆哆哆"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姜沉璧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机关术......"
谢云澜的手臂被箭矢划破,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滴。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低声道:"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
两人谨慎前行,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穿过三道暗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间西西方方的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白玉案,案上放着一本册子。
姜沉璧快步上前,翻开册子,第一页就让她呼吸一滞。
「烬计划·容器名录」
下面列着十几个名字,谢云澜和太子的名字赫然在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生辰八字和"契合度"。而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名单末尾写着一行小字:
「沈氏女为引,方可成事。」
"沈氏女......"姜沉璧手指微微发抖,"是指我母亲?"
谢云澜目光沉沉:"看来先帝当年接近沈家,别有用心。"
姜沉璧继续往后翻,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画像——画中的女子眉眼温婉,赫然是她母亲!画像旁题着两行字:
「血脉为钥,三灯归位。
逆天改命,必遭天谴。」
"什么意思?"姜沉璧心头狂跳,"我母亲和这个计划到底有什么关系?"
谢云澜刚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两人迅速熄灭火折子,隐入暗处。
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动静至少有五六个人。
"确定他们进来了?"一个粗犷的男声问。
"错不了,"另一个声音阴冷道,"主上说了,今晚必须拿到名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姜沉璧和谢云澜对视一眼——是崔明月的人!
对方举着火把逐渐逼近,眼看就要发现他们。谢云澜突然抓起案上一块玉印,用力砸向远处!
"砰!"
玉印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皇陵里格外刺耳。
"在那边!"追兵立刻调转方向。
谢云澜拉住姜沉璧的手:"走!"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疾退,刚到出口,迎面却撞上三个黑衣人!
"找死!"为首之人挥刀就砍!
姜沉璧侧身避过,袖中匕首顺势划过对方咽喉。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反手又解决一人。
谢云澜虽然受伤,但身手依旧凌厉,三两下解决最后一名刺客。
"撤!"他低喝一声,拉着姜沉璧冲出皇陵。
回到军营时己是后半夜。
沈砚的帐篷还亮着灯,姜沉璧掀帘进去,却见少年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支箭!
"沈砚!"她扑到床前,声音都变了调。
军医满头大汗:"箭上淬了毒,老夫......老夫无能为力......"
姜沉璧一把揪住军医的衣领:"什么叫无能为力?!"
谢云澜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冷静,先问清楚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他们去皇陵后不久,有人假扮送饭的杂役混入军营,趁沈砚审问俘虏时放冷箭。
姜沉璧眼中杀意暴涨:"刺客呢?"
"在地牢......"
她转身就往外冲,谢云澜紧跟其后。
地牢里,被生擒的刺客五花大绑在刑架上。
姜沉璧走到他面前,拔出银簪,慢条斯理地挑开他一片指甲。
"啊——"刺客惨叫。
"解药在哪?"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刺客咬紧牙关不答。
姜沉璧又挑开一片指甲:"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十指连心,刺客痛得浑身抽搐,终于崩溃:"在......在我靴底的暗格里......"
谢云澜搜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一旁的军医验看。
姜沉璧盯着刺客:"谁派你来的?"
"是......是北境的萧将军......"刺客喘着粗气,"他是崔侧妃的旧部......"
萧将军?姜沉璧心头一震——萧临,沈家当年的副将,五年前就"战死"沙场了!
"他在哪?"
"北境......黑水城......"刺客说完就昏死过去。
姜沉璧扔下银簪,转身往外走。谢云澜跟上来,握住她血迹斑斑的手,掏出手帕轻轻擦拭。
"疼吗?"他问。
姜沉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银簪划破了,刚才竟没察觉。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小伤,不碍事。"
谢云澜却不容拒绝地继续包扎,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包扎完,他低头,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忍一忍。"
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姜沉璧耳根一热,强装镇定:"你当哄小孩呢?"
谢云澜低笑:"嗯,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