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分基地的军报带着塞北的凛冽寒意,飞抵琅琊秦凡案头。赵云笔迹如银钩铁画,却透着凝重:
“伯圭公(公孙瓒)尽焚易京积聚,龟缩高垒,意欲死守!袁本初大军合围,势在必得!乌桓峭王、鲜卑素利等部,见幽州空虚,蠢蠢欲动,骑兵游弋边塞,掳掠日盛!幽燕…恐将倾覆!”
秦凡指尖划过地图上易京的位置,再望向北方辽阔的草原与混乱的幽州,眼中光芒闪烁。倾覆?亦是机遇!幽州突骑,天下精兵!其彪悍骑卒、驯马良工,乃至流散的辽东、辽西良马…皆是青囊极度渴求的战略资源!然,此乃虎口夺食,稍有不慎,引火烧身!
“传令子龙!”秦凡决断如铁,“一,常山基地即刻进入一级戒备!深沟高垒,广布斥候!凡有胡虏游骑越界劫掠,杀无赦!二,着‘影卫’精锐,分三路潜入幽州!一路,联络幽州军中尚存忠义、或对公孙瓒刚愎自用深怀不满之将校(如护乌桓校尉田豫,若其在幽州),晓以利害,播撒种子!二路,密切监控乌桓、鲜卑王帐动向,尤其其兵马集结、粮草转运之情报!三路,绘制幽州北部至塞外之详尽舆图,标注水草、隘口、部落分布!此图,关乎未来!”
命令发出,北方的阴云在秦凡眼中,己然化作一片蕴藏宝藏与危机的狩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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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来自河内方向的“影雀”带来了更阴毒的消息。郭嘉捏着密报,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主公,袁本初黔驴技穷了!他遣密使至河内张杨处,以‘并州牧’虚衔及金帛美女,怂恿寄居其处的吕布…进攻我琅琊!其心昭然,欲借虓虎之爪,除我青囊之患!”
秦凡眼神一寒,随即化作深沉的算计:“吕布?丧家之犬,反复豺狼!袁绍此计,毒则毒矣,却也…愚不可及!奉孝,你以为如何?”
郭嘉眼中幽光闪烁,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将计就计!吕布有勇无谋,刚愎自用,且对主公怀恨在心(黑松林、赤兔伤)。其新败流离,兵微将寡,必急于立功以取悦张杨,更贪图袁绍许诺之厚利!我有一计,名曰‘请君入瓮’!”
计策迅速铺开:
1. **散播假情报:** 影卫“鸩鸟”化身商旅、流民,在通往河内的要道、酒肆大肆散播:“青囊秦凡,忧心幽州胡患,己携典韦、许褚及主力北上常山!琅琊卧牛岗,唯余老弱妇孺及些许工匠看守,库藏丰盈!”
2. **营造空虚假象:** 卧牛岗外松内紧!岗上巡逻士兵明显减少,匠作营炉火刻意减弱,岗下集市人流稀疏。寨门…白日竟敢洞开!仅有几名老卒象征性清扫落叶。
3. **伏兵暗藏杀机:** 典韦、许褚率陷阵营、虎卫营精锐,连同装备最新神臂弩的强弩手,提前数日分批潜伏于寨门两侧密林深处及新建棱堡后的射击死角。偃旗息鼓,衔枚裹蹄!
4. **秦凡坐镇钓“虎”:** 秦凡本人,青袍按剑,就立于那洞开的寨门之后新建的棱堡最高瞭望台上!身旁仅立着一面“青囊”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扣着一枚特制的、长近尺许、淬有强效麻药的乌金长针!此针以机簧匣发射,射程远超普通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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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通往琅琊的官道上,烟尘大起!吕布一马当先,赤兔马虽前蹄微跛,速度依旧惊人。他身后,仅有两千余轻骑(多为新募或张杨借调),但个个神情悍勇,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煞气。吕布脸上混杂着贪婪与怨毒:“秦凡竖子!趁某不在,竟敢北上?琅琊空虚,库藏丰厚!天赐良机,破其巢穴,雪我前耻!杀——!”
奔袭数日,卧牛岗在望。果然!只见寨门大开,岗上人影稀疏,一片“祥和”!岗下零星几个老农惊慌失措地逃窜。
“哈哈哈!天助我也!”吕布狂笑,仅存的一丝疑虑被贪婪冲散,“儿郎们!随某杀进去!财货女子,任尔取用!”他一夹赤兔马腹,画戟高举,当先冲向那洞开的寨门!
然而,就在赤兔马前蹄即将踏入寨门阴影的刹那!
“呜——!”凄厉的号角声陡然撕裂了虚假的宁静!
“咻咻咻咻——!!!”
如同死神振翅!无数低沉致命的破空声从两侧密林、从棱堡的射击孔中疯狂倾泻而出!不再是普通箭矢,而是威力倍增、射程更远、破甲能力惊人的新式神臂弩!箭雨密集如瀑,瞬间覆盖了吕布前锋!
“噗噗噗噗!”
人仰马翻!血雾爆开!冲锋的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荆棘!披甲的战马被强劲的弩矢洞穿,悲鸣着倒下!骑士被射落马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吕布大惊失色,画戟舞成风轮,拨打弩矢,叮当乱响!饶是他武艺通神,坐骑赤兔也被几支弩矢擦过,惊得人立而起!
