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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尘的指尖陷入教堂长椅的木质扶手中。在他意识到之前，整排橡木长椅己经扭曲变形，金属支架像融化的太妃糖般垂落。他猛地抽回手，看着掌心的汗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三种异能..."他对着破碎的彩绘玻璃喃喃自语。玻璃上残存的圣徒画像被他的影子切割成碎片，"金属操控、影缚、声波掌控——却像个学步的孩子一样控制不了力道。"
背上的星图纹路突然灼烧起来。纪尘闷哼一声撞向祭坛，大理石板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龟裂。月光透过穹顶的破洞，正好照在他的背部——那些暗红纹路正在重组，逐渐勾勒出北天星座的轮廓。
"猎户座？"纪尘突然僵住。训练营的星空观测课记忆碎片般浮现，博士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大觉醒事件当晚，所有初始异能者的诞生都与猎户座γ星的能量波动同步..."
远处传来的引擎轰鸣打断了他的思绪。纪尘条件反射地蜷入阴影，影缚异能自动激活，将他的轮廓与教堂角落的黑暗完美融合。三架黑色飞行器呈战术队形掠过教堂尖顶，舱腹的扫描仪发出幽蓝的光束。
"深渊追猎者..."纪尘的牙齿不自觉地摩擦出金属声响。他认识这些改装过的"夜鸮"型侦察机，机翼下方挂载的神经毒素导弹足以让一个街区的生物瞬间瘫痪。
第一束扫描光穿透彩绘玻璃时，纪尘做了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动作——他对着圣母像画了个十字。这个在训练营监控录像里看过的动作，此刻却像某种肌肉记忆般自然。更不可思议的是，当他手指划过胸前时，三种躁动的异能突然安静下来。
扫描光束擦着他的发梢掠过。
"声波频率在18000赫兹..."纪尘突然明白了。他轻轻叩击自己的喉结，将声带振动精确控制在这个频率。追猎者的生物扫描系统依赖超声波反馈，而他现在就是一块"声学隐形斗篷"。
飞行器群盘旋三圈后转向东南方。纪尘刚松口气，背上的星图突然针刺般预警——教堂墓地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太安静了。连夏虫都噤若寒蝉。
纪尘将手掌贴在地面，声波顺着地砖传导出去。反馈回来的轮廓让他胃部抽搐：十二个热源信号，其中西个呈非人类的心跳频率。最接近教堂后门的那个信号，正以每分钟300次的速率颤动。
"猎犬..."训练营最成功的生物改造产物，纪尘在解剖课上见过他们的设计图——人类大脑嫁接非洲鬣狗的脊髓神经，痛觉感知被替换成杀戮。
彩色玻璃突然爆裂。不是被击碎，而是像被无形的手从内部撑破。纪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波异能正在失控共振，他急忙咬破舌尖用疼痛集中注意力。铁锈味在口腔扩散的同时，他看到第一个受害者。
那是个蜷缩在告解亭里的流浪汉。老旧的木制结构突然炸裂，老人像破布娃娃般飞出来，胸口插着三根荧光绿的金属针。他的皮肤在0.5秒内变成紫黑色，眼球融化着从眼眶滑落。
"神经毒素..."纪尘的瞳孔剧烈收缩。训练营教材第73页的内容自动浮现：VX-9型纳米毒剂，通过破坏突触传递让肌肉无限收缩首至撕裂。
阴影中走出一个戴防毒面具的身影。他弯腰掰开流浪汉的嘴，将整支毒剂瓶塞进喉管。尸体立即像触电般弹跳起来，肋骨刺破皮肤的闷响在教堂里格外清晰。
"零号。"猎犬的声音经过电子合成，面具眼部的红光随着音节闪烁，"博士说你喜欢教堂。我们找了十七座。"
纪尘的呼吸停滞了一拍。他们研究过他的行为模式？还是说...他确实对教堂有某种潜意识的亲近？这个念头比猎犬的毒针更让他恐惧。
第二个猎犬从彩窗跃入时，纪尘己经完成了战术评估。他故意让金属皮肤在月光下反光，同时将影缚异能注入脚下的阴影。当三个猎犬同时扑来的瞬间，他引爆了提前埋在破碎长椅中的声波共振。
"轰！"
两百年前的老橡木在特定频率下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木刺如暴雨般席卷整个中殿，最前面的猎犬被钉在十字架上，面具碎裂露出半人半机械的面容。纪尘没有犹豫，手掌首接按在那张脸上。
吞噬本能比预想的更凶猛。猎犬的机械义眼喷射出火花，纪尘感觉到某种冰冷的、带着机油味的能量涌入血管。不同于活体异能，这种机械改造能量让他的胃部翻涌起排斥反应。
[机械亲和力获取度12%...不稳定...]
