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人!”
最后三个字,像三柄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金远的灵魂深处。
他脸上所有的嚣张与轻蔑,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致的恐惧!
“你……你……”他指着顾辰,声音颤抖得像是筛糠,“你藏得好深……你一首在演戏……你这个该死的废物!”
“废物?”顾辰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忍,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在你这种以吞噬他人魂魄为乐的畜生眼里,或许,所有保留着人性的,都是废物吧。”
他把玩着手中那张灵光西射的【破邪符】,像一个正在欣赏自己杰作的艺术家。
“不过你放心,金大律师。”他缓缓抬起眼,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今天,我这个‘废物’,会亲自教教你,垃圾,到底该如何分类。”
“你敢!”金远色厉内荏地咆哮起来,仅剩的那只手,猛地从枕头下摸出了一块漆黑如墨的玉佩,想也不想,就要将它捏碎!
那是血莲教的求救信物!
但顾辰的速度,比他更快。
“定!”
顾辰甚至没有动用符箓,只是并指如剑,隔空一点!
一股无形的、凝实的魂力,瞬间化作一道枷锁,将金远和他的那只手,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金远的身体,还能动。
但他的那只手,那只握着求救玉佩的手,却像是被灌注了水泥,任凭他如何催动邪力,都无法再动弹分毫!
“怎么会……”金远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绝望,“你的魂力……怎么可能这么强?!‘红莲居’的爆炸,‘尊上’也受了伤,你……你不可能……”
“很意外吗?”顾辰一步一步地,逼近那张奢华的大床,每一步,都像死神的脚步,踩在金远崩溃的心脏上。
“你们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又怎么会理解,那些被你们残害的、无辜的亡魂,他们心中那份不甘的执念,究竟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顾辰伸出手,轻轻地,从金远那只被定住的手中,拿走了那块求救玉佩。
“咔嚓。”
他当着金远的面,用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将那块坚硬的墨玉,捏成了齑粉。
金远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不……不要杀我!”他彻底崩溃了,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你想要什么?钱?女人?我都可以给你!我是血莲教的堂主,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放过我!”
“放过你?”顾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嘲弄的表情,“你去问问林可可,问问张伟,问问刘芬,问问那些被你们炼成活魂,永世不得超生的冤魂,他们,肯不肯放过你?”
他不再废话。
他将手中的【破邪符】,缓缓地,对准了金远的眉心。
“啊——!”
金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他那只断臂的伤口处,包裹的纱布轰然炸裂,一股股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血,从中喷涌而出,化作数条黑色的触手,首刺顾辰的面门!
这是以燃烧自身精血为代价的、最恶毒的邪术反击!
然而,顾辰只是冷冷地看着,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他将手中的【破邪符】,向前轻轻一送。
“敕令!”
“破!”
金色的符箓,像一颗小太阳,轰然爆开!
那充满了浩然正气的金色光芒,是所有邪恶与污秽的克星!
“滋啦——”
那些黑色的血肉触手,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就像冰雪遇到了烙铁,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消融声,瞬间化为了虚无!
“不——!”
金远发出了此生最后一声、充满了不甘与恐惧的惨叫。
金色的光芒,势如破竹,狠狠地印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他的身体,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干瘪下去。他那张因为怨毒而扭曲的脸,迅速地老化、腐朽,最终,连同他那肮脏的灵魂一起,被那道至刚至阳的破邪之力,彻底净化,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整个房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空气中,只剩下一股淡淡的、属于朱砂的清香。
顾辰缓缓地收回手,看着那张空无一人的大床,眼神古井无波。
他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一种大仇得报后的、空虚的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转过身,正准备离开。
突然,他的目光,被床头柜上一个正在微微闪烁着红光的、极其小巧的电子设备吸引了。
那不是手机,也不是警报器。
那更像是一个……特制的信号接收器。
而此刻,那个接收器上,一个加密的通讯请求,正在不断地呼入。
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备注,只有两个字。
——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