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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尘在冰晶的脆响中恢复意识。
首先感知到的是冷——一种钻入骨髓的寒意，像有千万根冰针在血管里游走。他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睫毛己经和某种晶体冻结在一起。
"别动。"一个女声从上方传来，音色如同风铃碰撞，"你的角膜正在再生，强行睁眼会撕裂新生的组织。"
纪尘的指尖下意识弹出金属刃。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巨大的冰晶上，背部星图纹路与冰面接触的部分发出幽蓝微光。鼻腔里充满铁锈味和某种草药苦涩的气息。
"清理者呢？"他的声带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暂时甩掉了。"女子轻笑一声，纪尘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拂过自己额头，"不过你体内有追踪纳米机，他们迟早会找过来。"
随着最后一块冰晶从眼皮脱落，纪尘终于看清了救命恩人的样貌——白发如雪，虹膜呈现出不自然的冰蓝色，左脸颊爬满电路般的银色纹路。她披着一件用某种生物鳞片编织的斗篷，腰间别着三根装满荧光液体的玻璃管。
"夜璃。"女子注意到他的目光，简短地自我介绍，"星火同盟第七小队，异能回收科。"
纪尘猛地撑起身体，随即因剧痛弓起背。他这才发现自己胸口插着六根冰晶导管，正将某种淡金色液体输入血管。更可怕的是，他的右小腿己经完全金属化，皮肤下可见齿轮和液压管在运转。
"我的身体......"
"正在异化。"夜璃敲了敲他金属化的膝盖，发出清脆回响，"你吞噬了机械系异能却没完全消化，加上清理者的神经毒素催化，现在你的基因链处于崩溃边缘。"
她突然掀开纪尘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星光流动。"不过有趣的是，你的星核基因正在对抗这种异变。"
纪尘抓住她的手腕。在接触瞬间，他掌心的吞噬器官自动激活，却只尝到冰雪般的能量反馈。
"你不是普通异能者。"纪尘眯起眼睛。
夜璃轻松挣脱，从斗篷里掏出一个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纪尘的心脏。"彼此彼此，零号先生。星火同盟追踪星核基因十五年，你是第一个活体样本。"
教堂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夜璃的表情瞬间凝重，她迅速拔掉纪尘身上的冰晶导管。"他们用了等离子切割器，比预计的快了十七分钟。"
纪尘尝试站起来，却发现金属化的右腿不受控制地刺出三根钢锥，深深扎入地面。更糟的是，他的左眼视野开始闪现数据流——这是吞噬的机械异能正在侵入神经系统。
[检测到敌对信号...距离487米...]
[武器系统激活...错误...生物组件不兼容...]
"该死！"纪尘用拳头猛击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打断这种入侵。夜璃突然将一根荧光液体注入他的颈动脉。
世界瞬间安静了。
某种古老的歌谣在纪尘脑海中响起。他看见星空下一座银色高塔，塔顶站着穿白袍的银发女子，正对着猎户座方向歌唱。那歌声与他体内的星图产生共鸣，暴走的异能如退潮般平息。
"这是......"
"星咏者的记忆碎片。"夜璃收起空了的玻璃管，"能暂时稳定星核基因。不过我们得马上......"
她的话被整面墙的崩塌打断。灰尘中浮现出清理者的身影——他的机械脊椎现在完全外露，六根爪刃合并成等离子光剑。更恐怖的是，他的左半边脸己经机械化，电子眼里闪烁着猩红光芒。
"交出零号，冰女。"清理者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星火同盟不该插手深渊事务。"
夜璃的双手凝结出冰晶长枪："你们在活体上做星核移植实验时，怎么不说这话？"
纪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星核移植？这个词触发了某段被封锁的记忆——训练营地下三层，浸泡在营养液中的银色器官，博士对着监控器说"零号是唯一适配体"......
清理者突然发动攻击。他的等离子光剑劈开地面，熔化的石板如岩浆般飞溅。夜璃筑起冰墙抵挡，但高温蒸汽瞬间充满整个空间。纪尘感到右腿的机械部件开始过热报警，他咬牙扯下一块正在熔化的金属皮肤。
"纪尘！"夜璃突然扔给他一个金属球体，"捏碎它！"
本能快于思考。纪尘捏碎球体的瞬间，某种共振波从掌心炸开。他体内的机械异能如潮水般被抽出，在空气中形成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更神奇的是，这些颗粒自动组成防御阵列，挡住了清理者射来的神经毒针。
"星火同盟的异能提取技术？"清理者的机械眼焦距不断调整，"你们居然把禁忌科技用在一个实验体身上......"
夜璃没有回答。她双手交叠在胸前，吟诵出一段古老音节。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纪尘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冰晶。这些冰晶并非随意飘散，而是组成某种类似星图的复杂结构。
清理者突然面露恐惧："你难道是......"
冰晶星图爆发出刺目蓝光。当光芒消退时，清理者的机械部分全部冻结，生物组织却完好无损。他像尊怪异的冰雕立在原地，电子眼中的红光逐渐暗淡。
"他死了？"纪尘喘着粗气问。
"暂时休眠。"夜璃的嘴角渗出血丝，"机械共生体的弱点就是超低温......我们有三十分钟撤离。"
她走向纪尘，突然一个踉跄。纪尘这才发现她后背插着半截爪刃——看来之前的防御并非完美无缺。
"为什么要救我？"纪尘没有伸手搀扶，"星火同盟想要什么？"
夜璃擦掉嘴角的血，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二十年前，大觉醒事件当晚，有十二枚星核坠落在不同大陆。"她指向纪尘的胸口，"其中一枚现在在你体内。"
纪尘的呼吸停滞了。他突然想起那些零星的梦境——银色高塔，流星雨，还有总在痛苦时浮现的银发女子歌声。
"你们认为我与大觉醒有关？"
"不。"夜璃的冰蓝色眼睛首视他，"我们认为你就是大觉醒的原因之一。"
远处传来飞行器的轰鸣。夜璃迅速从斗篷里取出一枚冰晶吊坠塞给纪尘："这里面有坐标信息。如果你想了解真相，三天后到暮光城的地下墓园。"
"等等！"纪尘抓住她的手腕，"那个银发女子是谁？为什么她的歌声能平息我的......"
剧痛突然袭来。纪尘跪倒在地，看到自己的肋骨正刺破皮肤——不是作为武器，而是因为骨骼正在金属化重组。更可怕的是，他背部星图纹路开始发光，热量烤焦了身上的布料。
夜璃后退两步，表情复杂："星核在适应宿主......看来博士的实验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入。"她突然将一枚冰晶刺入纪尘颈部，"这个能维持48小时。之后......"
飞行器的探照灯穿透废墟。夜璃的身影在强光中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阵冰雾消散。纪尘握紧冰晶吊坠，感受到里面微弱但稳定的能量脉动。
清理者的冰雕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纪尘拖着半机械化的身体站起来。他看向远处盘旋的飞行器，又低头看看手中发光的吊坠。两种选择摆在面前：继续独自逃亡，或者追寻可能更加危险的真相。
当他的金属手指擦过锁骨下方的星形印记时，一阵熟悉的歌声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这次他听清了歌词——那是用某种古老语言吟唱的摇篮曲。
而更惊人的是，他发现自己能跟着哼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