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万科异化而成的恐怖怪物那庞大的尸骸静静躺在废墟之上,墨绿色的血液在瓦砾间蜿蜒流淌,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尘埃尚未落定,刺耳的警笛声便由远及近。神盾局的特勤队,永远在战斗结束后才“及时”抵达。
穿着黑色战术服的特工们迅速拉起警戒线,开始用专业的仪器扫描战场,收集怪物残骸样本,清理着这遍地的狼藉。效率很高,带着一种冰冷的程序化。
白汐站在一片相对完整的断壁旁,破损的粉色战甲尚未卸下,上面沾满了灰尘、血迹和怪物的粘液。
她冷眼看着神盾局的人像秃鹫般围拢过来,目光最终锁定在那个穿着黑色皮风衣、独眼闪烁着精光、正与科尔森低声交谈的身影——尼克·弗瑞。
没有丝毫犹豫,白汐带着尚未平息的怒火和满身的硝烟味,径首冲到弗瑞面前。破损的面罩弹开,露出她气鼓鼓的小脸。
“尼克弗瑞。你不解释一下。”
白汐猛地抬起手,指向远处废墟中那颗静静躺着的、印着刺眼黄色辐射标志的假核弹。
“那颗‘玩具’,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所谓的‘核弹’?这就是你神盾局的‘慷慨’?!”
弗瑞转过身,独眼平静地迎上白汐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问。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子。
“白汐特工,”弗瑞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令人抓狂的、置身事外的冷静,“如果那颗‘玩具’,是真的战术核弹头……”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独眼扫过周围还在忙碌的特工,扫过那片被怪物蹂躏过又被白汐和托尼二次破坏的废墟,最后落回到白汐脸上。
“……你觉得,现在这片废墟上,还能剩下什么?或者说,这片区域周围几公里内,还能剩下多少活人?包括你自己,斯塔克,还有我这些‘姗姗来迟’的部下?”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失控的怪物,暴走的特工,再加上一颗核弹?给你一颗训练弹,是出于对公共安全的最高级别考量,以及对现场人员,包括你自己,生命安全的基本尊重。”
“尊重?!”白汐气得几乎笑出声,声音拔高,“用假货坑我,差点让我被那怪物一爪子拍成肉泥,这叫尊重?!这叫谋杀未遂!弗瑞,收起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你就是怕我真用核弹,毁了你的神盾局,或者……怕我手里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
“白汐特工,请注意你的措辞和指控。”弗瑞的独眼眯了起来,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神盾局的资源调配,自有其程序和必要性考量。你的庄园被毁,我们深表遗憾,但这并非神盾局的责任。相反,你未经充分评估就使用高危武器,本身就违反了……”
“够了!”白汐粗暴地打断他,她知道跟弗瑞扯皮道理是没用的。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当场掏出讯刀给这卤蛋开个瓢的冲动。现在翻脸,得不偿失。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场充满火药味的、冗长的扯皮。
白汐咬死弗瑞欺诈和提供无效装备导致自己陷入险境,要求巨额赔偿;弗瑞则推卸责任,强调怪物威胁不可控和核弹使用的灾难性后果,只肯承担“合理”的清理和基础损失赔偿。
最终,在双方都意识到无法彻底压倒对方,且继续纠缠只会暴露更多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秘密后,一个折中的、带着施舍意味的方案被抛了出来。
弗瑞用一种官方腔调宣布:“鉴于此次事件对白汐特工造成的……惊吓和财产损失,神盾局将负责你庄园的完全修复,恢复原状,并承担所有费用。”
白汐冷哼一声,对这个“惊吓”的用词极度不满,但也知道这是目前能榨取的最大实际利益了。重建一个顶级安全规格的庄园,花费不菲,省了她一大笔钱和精力。
“还有,”弗瑞补充道,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修复工程预计耗时较长,期间庄园区域需要完全封锁。为了白汐特工的身心健康考虑,局里安排白汐特工在此期间进行一场……放松身心的长途旅行,规格按最高标准。”
白汐眯起眼睛。这是变相的“流放”?还是想把她支开,方便他们在她的地盘上“修复”时做点别的手脚?神盾局报销的“旅游”,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她也没什么担心的,这座庄园里最大的秘密就是伊凡万科,钢铁侠战甲的数据早就存在秘密服务器上。
扯皮结束,弗瑞带着一部分手下匆匆离开,留下科尔森几名特工继续指挥现场的收尾工作。白汐站在原地,看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家”,破损战甲下的手指紧握成拳。
这时,一首如同影子般沉默地站在不远处的娜塔莎·罗曼诺夫走了过来。此刻的她换下了战斗服,穿着一身利落的便装,红发在微风中轻拂,漂亮的眼眸温柔地看着白汐。
“飞机己经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这么快?尼克弗瑞那家伙会这么大方?”
“嗯。”娜塔莎应了一声,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听不出情绪,“交通、住宿、当地支援……都按最高规格准备。”
白汐终于转过头,看向娜塔莎,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和探究的弧度:“最高规格?那么,我们‘慷慨大方’的神盾局,这是安排我去哪里‘放松身心’?夏威夷?巴黎?还是南极看企鹅?”
娜塔莎迎着她的目光,红唇轻启,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新墨西哥州。”
新墨西哥州?那个除了沙子就是石头的地方?神盾局所谓的“放松身心”之旅,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汐她盯着娜塔莎那双眼睛,仿佛想从中读出神盾局真正的意图。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新墨西哥州...发生过什么事来着....对了!雷神!”
白汐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地名,很快,雷神这部电影被她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她瞬间明白了尼克弗瑞的想法。
唯一的疑惑是,原本去那里的应该是尼克弗瑞最信任的科尔森,现在怎么会变成娜塔莎和她。
白汐思考着,无意间瞥见了正在废墟中指挥处理伊凡万科尸体的科尔森,立刻想明白了一切。对神盾局来说,比起那个锤子,眼前的伊凡万科更具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