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雁门关主帐内烛火摇曳,珍馐美馔摆满长案。王大人身着绯袍,志得意满地端坐上首,余光却警惕地打量着萧景琰与韦应欢。萧景琰罕见地主动斟酒,玄色衣袖扫过鎏金酒壶,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刻意:“王大人此次千里驰援,解了雁门关燃眉之急,本王敬你一杯。”
王大人险些打翻酒杯,他从未见过如此 “亲和” 的摄政王。韦应欢适时跟上,银甲未卸却笑意盈盈:“正是!日后还望王大人在陛下跟前多替我等美言,雁门关的功劳簿,头一个便要记上大人的名字。” 说着,她将斟满的酒杯双手奉上。
酒香萦绕间,王大人喉头滚动。萧景琰挑眉轻笑,伸手将他的酒盏压低:“王大人莫要多心,如今边关告急,我等自当勠力同心。” 凤眸微眯,竟难得露出几分恳切,“听闻大人在朝中人脉极广,若能助我们打通粮草补给......”
这话正戳中王大人的得意处。他抚须大笑,眼底却闪过算计:“好说!只要萧殿下与韦将军......” 话未说完,帐外突然传来骚动。惊风神色慌张地入内禀报:“王爷!北狄又有异动,似要发动夜袭!”
王大人脸色骤变,却见韦应欢霍然起身:“王大人且安心用宴,我即刻率军迎敌!” 她转身时,与萧景琰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萧景琰端起酒杯轻抿,慢条斯理道:“王大人放心,有韦将军在,定能保雁门关万无一失。倒是这美酒......” 他将酒壶推向王大人,“切莫辜负了。”
帐内只剩两人时,王大人的指尖无意识着杯沿。萧景琰突然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本王早有退敌之策,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大人身后的郭副将,“军中有些风声,怕是会坏了大事。”
王大人心中一紧,表面却佯作镇定:“殿下但说无妨。”
“有人弹劾本王与韦将军通敌。” 萧景琰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砸在案上,“王大人可知,这背后是谁在捣鬼?”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突然凑近,声音低沉而蛊惑:“以大人的谋略,蛰伏朝堂多年却屈居御史中丞之位,岂不可惜?”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京城方向,“若大人愿意与本王联手,这京城最高的位置,让大人坐坐又有何不可?本王手握兵权,定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王大人瞳孔骤缩,喉结剧烈滚动。皇位的诱惑如同一团烈火,瞬间点燃了他深藏心底的野心。可多年的谨慎让他并未立刻松口,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殿下说笑了,这等大事......”
话音未落,帐外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韦应欢满身尘土而入,朗声道:“幸不辱命,击退了北狄前锋!” 她笑着看向王大人,“多亏王大人带来的精兵鼓舞士气,我军才能如此顺利!”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王大人心中愈发狐疑。可面对那足以颠覆朝堂的许诺,他的内心早己掀起惊涛骇浪。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好!既然如此,我等便同心协力,共守雁门关!”
夜色渐深,王大人回营后却并未放松警惕。他屏退众人,与郭副将低语:“萧景琰与韦应欢突然示好,必有蹊跷。传令下去,今夜加强戒备,再派人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阴森的阴影,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