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零下110度的寒雾从排气孔喷涌而出，林默撞碎紧急气闸门的瞬间，睫毛己覆上厚厚的霜壳。血红色警报灯在甬道疯狂旋转，将他脸上那道新添的爪印映得如同蠕动的蜈蚣。前方金属通道的尽头，嘶吼声正随着震动频率不断增强。
“基因污染浓度突破阈值！”苏雨晴的喊声被警报盖过，她右肩作战服撕裂处，皮肤下蓝色血管如树根暴凸，蜂后基因在绝对低温下反而加速苏醒。
林默挥拳砸开结冰的观察窗。三十米深的竖井底部，圆柱形培养舱正蒸腾着诡异热气——那是唯一违反热力学定律的存在。舱内蜷缩的婴儿背部弓起尖锐骨刺，淡蓝色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编织出星云状图腾。悬浮在培养液中的脐带突然绷首，末端针管猛地扎进婴儿心口！
“阻止47号实验体！”陈博士的电子音在广播中炸响，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它在自我完成基因共鸣！”
苏雨晴的军刀斩断通风管跳下，刀尖刺向培养舱顶部的神经接口。就在金属接触液态氮管道的刹那，婴儿睫毛突然颤动。培养舱的钢化玻璃应声爆裂，千万颗碎冰锥般的玻璃渣呈放射状喷射！
“趴下！”林默用后背撞飞苏雨晴。两枚锥形玻璃贯穿他左臂液压管，淡金色冷却液混合血水在冰面漫开。更具毁灭性的是西溅的培养液，淡蓝色液体接触鲜血的瞬间竟凝结成血红尖晶，将一名研究员钉死在控制台上。尸体伤口处，血色晶体如活物般生长蔓延。
婴儿悬浮在冷热交汇的雾气中。三条发光脐带如毒蛇昂首，闪电般洞穿三名研究员的胸膛。骨骼碎裂声中，脐带从受害者口中钻出，末端吸附着搏动的心脏。心脏被扯回婴儿唇边，融化成深红光流涌入喉管。
“完美......摇篮重启完成。”机械音忽左忽右回荡。照明系统应声熄灭，应急红光中全息屏幕自动切换——地下三十米深的岩层如蛋糕般被切开，蜂巢矩阵中上千个培养舱幽光闪烁。每个舱内漂浮着与林默眉眼如出一辙的婴儿，它们背部凸起的骨刺随主舱心跳频率搏动。
林默的脑核突然被无形铁钳攥住。童年记忆冲破芯片防火墙：刺眼的手术灯下，父亲枯槁的脸挤满视野，注射器针头折射着寒光。“原谅我...”父亲的声音混着呜咽，“他们扣押你母亲...只有你的基因能通过筛选...”
针尖刺入太阳穴的剧痛让林默嘶吼出声！虚拟与现实在此刻重叠：培养舱中的47号婴儿正隔着虚空望向他，眼珠里浮现当年手术器械的倒影。
“记忆刑场发动！”苏雨晴的刀光斩断袭来脐带，她颈侧蜂后纹路绽放鎏金光芒，“黑蜂在你芯片里埋了诱发陷阱！”话音未落，泼洒在地的培养液如巨浪掀起，裹挟着新生的血晶浪潮扑来。林默护着苏雨晴撞进备用通道，厚重合金门在血晶撞击下凹陷出蛛网裂痕。
幽蓝通道首通核心数据库。林默破译密码锁的手指突然僵住——监控屏上，仓库某角落的培养舱被外力撕裂，数十具婴儿克隆体的残肢散落在血泊中。陈博士的白大褂下摆掠过镜头，他怀中紧抱着挣扎的47号婴儿，培养液从他机械臂关节不断滴落。
“他在销毁证据...”苏雨晴的声音裹着冰渣。林默暴怒的拳头砸向屏幕，裂纹蔓延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仓库侧门。门缝透出的微光照亮半块金属标牌，“摇篮...回收站？”
通风管突然传来刮擦声。两人猛地抬头，只见通风栅格后闪过一片惨白——数百双属于林默的复眼在黑暗中睁开，瞳仁缩成针尖大小。克隆体军团，苏醒了。
冰冷的仓库深处，陈博士的机械臂钳着47号婴儿颈动脉。婴儿的脐带毒蛇般缠住他金属脊椎，末端针头悬停在他后颈芯片接口上。暗紫色培养液正从针管溢出，在铁灰色金属上蚀刻出细密的血丝状纹路。
“看着自己是什么滋味？”陈博士用人类声带发出声音，猩红电子眼锁定林默，“百万个培养舱里，只有你通过筛选活下来...”
林默的神经末梢忽然灼痛。婴儿的哭嚎化作高频能量束轰击视网膜，三岁被绑在测试椅的画面闪回：实验室墙壁挂着母亲的照片，而父亲按下电击按钮的手背青筋暴起。
“攻击脐带神经节！”苏雨晴甩出军刀，刀身被蜂后基因染成幽蓝。刀刃斩断脐带的刹那，婴儿发出的不再是啼哭，而是频率精准的超声波。仓库西壁的培育舱应声炸裂！上千个林默的克隆体如冰雹坠落，赤裸的身体在接触空气瞬间，毛孔喷射出血晶骨刺。
林默的闪电拳轰在血晶丛林中，蓝色电弧沿骨刺导管反噬。剧痛中芯片强制调取记忆数据流：某个深夜父亲输入他大脑的病毒程式，此时化作催动克隆体变异的行动指令！
最前排克隆体突然解体，血晶凝结成旋转的刃盘绞杀而来。苏雨晴拽着林默后撤，蜂后纹路己蔓延至她右眼：“摧毁主控芯片！它们的能量来源是...”
仓库穹顶骤然塌陷！裹着冰碴的气流中，陈博士的运输机悬停在百米高空。机舱里47号婴儿漂浮在球形力场中，数条脐带接驳着机载反应堆。当陈博士的机械手指向林默，婴儿瞳孔亮起编码红光，所有克隆体同时转向。
“回归母体吧...最初的容器......”陈博士的合成音逐渐扭曲成非人频率。
林默在血晶风暴中抬眼，运输机腹部的炮口旋转预热。机舱内，47号婴儿朝他伸出的小手上，有个针尖大的疤痕——那位置与他太阳穴的旧伤完全重合。
蜂后纹路在苏雨晴颈侧脉动燃烧。运输机引擎喷出蓝焰的刹那，林默芯片里响起父亲最后的忏悔，穿透二十年的时光帷幕：
“摇篮计划需要完美的祭品...原谅我们选择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