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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府衙外，人头攒动。
迎着众多打量自己的目光，顾铭缓缓走向大门。
“听说了吗？这是知府大人钦点之人，可以跳过县试，首接参加府试。”
一个脸上长着麻子的十五岁少年小声道。
“应该是京城的高官子弟吧，姓顾的大人物倒是有好几位。”
一个略显清瘦的少年附和道。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少年走了过来，开口道：
“不就是张家的书童吗？踩了狗屎运而己，我就忘了自己卑贱的身份了？”
来人正是朱宪榤！
“王爷！”
“王爷！”
刚刚还在议论的两人齐齐对他一拜，谄媚的说道。
“嗯。”
朱宪榤扫视了一圈，态度极其傲慢。
周围的学子纷纷低头，不敢与其对视。
辽王早早过世，虽然朱宪榤还没有继承王位，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只要服丧期满，这朱宪榤就会成为一方藩王，无人愿意得罪。
“顾铭，本王来此，为何不来拜见？”
朱宪榤看着傲立于府衙门口的顾铭，没来由的，心里生出一丝怒火。
顾铭本想不理会这个桀骜的家伙，但见到躲不掉，索性拱手一拜：
“世子殿下！”
“这是县试的头名，这是县试的次名。”
朱宪榤咬牙怒斥道，
“他们都称呼我为王爷，你怎么还称呼世子？！”
说完，他快步走上去，一把拽住顾铭的衣领，威胁道：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称呼我为王爷！”
“世子殿下。”
顾铭退后一步，挣脱朱宪榤的手掌，平静的看着他。
“你疯了！
现在，张家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朱宪榤捏紧双拳，下意识就要打到顾铭的脸上。
“世子莫非要不忠不孝吗？”
眼见朱宪榤要动手，顾铭心知不能让他毁了自己的府试，立刻出言阻止。
“不忠......你在说什么胡话？”
朱宪榤浑身一颤，连忙反驳道。
“皇上尚未下旨意命你继承王位，世子就僭越，自称王爷。
此为不忠。
辽王薨逝不足三年，守丧期未满，世子就穿着华服。
是为不孝！”
顾铭不卑不亢，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大招。
他本来都不想管的，哪里想到有人上来送。
“你......你荒谬！”
朱宪榤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脸色极其难看，
“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够了！”
就在朱宪榤的拳头就要落在顾铭脸上的刹那，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立刻就握住了他的拳头。
“谁？啊！”
朱宪榤还想怒斥来人，但看清来人的衣服后，当场就软了。
飞鱼服！
绣春刀！
是锦衣卫！
“府试现场，不得打架斗殴。”
那名锦衣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铭后，一把甩开朱宪榤，大喝一声，
“闲杂人等退场！”
说完，两个商贩就换掉身上的粗布衣服，露出身上的飞鱼服。
他们一左一右，把己经的朱宪榤拖了下去。
“刚刚的话，都给我忘了。
你们的任务的通过府试！”
那名锦衣卫临走时又看了一眼顾铭，随即留下了一句话。
这次的眼神，顾铭看懂了。
是惊讶和不屑，还带有一丝警告和威胁的意思。
“这是要保朱宪榤？不对，这点瑕疵还不足以扳倒这位辽王世子。”
顾铭微微摇头，眼神愈发伶俐，
“看不起我？威胁我？警告我？总有一天，我要你们抬起头来仰望我！”
闹剧结束后，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府衙的大门终于敞开。
衙役们神情庄重地走了出来，开始核验身份。
顾铭将自己的户籍证明、担保人名单等都拿了出来，交给眼前的衙役。
出乎意料的是，衙役在接过后又问了一遍：
“你是顾铭？”
“是的。”
“知府老爷举荐的？”
“......可以这么说。”
说完后，衙役非但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反而一脸钦佩地说道：
“听说你还是书童出身，曾经被牙行贩卖，能走到如今，着实厉害。
上一个得到知府老爷举荐的，还是张神童呢。”
“多谢衙役大哥。”
见到此人没有为难自己，顾铭的称呼也亲近了一分。
“长的一张好脸，又能有如此才学，祝您夺得秀才功名。”
衙役拍了拍顾铭的肩膀，随后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顾铭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轻轻皱眉：
“少爷也得到青睐？难不成是脸？”
这般想着，他掏出一面小铜镜，端详了一下自己。
嗯，和张居正不是一种帅气。
张居正更偏向于那种方正庄严，自己则是有点像那种柔弱的俊美。
“看来，李士翱还是一个颜控。”
恰在此时，说曹操曹操到。
知府李士翱走出大门，开始训话：
“朝廷科举......”
具体的内容就像部分领导训话一样，又大又空，没什么意义，只是走一个过场。
就在顾铭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李士翱大喊一声：
“入场！”
衙役们闻言，开始对入场之人进行二次检查。
府试的搜检自然比不上乡试、会试，但也很严了。
由于检查很繁琐，顾铭己经准备好在外面等候多时。
但出乎意料的是，顾铭的名字仅仅在叫出两人后，就被喊出。
感受着众人嫉妒和羡慕的眼神，顾铭快步走了进去。
检查过后，顾铭来到自己的考场。
李士翱己经在考场中坐着了，顾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走到自己的位置。
桌面上有衙役放好的答题纸和草稿纸。
草稿纸用来写八股文的大纲，而答题纸用来写真正的答案。
感受着外面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顾铭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嘶，总不能是那个小丫头在骂我吧。”
顾铭摸了摸鼻子，扫视了一圈考场的环境。
刚刚朱宪榤的左右护法离自己很远，倒不用担心什么阴谋。
就是李士翱时不时看自己，有点毛骨悚然。
对此，顾铭只好拍着胸脯安慰自己：
“一定是自己的脸，少爷也一定经历过这种情况。”
但顾铭怎么会知道，李士翱之所以频频看顾铭，是因为他忽然发现顾铭很像一个故人。
“总不能是他儿子吧？等之后去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