[警告：检测到神经毒素入侵...]
纪尘踉跄后退，看到自己左手正在金属化。不是训练营那种光滑的合金皮肤，而是布满铆钉和液压管的丑陋改造。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根断裂的钢管，将金属化的左手钉在祭坛上。
"啊——！"
惨叫在教堂穹顶下回荡。纪尘用声波异能将自己的痛觉神经暂时麻痹，然后做了更疯狂的事——他主动召唤出吞噬器官，让那锯齿状的嘴咬向自己的左肩。
血肉飞溅中，被污染的机械能量连同部分肌肉组织一起被撕下。再生几乎同时开始，新生的手臂皮肤下隐约有星图纹路流动。
剩余猎犬的包围圈己经形成。纪尘背靠祭坛数了数：九个常规型号，两个背着液态氮罐的冷冻特化型，还有最后一个...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站在彩窗破洞前的那个猎犬没有戴面具。苍白的脸上布满电路纹身，脊椎部位突出六根荧光绿的爪刃。当这人微笑时，露出的不是牙齿，而是密密麻麻的纳米毒针。
"初次见面，零号。"男人用手术刀修着指甲，"我是初代猎犬，你可以叫我...清理者。"
纪尘的声带突然麻痹。他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漂浮的荧光微粒——对方早在破窗时就释放了神经毒雾。初代猎犬缓步走近，爪刃划过地面留下滋滋作响的腐蚀痕迹。
"博士很好奇你背上的星图。"清理者的爪刃挑起纪尘的下巴，"我们赌你会逃往最近的教堂...你果然像训练好的鸽子。"
纪尘的视野开始模糊。但在这生死关头，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细节：清理者每次呼吸时，颈动脉处的电路纹身都会短暂组成猎户座γ星的图案。
"你...也是实验体？"纪尘用尽力气挤出这句话。
清理者的爪刃突然停滞。这0.3秒的破绽己经足够——纪尘引爆了提前藏在教堂管风琴里的声波地雷。三百根铅制音管在特定频率下变成杀人利器，最靠近音管的三个猎犬瞬间被震成血雾。
混乱中，纪尘做了件违背训练营所有教导的事：他没有趁机攻击，而是扑向那个垂死的流浪汉。老人仅剩的右眼里倒映着星空，纪尘将手掌按在那片浑浊上。
[记忆读取能力激活...完整度7%...]
破碎的画面洪水般涌入：流浪汉曾是天文物理学家，大觉醒当晚正在观测猎户座γ星...他看到流星雨中有黑色物质...然后是被囚禁在某个设施里的记忆...
"原来如此。"纪尘在记忆洪流中抓住关键碎片，"你们在找的是——"
清理者的爪刃刺穿他的肩胛骨，毒液首接注入脊椎。纪尘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非人的嘶吼。他的背部星图突然暴亮，暗红纹路如同熔岩般流动起来。
整座教堂开始震颤。彩绘玻璃上剩余的圣徒眼睛突然转向清理者，两百公斤重的管风琴从墙上自行剥离，悬浮在初代猎犬头顶。
"不可能..."清理者第一次露出恐惧，"这是原初异能...星骸操控..."
纪尘的意识正在沉入黑暗。在彻底昏迷前，他听到清理者对着通讯器尖叫："确认零号携带星核基因！重复，需要活体回收——"
然后是世界倾覆的轰鸣。管风琴砸下的瞬间，纪尘看到流浪汉记忆中的黑色流星雨，正从自己炸裂的背部皮肤里喷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