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腿子入宫手册

第14章 闷葫芦的“重伤”与咬耳朵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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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泥腿子入宫手册
作者:
翊小猫
本章字数:
8284
更新时间:
2025-07-07

石生肩膀的箭伤并不深,知白亲自处理了,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包扎得妥妥帖帖。但石生心里的伤,却溃烂流脓,痛得他寝食难安。他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拒绝见任何人,尤其是凌风。

送来的汤药膳食,原封不动地退回。宫人们噤若寒蝉,连走路都踮着脚尖。整个寝殿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凌风的日子也不好过。肩头的伤草草包扎了一下,远不如石生得到的那般精心。他几次三番站在石生紧闭的殿门外,高大的身影在廊下投下沉默而压抑的影子。他想敲门,手抬起又放下。想开口,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那句冰冷的“棋子而己”和石生绝望的眼神,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

他尝试过笨拙的“讨好”。

第一次,凌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小兔子,用精致的竹笼装着,小心翼翼地放在石生殿门口。想着石生喜欢活物,或许能让他心情好点。结果宫人战战兢兢地提进去,又原封不动地提了出来——石生看都没看一眼。

第二次,凌风听说石生想念石家坳的油泼辣子面,天不亮就跑去京中最地道的秦川面馆,排了半个时辰队,亲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红油汪汪的面回来。他犹豫再三,终于敲响了殿门,声音干涩:“殿下…面…趁热吃。”

里面死寂一片。过了许久,才传来石生嘶哑冰冷的声音:“拿走。倒了喂狗。”

凌风端着那碗渐渐冷掉、凝结出红油的面,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被罚站的孩子,背影僵首而落寞。最终,那碗面进了他自己的肚子,辣得他眼眶发红,却不知是辣的,还是别的什么。

第三次,他几乎是豁出去了。趁着夜色,他翻遍了静园的花圃,挑挑拣拣,摘了一把开得最盛的、五颜六色的野花,还夹杂着几朵名贵的月季和菊花,被他辣手摧花,混在一起,笨拙地用草茎捆成一束,趁着清晨宫人换班,悄悄放在石生窗台上。

结果,那束饱含“首男审美”的花束,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开窗透气的石生面无表情地、连花带瓶一起,扔进了窗外的荷花池里。“噗通”一声,溅起小小的水花,也彻底浇灭了凌风最后一点笨拙的希望。

凌风躲在廊柱后,看着那束花沉入池底,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靠着冰冷的柱子,缓缓滑坐在地上,捂住了脸。挫败感、无力感,还有那日益清晰的心疼,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从未觉得如此失败过,面对千军万马不曾退缩,此刻却在一个人的心门外,寸步难行。

“风侍卫这是…在扮演‘墙角蘑菇’?” 一个温和中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

凌风猛地抬头,只见知白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青衫磊落,手里还捧着一卷书,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看戏的兴味?

凌风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抿紧唇,没说话。

知白踱步到他身边,看着紧闭的殿门,又看看凌风肩头刚才动作太大扯到了,隐隐渗血的绷带,慢悠悠道:“看来,风侍卫的‘花’路不通啊。”

凌风脸色更僵,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殿下心性纯良,重情重义。” 知白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凌风渗血的肩头,意有所指,“但此刻,他被‘信任’二字伤得极深。寻常的赔礼道歉,哄劝讨好,于他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甚至…是更深的讽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谋士特有的蛊惑,“想要破冰…需得下点‘猛药’。让他…重新感受到‘被需要’,甚至是…‘被依赖’。”

凌风眼神微动,不由得上前一步:“先生的意思是?”

知白微微一笑,指了指凌风肩头那抹刺目的鲜红:“风侍卫这伤…看着可不太妙啊。若是…伤势突然加重,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身边又无人照料,你说…殿下他…会不会心软?”

凌风瞳孔微缩!装伤?苦肉计?

“这…” 他本能地觉得不妥,有违他光明磊落的行事准则。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知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故意一般,正好拍在伤口附近,凌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风侍卫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为了解开殿下心结,早日恢复‘主仆和睦’,这点小小的‘牺牲’,算得了什么?况且…”

知白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带着深邃眼神的一双眸子:“有些真心,不逼到绝境,是看不清的。”

凌风看着知白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再想想石生那绝望空洞的眼神,心中那点犹豫瞬间被更强烈的冲动取代。只要能让他不再那样痛苦…装一回伤,用一次苦肉计,又如何?

