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野狼峪笼罩其中,唯有零星火把在风中摇曳,似。王大人望着西面楚歌的战场,脸上血色尽失,官袍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后背。他踉跄后退两步,踩断枯枝的脆响惊得他浑身一颤,随后突然尖着嗓子高呼:“北狄的勇士们,随我杀出去!” 随着他的喊声,隐藏在暗处的北狄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弯刀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刀刃上涂抹的剧毒在夜色中隐隐泛着幽蓝。
萧景琰将受伤的韦应欢托付给白医女时,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了一下,目光里满是不舍与担忧:“等我回来。” 韦应欢强撑着精神,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声音虚弱却坚定:“殿下小心。” 萧景琰长剑一横,凤眸中燃起熊熊战意,转头对郭副将下令:“郭副将,你率人拦截北狄!我来取王大人狗头!” 言罢,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黑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冲入敌阵,玄色披风在血雨腥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死神降临。
王大人见萧景琰朝着自己冲来,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白,慌忙躲到亲兵身后,声音都变了调:“护驾!快护驾!” 他的亲兵们举着盾牌将他团团围住,刀枪如林,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盾牌相撞发出的 “砰砰” 声中,夹杂着王大人急促的喘息:“给我拦住他!拦住!”
战场上,杀声震天,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间炼狱的乐章。萧景琰挥剑如电,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凌厉的杀意,敌军士兵的鲜血溅在他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滴落,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玄色衣袍渐渐被鲜血浸透,染成暗红,可他依旧如战神般勇猛无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每当有敌人试图靠近他三步之内,寒光闪过,必定血溅当场。
韦应欢倚着岩石,看着那道在人山人海中奋力拼杀的身影,心急如焚。她强忍着肩膀的剧痛想要起身相助,却被白医女死死按住:“韦将军,你莫要逞强!殿下自有分寸!” 白医女的双手如同铁钳,韦应欢挣了几下,终因失血过多而力不从心,只能焦急地注视着战场。
萧景琰越战越勇,长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他宛如一颗黑色的流星,硬生生在敌军阵营中撕开一道口子。每突破一层防线,他都能听到王大人愈发惊恐的尖叫,这声音反而让他的剑招更加狠厉。终于,他冲破最后一层防线,长剑首指王大人咽喉。
王大人吓得瘫倒在地,官帽歪斜,露出稀疏的头顶,手中的象牙笏板早己不知丢到何处。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本话本子,色厉内荏地喊道:“萧景琰,你敢杀我?这本子一旦传出去,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出来。
然而,萧景琰充耳不闻,眼神冰冷如霜,手中长剑挥舞得愈发迅猛。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些日子王大人的种种恶行,勾结外敌、陷害忠良、妄图谋朝篡位,每一条都罪该万死。他的剑势丝毫未减,眼中只有这个祸国殃民的老贼。
就在这时,韦应欢看到一名北狄士兵从侧面偷偷靠近萧景琰,弯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劈下。她心中大急,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喊一声:“殿下,小心!” 同时强撑着身体,朝着萧景琰的方向扑去。
萧景琰听到呼喊,本能地侧身躲避,北狄士兵的弯刀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一道血痕。他刚要反击,却见又一支冷箭突然朝着他射来。千钧一发之际,韦应欢飞身扑过去替他挡下,箭矢狠狠扎进她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甲。
“韦应欢!” 萧景琰转身看到她受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挥剑砍倒面前的敌人,一把将她护在怀中,声音发颤:“你疯了?为什么……” 韦应欢苍白着脸挤出一丝笑,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她气若游丝地说:“因为…… 我不能看着你受伤……” 她的话被淹没在嘈杂的喊杀声中,却重重地撞在萧景琰心上。
此时的王大人,看着逐渐溃败的军队,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大势己去,突然从靴中抽出匕首,想要做最后的挣扎。萧景琰看着王大人的动作,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情,他轻轻将韦应欢放在地上,温柔地说了句:“等我。” 随后,他大喝一声,剑气暴涨,一剑将王大人手中的匕首击飞。王大人踉跄后退,萧景琰乘胜追击,长剑抵住他的胸口:“还有什么遗言?”
王大人看着西周溃败的军队,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甘与疯狂:“萧景琰,就算我死,你也别想安稳!朝中还有我的人,他们会为我报仇的!” 他话音未落,萧景琰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他的胸膛。王大人瞪大了眼睛,嘴角溢出鲜血,缓缓倒地,至死手中还紧攥着那本话本子,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