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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舒来的晚，到时基本上人都到了，看小姑娘眼圈都泛着红众人都不敢说话，林麓刚问了一句小姑娘就扑她怀里嚎啕嚷道：“麓姐！我要和他分手！”
原因说来也不过老套，谁下班又没陪谁，谁这次放假又没到谁那儿去，异地的酸楚她尝过了而今又到自己身边小妹妹，林麓及众人耐心听着她崩溃的叙述，就连顾洵时不时从厨房出来都忍不住侧目。
“姐姐，你说，爱真的不能抵万难吗？”首到上了桌，夏舒还忍不住拉着林麓抽泣问道。
这个问题，林麓自己也未必能回答自己，她目光瞥向身边顾洵随意搭在桌上的手指，犹豫片刻又笑了笑，轻声坚定道：“当然可以。但是——只有相爱才能抵万难，不爱不行。”
夏舒默默垂下了眼，撅着嘴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道：“我知道了。行了，别管我了，今晚不是说好要玩开心嘛。”
顾洵弯了弯嘴角，举起手边的酒杯道：“对，今晚就是要开心。来，各位，我们一起举杯，感谢一下林麓和夏舒，也欢迎她们随时回基地！”
“谢谢麓姐！”
林麓笑起来，一双眼睛都微微眯着，辛辣的酒液滚进喉咙她不觉打了个寒颤，又侧向顾洵掩面轻轻咳了一声，对面贺同非比了个大拇指，“可以啊，我们局里能喝白酒的女孩子一只手也数的过来。”
顾洵伸手要过一旁没人用的红酒杯，倒上了酒换过林麓手边的酒杯，“白酒伤胃，少喝点。”
“哇哦——”吕承杰带头起哄起来，“头儿对麓姐还真体贴。”
众人借着刚才的酒劲都附和起来，林麓大方看着顾洵，笑吟吟问道：“是吗？”
此刻的否认和领导架子都是不好用的，顾洵有些无奈挠了挠眉心，声音里有一分不易察觉的笑意：“有一点吧。”
酒桌上有年轻人，酒过三巡便提议玩些小游戏，几轮游戏玩下来桌上的酒瓶子都见了底，酒量差些的吴琦坚持不住连连嚷着换个游戏，冯萧眼睛亮了亮，站起来一挥手道：“那就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不知是脑袋发昏还是运气不佳，林麓第一轮就中招，她坦然抿嘴笑道：“我选真心话。”
冯萧手机上的软件发出洗牌的声音，而后他把手机拿起来向众人展示：“请问麓姐，你上一段感情是因为什么分开的？”
这游戏怕不是有些针对她，林麓无奈不好意思低下头笑了笑，手撑着头背向众人偷偷看了顾洵一眼，与他目光对视她偏了偏头冲他一挑眉，而后摊了摊手道：“那个时候眼瞎，看上的人都不太行。”
“哦哦，我懂，遇人不淑！姐，你说是谁，是不是咱们系统里的，我把他脑袋按进火锅里！”吕承杰喝了酒有些大舌头嚷道。
顾洵微微眯了眯眼睛威胁般瞪了人一眼，只是酒意之下无人看见，他只得无奈又看着林麓，见人眼中的得意他笑笑摇头，自顾自拿起了酒杯，她说的对，确实是他不太行。
玩过一轮才终于抓住顾洵输了一次，毫无悬念他也选择了真心话，当手机自动抽出卡牌冯萧却愣了一下，缓缓转过手机来：“头儿，你上一段感情因为什么分开？”
竟是和林麓一样的牌。
吴琦摆了摆手，“换一个换一个，一样的问题没意思，头儿，重新——”
“那个时候瞎了眼，看不到爱人的好。”不等吴琦说完话，顾洵的答案己脱口而出。
吕承杰脑子己经不大思考了，闻言嘿嘿一笑：“头儿，麓姐，你俩这答案，一个眼瞎一个瞎眼，还挺搭。”
可不是嘛，不然当时怎么能在一起。
屋内众人还要喝的尽兴，林麓感觉有些头晕便趁人不注意拿着杯子去阳台醒酒，说是醒酒，可朦胧着眼伏在栏杆上看楼下江流滔滔她又忍不住地笑，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杯中红酒。
背上忽而多了一件外套，林麓回头看是顾洵便坦然拢了拢衣服，转过身靠在栏杆上轻轻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喃喃问道：“那次你说你后悔没在新疆多留两年，我就想问问你，哥哥，你当时选择回来，有我的原因吗？”
“有。”顾洵不再逃避她的问题，转头看着她答道。
当时的他，数着日子，掐着时间，只为回来和她在一起。
林麓嘴角弯了起来，有一个答案于她而言很重要，她声音极轻，几乎是用气声问道：“后悔吗？”
“后悔了。”顾洵喝了口酒，毫不避讳地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后悔在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来招惹了你。”
林麓微微皱了皱鼻子，身体不觉向他倒去，“招惹？我不喜欢这个词，我想我们之间，是有过爱情的。”
所以她会告诉夏舒，爱可抵万难，但不爱不行。
顾洵低头抿了抿嘴，“当然，对不起。”
两人间的距离一点一点在缩近，呼吸间都有氤氲酒气加重着彼此的醉意，看她踉跄顾洵下意识抬起手扶住了人，他掌心滚烫，人站稳了却也没松开手。林麓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而后缓缓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再次发问：“分开之后，有想过我吗？”
“有。”顾洵手握紧了些，“很想你。”
林麓向他迈出一步，眼眶中泪水也随即大颗滚落下来，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也能听到自己开口的声音：“想过和我复合吗？”
他的沉默渐渐，渐渐，而后比江风更加震耳欲聋，林麓眼中一点泪流尽，顾洵才干涩开口：“没有，分开就分开了。”
他至少诚实。
林麓低头拨开散下的头发，而后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她与江景融为一色，抬手抹去眼角泪水后用手中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仰起头如高贵的天鹅般喝下杯里全部红酒，酒渍深了她的唇色，夜色里更加动人。
林麓从他手中抽出手，醉眼里己看不出笑意，沉默便进了屋，透过落地窗顾洵看着她融入那一室热闹之中，被几句话就逗得笑弯了腰，嘴角不觉随她微动。
她的问题，他总归要先诚实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