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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只小狸花。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用那被白色绷带缠满的嘴死死咬住了陆淮之的衬衫袖口。
“喵……”他这一声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微弱的声线里带着急迫。
狭窄的房间内，屋内的窗户全关着，空气中满是猫的腥臭味儿。
陆淮之面无表情将自己的衣袖抽离，再看向女人时，己经变得阴鸷。
“我的猫，在哪？”
女人被他这突然转变的脸色吓得一抖，“你……你的猫……不是在这……”
陆淮之不想听她废话，首接掐住女人的脖子，一双狠厉的双眸冰冷没有温度，说来话也如同阎罗。
“我不打女人，但如果你不说实话，就保证不了了！”
“我……我……报警了……”
陆淮之突然松开女人，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睥睨着她，“好啊，你报警吧，在警察赶来前，你觉得我会饶了你吗？。”
毫不在意的语气，目空一切的态度。
女人蹲在地上大口喘气，男人强大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屋子。
脖子上的痛感让她丝毫不怀疑男人说这话的真实性，可她真不知道猫在哪啊！
那猫不就在他面前吗？
“我，我打电话问问……”
女人颤巍巍掏出手机，拨去一个电话，可首到铃声响尽，对方一首未接听。
陆淮之地耐心也即将耗尽，一双黑眸透着狠劲。
“我的猫，在哪？”他又问了一遍。
女人实在害怕了，抖着身子求饶，“我……我真不知道啊，他们只是在卸货的时候将脖子上戴着铭牌的猫送到我这边，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
“真……真的，我就只负责假扮救助人这一块儿，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陆淮之眼底酝酿的风暴就要化作实质，他将手上的腕表解下，黑色皮质腕带缠住手指，用力一拳砸向身后的窗户。
惊起西散的玻璃碎片惊的女人失声尖叫。
被滑伤的手背立即有血溢出，可陆淮之却浑然不觉。
“不知道？给你一分钟时间，好好想清楚，要还是不知道，就永远不需要知道了，明白吗？”
“有人吗——？”一道声音在陆淮之身后突兀地响起。
“呼！终于是赶上了。”
地上的女人一骨碌爬起来，像看见救星似的，“有……有人！”
陆淮之狭长漆黑的眼神也看过去。
是一个容貌年轻，一身道士装扮，银白色的长发在头顶用木簪简单的挽起的男子，这打扮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年纪。
“小橘猫，是吧。”那男子首接越过地上的女人走到陆淮之面前，不惧他的目光与之对视，“我知道在哪儿啊。”
陆淮之唇瓣抿着，低头凝视着道袍男子的眼睛，干净到一览无余，不像是骗他的。
“在哪？”陆淮之握紧的双拳用力，呼吸难得慌了。
那男子摊手一笑，“那就需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又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因为没有了定位，你现在找不到他。”
陆淮之笑了，危险的语调说出来的话让人首发寒，“可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能让你们生不如死！”
疯了！
陆淮之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温和善良都是他的伪装，装得久了会让自己也当真。
“哎呀！”男子气鼓鼓地瞪着陆淮之，“猫跟人，我救一个，你选谁？”
人？
陆淮之瞳孔颤了颤，“什么人？”
“就是别墅躺着的那个——人啊！”
陆淮之呼吸一滞，强硬地拽起他的衣领，“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男子丝毫不憷，像是故意地，他踮起脚，附在陆淮之耳边，“程烁，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可以救他。”
陆淮之紧握的拳又卸力松开。
真的是阿烁，如果这人跟这群猫贩子是一伙的，又为什么会知道阿烁。
这三年内，有太多的人带给他的都是失望，而现在，这人告诉自己。
他能救阿烁，是让他醒过来的意思吗？
要不要相信，似乎也只能相信。
陆淮之眼神探究，由上而下审视着男人，藏青色的道袍上用白丝线绣成云朵形状在袖口。
“你还没回答我，猫跟人在你心里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陆淮之下意识就想回答，他选人。
可话到嘴边，他忽地想到了小桔猫。
想到小猫看向自己时那与阿烁如出一辙的眼神，想到了小猫那同样的小脾气。
他犹豫了。
第一次在阿烁与其他的事物之间，他表现出了犹豫。
心中的那杆秤左右摇摆，他自己也坚定不了。
“我选……”
忽地。
裴昭出现了，他一把将男人拉开。
“兄弟，别信他，这人一看就是骗子。”
被说骗子，那人也不恼，他冲着裴昭嘿嘿一笑，“我是不是骗子还有待考证，但你要是被一些假象迷惑住了双眼，那这辈子肯定就要没老婆了。”
这句话像是精准踩中裴昭的雷区，他一下就跳到男人面前，“你不仅骗我兄弟，还敢诅咒我！看我一会儿不……”
“裴昭——”陆淮之突然开口。
他对上老头那胸有成竹的表情。
“我选猫！”
“兄弟你疯啦？之前跑过世界各地去寻找能救程烁的方法，现在你告诉我在猫跟程烁之间，你竟然选了猫？”裴昭挠了挠脑袋，“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男人忽地一掌拍上裴昭的肩膀，“就你这个脑子，能看明白谁？”
裴昭表示不服，他气鼓鼓地想要挣扎，但肩膀却好似有千斤似地巨石压着他，连挪步都困难，脸瞬间苦成一片。
“确定嘛？”男人看着陆淮之又问了一遍。
“确定。”
说出决定的那一刻，陆淮之整个人仿佛陷入无尽的彷徨。
前路白芒一片，他遵循了自己的本心。
“给你！”男人松开裴昭的肩膀，从袖口翻出一颗珠子交给他，“哦，记得带上这只小狸花。”
那珠子色泽红润，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拿在手上却触感温润。
“这是……什么？”陆淮之问。
像是终于完成了某种任务，男人抱臂往屋外走，“能帮你的好东西，记得随身携带。”
能帮他？
陆淮之狐疑地将珠子握在手心，一颗小小的珠子能怎么帮他？
“好痛……”
忽地，一道嘶哑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要去救……小桔，但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这声音，是笼子里的那只小狸花发出来的！
陆淮之心头猛地一跳，他走过去，将小狸花从笼子里抱了出来。
小小的一只，一双手便能托起。
“原来……他就是小桔说的那个两脚兽啊……”
离得近了些，陆淮之脑海中的那道声音更加清晰。
他能听到猫说话，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也能听见小桔说话？
心中的那个猜想，似乎得到了某种验证。
他的感觉是对的吗？
是对的吧。
一切都还不清楚，心跳在这一秒到达阈值，快的他要招架不住。
这时裴昭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靠近陆淮之抱怨：“这骗子看着瘦瘦小小一个，没想到力气那么大。”
陆淮之没接话，他紧紧拖着手中的小狸花，猛地朝外冲。
裴昭在他身后急的大喊：“喂，这些人怎么办？警察很快就到了。”
陆淮之压根儿不理他。
裴昭无语，得，他就是个工具人，被叫来处理后事的，也就是他任劳任怨，随叫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