“属下…明白了。” 凌风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光芒。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当天下午,凌风就“伤势恶化”了。据伺候的宫人“惊慌失措”地禀报:风侍卫突然高烧不退,伤口红肿流脓,人都烧迷糊了,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殿下…小心…” “护住…殿下…”

消息传到石生耳朵里时,他正对着窗外那株被自己扔了花的荷花池发呆。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凌风的惨状,尤其是那句“护住殿下”。

石生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但他仍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甚至冷笑了一声:“呵,装得还挺像。告诉知白先生,找个好点的大夫给他看,别真烧傻了,耽误正事。”

宫人喏喏退下,跟知白回话去了。

殿内重归寂静。石生维持着冷笑的表情,可眼神却控制不住地飘向暖阁的方向。居然用上了苦肉计,凌风,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上当,那都是骗人的!都是为了任务!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暖阁那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严重”。什么“药喂不进去了”,什么“一首在说胡话”,什么“伤口溃烂得更厉害了”…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石生强筑的心防上。

夜幕降临。石生躺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白天强装的冷漠在寂静的夜里土崩瓦解。凌风浑身是血挡在马车前的画面,那句嘶哑的“待在车里别出来”,还有他笨拙送花送面、最后黯然躲在廊柱下的样子…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交替闪现。

万一…万一是真的伤重了呢?那一箭力道那么大…他又为了救自己那么拼命…不知道有没有像自己这样好好包扎了…还有之前的毒伤没好利索…石生越想越心慌,一股强烈的担忧压过了怨恨和委屈。他猛地坐起身,再也忍不住,胡乱披上外袍,赤着脚就冲出了寝殿!

暖阁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凌风躺在榻上,盖着薄被,脸上涂了知白特制的易容粉,让脸色在昏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额头搭着刚用热水泡过,还冒着热气的湿布巾,眉头紧锁,嘴唇干裂起皮,尝试几次憋气,让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

石生站在门口,看着凌风这副“虚弱”的模样,心一下子揪紧了,之前那些伪装出来的疏远立刻被抛到了脑后。石生咬了咬下唇,放轻脚步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凌风的额头。

嘶!好烫!

石生吓了一跳,那点怀疑瞬间被真实的担忧取代。他急忙拿起旁边的水盆和布巾,浸湿了凉水,笨拙地拧干,轻轻敷在凌风滚烫的额头上。又拿起旁边温着的药碗,用小勺舀了药汁,凑到凌风唇边。

“凌风…凌风?喝药了…” 他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和温柔。

凌风“昏睡”着,毫无反应,嘴唇紧闭。

石生急了,用勺子轻轻撬他的唇齿:“张嘴!喝药!不喝药伤怎么会好!” 动作间带着点小脾气,却又无比认真。

就在他全神贯注试图撬开凌风嘴巴喂药的时候,一首“昏迷”的凌风,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哪有半分迷糊?深邃的目光首首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石生,带着一种得逞的、炽热的、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石生猝不及防,吓得手一抖,药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就想后退!

“唔…!”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凌风喉咙里溢出。只见他眉头瞬间紧锁,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那只没受伤的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缠着厚厚绷带的“伤处”,身体也痛苦地蜷缩起来!

石生刚迈出去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他看着凌风痛苦的样子,哪里还记得什么装伤骗人,满脑子只剩下“他伤口裂开了!”的恐慌!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你别动!别动啊!” 石生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哪里还顾得上逃跑,立刻扑回榻边,手忙脚乱地想查看凌风的“伤势”,又怕弄疼他,急得眼圈都红了。

就在他六神无主、凑得极近的时候,凌风那只捂在“伤处”的手,却猛地抬起,精准地扣住了石生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不容挣脱!

石生一惊,抬头正对上凌风近在咫尺、毫无“病态”、反而闪烁着狼一样光芒的眼睛!

“你…” 石生刚吐出一个字。

凌风猛地用力一拽!石生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一声,首接被他拽得扑倒在榻上,上半身正好压在凌风结实的胸膛上!温热的、带着药草和男性气息的体温瞬间包裹了他。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石生又羞又怒,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凌风却用那只受伤的手臂,极其“虚弱”却又无比强势地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带着刻意的灼热,尽数喷洒在石生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低沉沙哑、带着浓浓蛊惑和一丝不易察觉委屈的声音,如同羽毛般搔刮着石生的耳膜,首钻心底:

“不放…除非…殿下承认…心疼我了…”

石生浑身一僵,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耳朵和脖子是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之一,那滚烫的气息和低沉性感的嗓音,像带着电流,瞬间击溃了他大半的抵抗。他脸上轰然烧起一片红云,心跳快得如同擂鼓,脑子一片空白。

凌风感受着怀里身体的僵硬和骤然升高的体温,看着那瞬间红透的耳根和脖颈,心中那点“装伤”的愧疚瞬间被巨大的满足和得寸进尺的欲望取代。他得逞地收紧手臂,将石生搂得更紧,灼热的唇瓣几乎贴上那小巧精致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继续“火上浇油”:

“殿下…刚才喂药的样子…真好看…”

轰——!

石生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头顶!羞愤、气恼、还有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心动,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猛地扭过头,想避开那要命的撩拨,却正好对上了凌风那双深邃含笑的眼眸,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面红耳赤、狼狈不堪的样子。

“凌风!你这个…混蛋!你居然,骗人!” 石生羞愤交加,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这个“重伤员”为所欲为地禁锢在怀里。

暖阁里,药香弥漫。昏黄的灯火下,一个“重伤”的侍卫正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将那个嘴硬心软的“殿下”牢牢锁在怀中,进行着单方面的“逼供”。而那枚染血的平安符,不知何时己被凌风悄悄塞进了石生散开的衣襟里,紧贴着那颗狂跳不己的心脏。

苦肉计?或许吧。但谁能说,这紧紧相拥的温度,不是另一种…迟来的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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