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假死后一剑斩开仙路

第38章 锦袍换蓑衣,举杯辞旧我,最是赴死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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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冷宫皇子,假死后一剑斩开仙路
作者:
用户75232010
本章字数:
4912
更新时间:
2025-07-07

第三十八章:锦袍换蓑衣,举杯辞旧我,最是赴死求长生

天牢,第九层。

这里没有光,只有从石缝里渗出来的、带着铁锈和霉味的潮气。

火把的光,像被这浓稠的黑暗吞掉了一半,只能照亮林安身前三尺之地。

他一身素衣,站得笔首,与这地方的污秽腐朽,格格不入。

牢房深处,一个蜷缩的身影被拖了出来。那是个死囚,头发乱如鸡窝,脸上分不清是泥还是血,可那一双眼睛,在看到林安的刹那,却亮了一下。

因为,他从林安的脸上,看到了自己。

一样的眉骨,一样的下颌轮廓。

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个被岁月精心打磨,一个被命运肆意摔打。

“你怕死吗?”林安问,声音很轻。

死囚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笑声嘶哑如破锣:“怕?进了这鬼地方,老子怕的是死得不够痛快!”

林安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那囚犯面前。

“这里面,是一味药。”

“服下后,你会睡过去,心脉如遭雷击,瞬间断绝。不会有痛苦。”

他顿了顿,补充道:“连宫里最好的仵作,也只会说你死于急症。你的家人,会得到一笔足够他们安稳一生的银子。你的死,会是一场体面的病故,而不是千刀万剐的刑罚。”

死囚盯着那瓷瓶,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挣扎。

林安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这世上,没什么比给人一个选择,更能看清人心。

良久,死囚伸出那只戴着镣铐、脏污不堪的手,颤抖着,握住了那个瓷瓶。

他没有问为什么。

在这座皇城里,能活下来的人,都懂一个道理:不该问的,别问。

林安转身,火光将他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又瞬间被黑暗吞没。

他走后,有狱卒低声问:“王爷,这……万一他……”

林安的脚步没有停。

“他会的。”

“因为,那不是毒药,是尊严。”

回到暂居的王府,林安遣散了所有人。

他独自坐在灯下,摊开一张北凉特有的、粗糙的羊皮纸。

笔尖饱蘸浓墨,写下的却是最决绝的言语。

一封,给张猛,给那些跟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北凉袍泽。

“……此去,非为封侯拜相,只为给尔等寻一条活路。今后,苏家军旗之下,便是尔等归宿。何将军有信,当善待我北凉儿郎。勿念,勿寻。”

他将那些追随他入京的五百骑,通过苏烈的门路,尽数编入了北凉边军。统兵的,正是苏婉儿曾提过的那位“何”姓将军。

这天下,他唯一亏欠的,便是这帮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信他的兄弟。

他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另一封信,更短。

是给老玄的。

上面只有一个字。

“谢。”

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是谢他十五年的照拂,是谢他扫出了一条生路,更是谢他,点醒了一个不想做帝王的王爷。

计划的关键,在于一场无人能拒绝的盛宴。

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宽仁大度,也为了彻底安抚这个功高震主、却又“识趣”退回北凉的儿子,下旨,于林安离京前夜,在太液池畔,大宴群臣。

这恰好,成了林安金蝉脱壳的完美舞台。

他要在这满朝文武,在这天下至尊的眼皮子底下,演一出最盛大的死亡。

……

夜幕降临前,林安最后一次,踏入了那座藏书阁。

阁内,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旧书与尘埃混合的味道,闻着,竟比龙涎香更让人心安。

老玄依旧在扫地,一下,一下,不疾不徐。

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乱了他的节奏。

“殿下,今晚的风,有些喧嚣。”老玄没有回头,声音沙哑。

“是啊,风大了,总要吹倒些什么,也总要吹走些什么。”林安轻声道。

他走到老玄面前,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郑重地,深深一拜,三拜到底。

这一拜,是拜再造之恩。

这一拜,是辞庙堂之高。

这最后一拜,是拜江湖之远。

老玄没有去扶他,只是默默受了。

待林安首起身,老玄才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

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也不是什么万金票号。

是一个用得油光发亮的黄杨木葫芦。

“老奴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老玄吧嗒了一下没点着的旱烟杆,“这葫芦,跟了老奴三十年,装过酒,也装过水,渴了,能解渴。”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笑意。

“出了这宫墙,殿下便不再是殿下。江湖路远,记得,时时解渴。”

林安握紧了那只带着体温的葫芦。

“老玄,保重。”

“王爷,走好。”

林安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老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缓缓吐出一口白气,仿佛那没点着的烟,也烧尽了。

他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这满屋子的书听。

“这天下棋局,哪有扫地来得自在?可惜啊,这道理,总要死过一次,才能懂。”

太液池,灯火如龙,丝竹之声,响彻云霄。

皇帝高坐主位,频频举杯,满面春风。

文武百官,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一派君臣和睦的盛景。

林安坐在皇帝下首,一身崭新的镇北逍遥王袍,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几分倦意。他应酬着每一个前来敬酒的官员,笑容得体,却不及眼底。

他手中的玉如意,被他放在桌案的左上角,那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

时机,快到了。

当晚负责值守的太医,是太医院最不起眼的一位,此刻正缩在角落里,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药箱。

那是老玄的人。

酒过三巡,林安缓缓起身,端起酒杯。

“父皇,各位同僚。”

他的声音,让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此一杯,儿臣敬父皇,敬我大朔万里江山,固若金汤。”

他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他再次斟满,“儿臣敬北凉的风雪,与埋在那里的忠骨。”

他又是一饮而尽。

他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映出无数张或真心或假意的脸,忽然笑了。

“这第三杯……”

他举起酒杯,遥遥对着夜空。

“儿臣敬这京城的好雨,愿它,能洗尽前尘,各自安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脸色陡然一白,猛地捂住了胸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噗——”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溅红了他身前那张名贵的波斯地毯。

玉杯,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

“铛!”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那只象征着无上荣宠的玉杯,碎了。

镇北逍遥王林安,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在皇帝惊愕的目光中,身子一软,缓缓向后倒去。

他闭上了眼。

这出足以欺骗整个王朝的大戏,终于,落幕了。

或者说,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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