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他以为对方会兴师问罪，没想到却是聊业务。
“那台手术的视频，我看过了。”江院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欣赏的光芒，“缝合、止血、修补……每一个步骤，都跟教科书上画出来的一样标准，甚至比教科书还要灵动。了不起啊！”
他赞叹道：“现在这个消息，不光是在咱们院，在咱们整个省的普外医疗圈，都传开了。都说咱们江城医院急诊科，出了一个天才实习生。”
“你啊，可是给我们医院，大大地长脸了！”
刘凯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砸得有点晕。
“院长……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刘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哎，不用谦虚。”江院长摆了摆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更加亲切，“怎么样，来医院这段时间，还习惯吗？科里的同事关系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何老师和江老师……还有海哥他们，都很照顾我。”刘凯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江院长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何建一跟刘慧敏没欺负你吧？他们俩可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能得到他们俩的认可，不简单啊。”
刘凯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江院长话锋一转，突然问了个让刘凯措手不及的问题。
“小伙子，长得这么精神，谈女朋友了没有啊？”
“啊？”刘凯的脸瞬间就红了，比刚才打架时还红，“没……没有。”
“哈哈哈哈，害羞什么。”江院长爽朗地大笑起来，“你们这些搞临床的，工作忙，压力大，是该找个人照顾一下生活。这件事，也要抓紧嘛。”
刘凯只能尴尬地点头，心里却在疯狂打鼓。
这院长到底想干嘛？
就在刘凯满心疑窦的时候，江院长放下了茶杯，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
他看着刘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刘啊，说正事吧。”
“我这个人，一辈子都跟手术刀打交道，最看重的，就是有本事的年轻人。”
“见了你，我实在是……起了爱才之心。”
“所以，我想问问你。”
江院长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你有没有兴趣，挂在我的名下，当我的学生？”
“我可以首接推荐你去燕京大学，读个在职博士，继续深造。”
刘凯走出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还是飘的。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江院长最后那句话。
博士？
还是燕京大学的在职博士？
跟院长？
他晕晕乎乎地走在医院干净得反光的走廊上，感觉脚下踩的不是地砖，是棉花。
这算什么？
天上掉馅饼，而且是那种镶金边的顶配版馅饼，不偏不倚，正好砸他脸上了？
推开急诊科办公室的门，海洋正伸着脖子往外看，见到刘凯，立马凑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他压低了声音，一脸八卦又带着关切，“院长没把你怎么样吧？是不是因为打架的事？”
刘凯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事。”
他顿了顿，选择性地透露了一部分事实。
“不是因为打架，院长……就是问了问我最近那几台手术的事。”
这话没毛病。
“就这？”海洋显然不信，围着刘凯转了一圈，像是要检查他身上是不是少了零件，“就因为手术把你叫过去？院长这么闲的吗？”
“谁说不是呢。”
刘凯拉开椅子坐下，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身体里的那股劲儿才慢慢回来。
他可不敢说实话。
开玩笑，首接说院长要收我当关门弟子，还保送我去燕京读博？
这话要是说出去，估计整个急诊科都得炸锅。
别说海洋了，就是何建一跟江晓琪听了，都得拿他当外星人研究。
做人要低调，尤其是在这种鱼龙混杂，人均大佬的科室里。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江晓琪查房回来，摘下听诊器，随手搭在脖子上。
她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刘凯和满脸写着“快告诉我内幕”的海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呦，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带着点特有的清冷和调侃。
“听说，被院长亲自召见，单独辅导了？”
刘凯一听这话，头皮都麻了。
“江老师，您就别拿我开涮了。”他苦着脸，“我就是去汇报一下思想工作。”
“思想工作？”江晓琪嗤笑，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眼神锐利地扫过来，
“我可听说，现在全院的行政楼都在传，咱们急诊科出了个百年一遇的天才，手术做得比PPT演示还标准。”
“现在你不光是咱们科的宝贝，都快成院里的吉祥物了。”
“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几个退休老主任，都打电话到科里来，指名道姓地要你做的那台脚背神经接驳的录像。”
江晓琪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刘凯，你现在可真是……炙手可热啊。”
海洋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靠，真的假的？这么夸张？”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凯，“行啊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啊！都惊动退休老干部了？”
刘凯被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没那么夸张，都是谣言，谣言……”他摆着手，试图辩解，但显得苍白无力。
他现在算是明白江院长为什么会起爱才之心了。
感情自己这台手术，己经在圈子里掀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他正尴尬着，办公室的门“咣当”地一下被猛地推开。
护士张泠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不好了！”
“江老师！海哥！输液大厅出事了！”
江晓琪和海洋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脸色立刻变得严肃。
“怎么回事？慢慢说！”江晓琪沉声问道。
“有个女患者！”张泠喘着粗气，指着门外，“正在输液，突然就说肚子疼，疼得特别厉害！脸都白了！”
“走！”
江晓琪没有半句废话，抓起脖子上的听诊器就往外冲。
海洋和刘凯紧随其后。
三人脚步飞快地穿过走廊，赶到输液大厅。
大厅里己经围了一小圈人，护士正在努力维持秩序。
拨开人群，只见一个年轻女人蜷缩在输液椅上，一只手还扎着针，另一只手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腹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