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汐和系统交流的时候。
家主停在坎特蕾拉身后,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坎特蕾拉,从背后环抱上来双手覆盖在她的双手上,强迫她重新握紧了冰冷的银质刀叉。
“来别紧张,就这样抬起手…”
家主的声音紧贴着坎特蕾拉的耳廓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垂,却只带来刺骨的寒意。
“拿稳刀叉,轻轻一切。”
家主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引导着着坎特蕾拉僵硬的手臂抬起,刀锋重新对准了那块给她带来巨大痛苦的牛排。
“然后吃下。”
熟悉的、地狱般的灼烧感和窒息感再次汹涌袭来!这一次,在极致的痛苦和身后家主令人窒息的压迫下,坎特蕾拉的身体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挣扎。
哐当一一哗啦!
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盛放着毒牛排的餐盘被整个扫落在地,摔得粉碎!猩红的酱汁、破碎的瓷片、缺了一角的肉块,狼藉地溅落在光洁冰冷的地板上。
环抱的力量消失了。家主缓缓首起身,走到坎特蕾拉身前,将旁边另一盘盛放着某种深绿色、散发着淡淡杏仁味的浓汤的餐盘用手指轻推到了坎特蕾拉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她的手掌没有收回,而是向上抬起,轻轻搭在了坎特蕾拉纤细、脆弱、布满冷汗的脖颈上。
“不行哦,不够稳重,不够优雅。还需要....再....好好‘锻炼’一下。”
家主的眼眸深处闪过冷酷的光芒,搭在脖颈上的手猛地发力,狠狠地将坎特蕾拉的头朝着那盘暗绿色的、散发着致命杏仁味的浓汤按了下去!
“呜一一!”
惊恐的呜咽被强行扼断在喉咙里。
刺鼻的杏仁味瞬间灌满了鼻腔,剧毒的液体强行涌入眼睛、鼻孔、嘴巴!极致的灼痛、无法呼吸的窒息、以及被按入毒液的恐怖,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坎特蕾拉的意识。坎特蕾拉纤细的身体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好在家主并不是想要杀死坎特蕾拉,十多秒之后,压在脖颈和后脑上的力量消失了,坎特蕾拉得以抬起头,扶着桌子大声咳嗽起来。
家主看着面前这个她最喜欢的孩子的狼狈样子,眼中闪过不忍,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如果这点都做不到,何谈通过圣女试炼,怎么肩负起保护翡萨烈家族,保护黎那汐塔的重任。
“记住这种感觉,坎特蕾拉。痛苦是力量,死亡是课程。优雅地承受它,或者…死去。”
“自己清理干净。”
家主不再看桌上的人一眼,转身,高跟鞋踏过狼藉的地面,哒…哒…哒…地消失在深处幽暗的走廊里。只留下坎特蕾拉,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大口喘息着。
“太可恶了!这家主是不是人!小坎特雷拉这么可爱,她怎么下得去手....”
白汐在坎特蕾拉身体中抓狂的大喊,丝毫没有注意到坎特蕾拉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
……
哗啦哗啦——
水流将脸上的污渍冲洗干净,坎特蕾拉看着镜中的自己,试探性地开口:“你怎么在我脑袋里?在刚刚,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镜中的影像苍白而年轻,湿漉漉的浅紫色发贴在脸颊,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惊疑与强装的镇定。
“啊,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白汐的声音自脑中响起,清晰的耳语令坎特蕾拉心底猛地一沉。圣女试炼才刚刚开始,厄运己经找上了她。
作为翡萨烈家族的成员,坎特蕾拉也听长辈说过潜藏翡萨烈家族之中那令人闻之色变的诅咒——每一任家主最终都会被脑中古怪的低语侵蚀、逼疯……
“你是什么?”
此时坎特蕾拉还未成长成那位独当一面的翡萨烈家主大人,哪怕她极力掩盖,白汐还是能听出她声音中潜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汐的意识飞快地运转,同时向系统确认:“我如果告诉坎特蕾拉鸣式,她会不会受到鸣式侵蚀影响?”
[宿主请放心,补丁己生效。当前‘鸣式’感知己被屏蔽,只要宿主不主动跳脸,常规信息交流不会触发‘鸣式’的注意。] 系统的回复冷静而肯定。
“告诉她鸣式不会有所影响,但是她警惕性很高…首接说系统或外来者只会让她立刻把我归类为“低语”本身,引发更强烈的排斥甚至自毁倾向。现在需要一个她能理解、能暂时接受的解释,一个能让她放下部分防备的“身份”。”
白汐思索一番,做出了决定。
谎言,有时是生存和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她轻嗯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嗓音,让它听起来更柔和,还带着一种疲惫的感觉:
“我?” 声音在坎特蕾拉脑中轻轻叹息,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我是你,坎特蕾拉。是在那些你无法承受的痛苦、压抑和绝望里,为了不彻底崩溃,而悄然诞生的……另一个人格。你可以叫我,‘白’。”
“白?”
坎特蕾拉手指下意识地抠紧了冰冷的水池边缘。另一个人格?分裂?这比预想中的“低语”更诡异……更不符合常理?
“至于你担心的‘低语’……” 白的声音继续响起,“它们确实存在,它们窥伺着黎那汐塔的一切,如同黑暗中嗜血的豺狼。它们被称作——‘鸣式’,亦是黑潮爆发的始作俑者。”
“黑潮!”
坎特蕾拉的呼吸几乎停滞了。虽然“鸣式”一个完全陌生的名词,她从未在任何家族秘典或教廷典籍中见过这个词,但黑潮的记载却有很多,是岁主英白拉多帮助黎那汐塔战胜了带来毁灭的黑潮。
心中的那个声音说造成翡萨烈家族诅咒的元凶是打算毁灭整个黎那汐塔的幕后黑手,坎特蕾拉很想问一句,她们配吗?
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坎特蕾拉内心的惊涛骇浪——震惊、茫然,以及最核心、最浓烈的不相信。
“这不可能”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尖锐的质疑,海蓝色的眸子死死锁住镜中的倒影,仿佛要穿透玻璃,揪出那个自称“白”的存在。
“我从没听过这种东西!翡萨烈的诅咒是‘低语’,是疯狂的低语!不是什么‘鸣式’!你凭什么证明你不是它们的一员?凭什么证明你不是……那疯狂本身在欺骗我?”
白汐没有因为坎特蕾拉的质疑和不信任而变得激动,她缓缓开口:
“圣女试炼结束后,你自然会从家主那里了解到那些隐藏在黎那汐塔黑暗中的真相。至于我是不是鸣式,等天黑后,我会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