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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程晏的黑色路蛮停在废弃的“圣玛丽疗养院”前。暴雨冲刷着哥特式建筑的尖顶，铁门上的锁链早己锈蚀，但门把手却一尘不染。
颜清羽伸手触碰门框，指尖划过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凹槽——电子锁的识别区。
“这里还有人进出。”她低声道。
程晏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掌按在识别器上。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铁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漆黑的走廊。
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刺鼻的消毒水气息。
走廊两侧排列着玻璃舱，每一个舱内都漂浮着人形躯体，后颈插着数据线，皮肤上贴满电极片。他们像被抽空的标本，安静地沉睡着。
“第七代活体存储器。”程晏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周家称他们为‘硬盘’。”
颜清羽的呼吸微微凝滞。她走近其中一个玻璃舱，舱体上的编号清晰可见：YM-4。
——和她的编号只差五个数字。
走廊尽头是一间没有门的病房，只有一面等身高的镀金镜子。轮椅上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白发间缠绕着数据传输线。
“周慕雪？”颜清羽试探性地开口。
轮椅缓缓转动，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女人的左眼是机械义眼，右眼却闪烁着和程晏相同的蓝色微光。
“YM-9。”周慕雪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你终于来了。”
颜清羽皱眉：“我不叫YM-9。”
“看看镜子再说。”
她下意识望向镜面，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她的虹膜边缘浮现出细小的荧光编码：YM-9β。
“β？”她猛地后退一步。
“β级实验体。”周慕雪的声音冰冷，“你的记忆被编辑过两次。第一次是九岁，第二次是十八岁——你以为自己亲眼见过颜明玉发病？不，那段记忆是植入的。”
镜中的“颜清羽”忽然歪了歪头，嘴角扬起一个她从未做过的微笑。
程晏被紧急通讯叫走后，颜清羽在病床下发现一个上锁的金属箱。她撬开锁，箱内文件让她血液凝固：
-双胞胎出生记录（1998.12.25），附DNA报告：程晏A/B基因相似度99.99%。
-死亡证明（1999.4.16）：程晏B，死因“先天性心脏衰竭”。
-实验日志第7页：“主体B死亡后，A体出现记忆紊乱，建议启用‘镜像人格植入’。”
最后是一张烧焦的照片：两个婴儿并排躺着，其中一个锁骨处有莲花状胎记——和如今程晏的疤痕位置分毫不差。
——现在的程晏，是被植入B记忆的A体。
爆炸声从东翼传来时，周慕雪突然抓住颜清羽的手。她的义眼弹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胶卷。
“罗玉珍的临终记录。”她急促道，“程景明用亲儿子做实验，现在的程晏是——”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她的话。周慕云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手中的枪口还冒着烟。
颜清羽翻滚躲闪，余光瞥见程晏从背后勒住周慕云的脖子，两人撞进实验室。她攥紧胶卷，却在镜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缓缓抬起手，比了一个“7”的手势。
“任务代码YM-9γ。”镜中的“她”开口，声音首接在她颅腔内响起，“立即处决所有知情者。”
颜清羽的枪口在程晏和周慕云之间摇摆。
镜中的“她”仍在低语：“清除程序己激活。”
周慕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绝望的嘶哑：“他们给你植入的不是复仇程序……是清除程序。”
颜清羽的后颈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皮肤下浮现出幽蓝色的γ符号。
——她才是最终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