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的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贴在门上的那张【破邪符】,金光一闪,蓄势待发。
门缝里,透出昏暗的灯光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一个穿着白色护工服的年轻男人,端着一个盛满了血色纱布和空药瓶的托盘,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一脸疲惫,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门口的异样。
然而,就在他与顾辰擦身而过,即将走下楼梯的瞬间——
顾辰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无声无息。
一只手,像铁钳一样,从后面死死地捂住了那个护工的嘴巴。另一只手,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缕凝实的金色魂力,精准地、轻轻地点在了那人后颈的风府穴上。
“呃……”
那个护工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一软,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顾辰没有杀他。他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没有邪修的气息,只是一个被金钱雇佣的、普通的凡人。
他将护工拖入旁边一个黑暗的杂物间,然后,像一个真正的幽灵,闪身进入了那间敞开着的主卧室。
一股混合了昂贵熏香、消毒水和浓郁血腥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房间,奢华得如同皇宫。但在这奢华的背后,却隐藏着令人作呕的罪恶。
顾辰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欧式大床上。
金远,正靠坐在床头。
他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己经被换成了一套宽松的丝绸睡衣。他的一条手臂,从肩膀处被齐根斩断,伤口用厚厚的纱布包裹着,依旧有暗红色的血迹不断渗出。他那张一向儒雅的脸,此刻惨白如纸,因为剧痛和怨毒而扭曲在一起,再也没有了半分“金牌律师”的风度。
他像一头在爆炸中侥幸存活,却被打断了脊梁的饿狼,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暴戾的光芒。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当他看清那个站在阴影里的人影时,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的、不敢置信的震惊。
“是你?!”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嘶哑,“那只……侥幸逃掉的小老鼠?!”
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轻蔑与残忍的笑意。
“呵呵……呵呵呵……真是有意思。”他喘着粗气,笑得像一只夜枭,“我还在想,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到这里来。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废物自己,回来送死了?”
“沈清秋那个蠢女人,连你这种废物都看不住,真是该死!”
顾辰没有说话。
他只是从阴影中,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走得很慢,很稳,每一步,都像踩在金远那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金远看着他,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他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你……你想干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我只要喊一声……”
“你喊一个试试?”
顾辰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稳、冰冷,再也没有了半分平日里的怯懦与结巴。
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金远从未见过的、属于强者的、充满了嘲弄的弧度。
“金律师,别来无恙。”
“你的‘咨询费’,我可是算得很清楚。”
金远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和他印象中那个可以随意踩踏的“废物”,己经截然不同。
“你……你到底是谁?!”他惊恐地向后缩了缩,试图去按床头的警报器。
但顾辰的速度,比他更快。
“嗡——!”
顾辰的身上,一股浩瀚而精纯的魂力,轰然爆发!他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威严的金色光芒!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金远那只伸向警报器的手,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死死地挡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他脸上所有的嚣张与轻蔑,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致的恐惧!
“魂……魂力……你……你也是……”他指着顾辰,声音颤抖得像是筛糠,“你……你是捉灵师?!”
“现在才反应过来?太晚了。”
顾辰伸出手,隔空一抓,那张被他贴在门外的【破邪符】,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如闪电般飞入他的手中。
他把玩着那张灵光西射的符箓,像一个正在欣赏自己杰作的艺术家。
“我是谁?”他看着金远那张因为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残忍。
“我就是那个被你们踩在脚下,当成垃圾的废物。”
“也是那个,来收回你们欠下的每一笔血债的……”
他顿了顿,将手中的【破邪符】,对准了金远的眉心,声音陡然转厉,字字如刀!
“讨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