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峪的夜风裹着血腥气灌进营帐,萧景琰握着韦应欢染血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白医女将银针扎入韦应欢的穴位,烛火在她颤抖的指尖明明灭灭:“殿下,箭上淬了北狄的‘噬魂散’,若三日内不醒......” 话未说完,便被萧景琰骤然攥住手腕。
“本王要她活着。”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凤眸中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你若救不活她,整个医署都要陪葬。” 白医女浑身一颤,连忙低头继续施针,额角的冷汗滴落在韦应欢的衣襟上。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郭副将满身尘土闯入:“殿下!王大人余党在京城散播谣言,说您与韦将军私通北狄,还拿出篡改过的密信做证据!” 他将一卷羊皮纸递上前,上面赫然盖着萧景琰的印鉴。
萧景琰扫了一眼,冷笑一声将密信掷于火中:“雕虫小技。” 他起身时带落了披风,露出内里浸透鲜血的中衣,“传令下去,让刑部尚书暗中彻查户部侍郎,此人与王大人来往密切。” 他转头看向昏迷的韦应欢,目光瞬间柔和,“再派人回京城,将本王的兵符呈给陛下。”
三日后,韦应欢依旧未醒。萧景琰每日守在榻前,亲自用银针试毒,将熬好的汤药吹凉,再一点点喂入她口中。这日,他握着她的手,突然听见帐外传来骚动。
“王爷!” 惊风跌跌撞撞冲进来,怀里抱着一摞奏折,“御史台联名弹劾,说您拥兵自重!还有......”
萧景琰的手猛地收紧,韦应欢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立刻放松力道,轻轻抚上她的眉心:“出去。” 声音低沉得可怕。惊风不敢多言,匆匆退下。
深夜,烛火摇曳。萧景琰将脸埋在韦应欢的发间,声音沙哑:“你说过要护我周全,可如今......” 他的喉结动了动,“本王的命是你的,又怎能眼睁睁看你睡下去?” 突然,他感觉到掌心传来轻微的颤动。
韦应欢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萧景琰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她想要说话,却被他按住嘴唇:“别出声。”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干裂的唇瓣,“你若敢死,本王就踏平北狄,让这天下为你陪葬。”
萧景琰将韦应欢小心地扶坐起来,伸手拿过一旁早己凉透的汤药,重新用火煨热。“先喝药。”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沙哑,却比先前多了丝难得的温柔。韦应欢看着他眼下浓重的乌青,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被一勺汤药堵住了唇。
韦应欢靠在萧景琰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莫名安定。这是怎么了?我……怕不是……沦陷了?
想着想着估计是药劲上来了,迷迷糊糊就在萧景琰怀里睡着了……
萧景琰垂眸看着怀中的小人,明明那么娇小,在战场上却丝毫不输男子。睫毛像蝶翼般安静的垂落,呼吸的温热扑在他手掌心……还好,不是前几天昏迷的灼热了。
如果,本王说如果,替皇侄解决完内忧外患,把政权全部归还给他。你我都坦露实情,去一片世外桃源,再生几个娃娃……?本王在想什么???本王是……玩火自焚了吗……?
野狼峪的晨光刺破云层,天渐渐亮了。韦应欢感觉身边熟悉的龙涎香,突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萧景琰的脸……此刻的他褪去了战场上的肃杀与朝堂上的威严,只余留睡梦中纯粹的俊美……她承认她是真的心动了,她没有打扰萧景琰,她知道这几天他太累了。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己经不在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