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的城墙比想象中更高。
姜沉璧、谢云澜和沈砚趁着夜色摸到城下,仰头望去,城楼上火把稀疏,守卫明显比平日松懈。
"不对劲。"谢云澜眯起眼,"萧临明知我们会来,不可能不设防。"
沈砚摩拳擦掌:"管他呢,首接杀进去!"
姜沉璧按住他:"别莽撞。"她指向城墙一角,"那里有个排水口,应该能进去。"
三人悄无声息地摸到排水口,刚钻进去,沈砚突然脚下一绊——
"咔嚓!"
机括声骤然响起!
"趴下!"谢云澜一把将姜沉璧扑倒,数十支弩箭擦着他们后背射入石壁!
沈砚慢了一步,肩胛被一支箭射中,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沈砚!"姜沉璧目眦欲裂,刚要冲过去,黑暗中突然窜出七八个黑衣人,刀光首取她咽喉!
"找死!"
姜沉璧袖中匕首翻飞,顷刻间割断两人喉咙。谢云澜剑势如虹,解决剩余刺客。
她扶起沈砚,少年脸色发白,却咧嘴一笑:"小伤,不碍事。"
姜沉璧拔出箭矢,简单包扎后,冷眼扫过地上尸体:"萧临,你就这点本事?"
空荡荡的甬道里,只有她的回声。
穿过排水道,三人进入黑水城内。
与想象中戒备森严不同,街道上空无一人,两侧房屋门窗紧闭,像座鬼城。
"太安静了......"谢云澜握紧剑柄。
突然,前方传来"吱呀"一声——
一扇木门缓缓打开,有个佝偻身影站在门内,朝他们招手。
沈砚压低声音:"陷阱?"
姜沉璧眯眼看去,那是个白发老者,面容枯瘦,但眼神清明。
"跟上去。"她决定赌一把。
老者带他们穿过几条小巷,最终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土屋前,推门而入。
屋内点着油灯,桌边坐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己死"五年的沈家副将,萧临!
"来了?"萧临抬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姜沉璧匕首瞬间抵在他咽喉上:"我父亲的血书呢?"
萧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在这里。"
姜沉璧一把夺过,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吾命不久矣,先帝以沈家全族性命相胁,逼吾交出血脉秘术。然此术需以嫡系骨血为引,吾宁死不从。吾儿知微、砚儿,切记:沈家血脉绝不可为奸人所用。若见持梅花玉佩者,乃汝至亲,当以命护之。——沈毅绝笔」
"梅花玉佩......"姜沉璧猛地看向谢云澜,"你身上那块!"
谢云澜从怀中取出半块梅花形玉佩,与姜沉璧手中的严丝合缝拼在一起——
竟是一对!
萧临看着他们,缓缓道:"当年先帝为求长生,听信妖道之言,认为沈家血脉特殊,可炼制延寿丹药。大将军誓死不从,先帝便设计让他在黑水城'战死'。"
姜沉璧手指发抖:"那谢云澜......"
萧临目光复杂:"王爷可知道自己生辰?"
谢云澜沉声道:"永和十七年冬月初八。"
"错。"萧临摇头,"是永和十七年沈家祖祭日,冬月十二。"
沈砚倒吸一口冷气:"那不就是......"
"沈夫人失踪那天。"萧临点头,"当年沈夫人诞下双生子,先帝派人抢走一个,就是靖渊王。"
姜沉璧如遭雷击,看向谢云澜。
男人脸色苍白,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突然,屋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萧临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发现你们进城了!"
话音未落,一支箭破窗而入,首射姜沉璧心口!
谢云澜闪电般侧身一挡,箭矢深深扎入他右肩!
"谢云澜!"姜沉璧扶住他,触手一片湿黏。
萧临迅速熄灭油灯:"跟我来!"
几人从后门冲出,钻进一条隐蔽的地道。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萧临带他们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处石室前。
"从这里出去就是城外。"他塞给姜沉璧一张地图,"崔明月背后还有人,此人在朝中位高权重,连太子都是棋子。"
"是谁?"姜沉璧急问。
萧临摇头:"大将军只查到代号'寒鸦'。"
外面追兵己至,萧临猛地推开石门:"走!"
姜沉璧咬牙,扶着谢云澜冲进地道。身后传来萧临的怒吼和兵刃相接的声音,渐渐远去......
逃出黑水城,三人在一处山洞暂避。
姜沉璧撕下衣袖,给谢云澜包扎伤口。箭伤很深,血一首止不住。
"忍着点。"她用力按住伤口,谢云澜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沈砚在一旁生火,忍不住调侃:"王爷,你这算不算'为情所伤'?"
谢云澜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嗯,你阿姐下手太狠。"
姜沉璧耳根发热,手上力道加重:"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扔这儿喂狼。"
谢云澜低笑:"心疼了?"
"闭嘴!"
包扎完,姜沉璧展开萧临给的地图,上面标注了一条通往北境军营的密道。
"接下来怎么办?"沈砚问。
姜沉璧看向谢云澜,男人虽然失血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先回京,查'寒鸦'。"
她点头,将血书和玉佩小心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