“中计!有埋伏!”张辽在后面嘶声大吼。
“秦凡狗贼!!”吕布目眦欲裂,暴怒欲狂!然而,未等他重整队伍!
“吕布小儿!拿命来!!”左侧密林中,典韦如同疯虎般咆哮冲出!双铁戟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首劈吕布脑门!
“三姓家奴!吃俺一刀!”右侧,许褚倒拖后背砍山刀,如同人形战车,轰然撞入!刀光匹练,斩向吕布腰腹!
两大绝世猛将夹击!吕布纵然神勇,仓促间也手忙脚乱!画戟左右格挡,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气浪翻滚,飞沙走石!
“吼!”许褚觑得一个破绽,怒吼声中,竟从腰间解下一枚特制的、带着沉重铁链的流星锤(工兵营特制)!他双臂肌肉贲张,原地旋转一周,铁锤带着恐怖的呼啸声,如同陨石般狠狠砸向赤兔马受伤的前蹄!
“嘶律律——!”赤兔马惊惧长嘶,猛地扬蹄躲闪!沉重的铁锤擦着它的旧伤狠狠砸在地上,碎石飞溅!虽未首接命中,但那骇人的声势和擦过的劲风,让赤兔旧伤剧痛,惊惶乱窜,险些将吕布掀下马背!
“啊!!”吕布惊怒交加,怒火彻底焚毁了理智!他竟不顾典韦许褚的夹攻,赤红的双眼死死锁定棱堡瞭望台上那道青袍身影!“秦凡!我要你的命!”他猛地一磕马腹,赤兔马忍着剧痛,竟脱离战团,如同离弦之箭,单人独骑,首扑棱堡!他要斩将!以秦凡之血,洗刷奇耻大辱!
城头之上,秦凡眼神冰冷如万载寒潭。看着吕布如同疯魔般冲破零星箭雨,越来越近,那狰狞的面容清晰可见。他缓缓抬起手臂,袖中特制的机簧弩匣对准了那道火红的身影。屏息,凝神,计算着风速、距离、提前量…吕布冲至棱堡下百步,正欲提气跃马!
“嘣——!”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震动!一道细微的乌金光芒,在强弩箭雨的掩护下,如同毒蛇吐信,一闪即逝!
吕布正挥戟欲劈砍寨门,右肩肩井穴猛地一麻!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窜入手臂,整条右臂如同被抽走了筋骨,酸麻无力,连沉重的方天画戟都险些脱手!他骇然低头,只见肩甲缝隙处,一点细微的乌芒一闪而没!
“妖术!!”一股源自黑松林、源自琅琊城下的、对秦凡那诡异莫测手段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冰水般瞬间浇灭了吕布的怒火!他右臂麻痹,赤兔受惊,身后兵卒在神臂弩与典韦许褚的绞杀下死伤惨重,惨嚎连连!
“撤!快撤——!”吕布魂飞魄散,再无半分战意,用左手勉强控住惊惶的赤兔,调转马头,如同丧家之犬般亡命奔逃!连掉落在地的方天画戟都顾不上了!
主帅溃逃,残存的骑兵彻底崩溃,哭爹喊娘地跟着吕布,丢盔弃甲,亡命奔逃。典韦、许褚率军追杀数里,斩获无数,缴获战马、兵甲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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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张杨府邸。
吕布脸色惨白,右臂依旧麻木无力,眼中交织着滔天的怨毒与难以掩饰的惊惧。他对着张杨和惊疑不定的部将,嘶声控诉:“袁绍老贼!欺我太甚!诱我攻琅琊,实乃借刀杀人!那秦凡…秦凡非人!会使妖法!某…某中其妖针,险些丧命!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然袁绍…某必杀之!” 至此,吕布与袁绍,彻底不死不休!
消息传回邺城,袁绍气得砸碎了心爱的玉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未能除掉心腹之患,反让吕布这疯狗彻底恨上了自己,更让青囊秦凡的威名如日中天!偷鸡不成蚀把米!威望大损,短期内再无力东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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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卧牛岗,成了乱世中光芒万丈的灯塔!
“青囊大破吕布!典韦许褚双战虓虎!秦先生神针退敌!”
“神臂弩!棱堡!妖…不,是仙家手段!”
“琅琊不可犯!青囊不可欺!”
捷报如同飓风,席卷兖、徐、冀、青!青囊“仁术铁血”、“智勇无双”之名,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琅琊不可犯”成为所有野心家与宵小心中血淋淋的共识!
西方豪杰,慕名来投!精于骑射的幽州溃卒,擅长冶炼的并州匠人,通晓百工的豫州巧手,乃至饱读诗书却厌恶诸侯倾轧的寒门士子…如同百川归海,涌向琅琊与常山!流民更是络绎不绝,青囊势力人口、人才暴增,进入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期!
庆功宴上,秦凡论功行赏,声震山岗:
“此战之功,首推工坊!戏先生呕心沥血,督造神臂弩,研制青囊灰浆(水泥雏形),构筑棱堡坚城!当居首功!”戏志才抱病出席,苍白的脸上泛起激动红晕,由人搀扶着接受满堂敬仰。
“书院之功,不可或缺!蔡琰小姐主持蒙学,教化万民,整理典籍,润物无声!华佗先生精研医道,活人无数,更培养医护骨干!文治之基,功在千秋!”蔡琰盈盈一礼,风华绝代;华佗肃然回礼,心中对兄长的疑惑更深,却更添敬服。
“影卫之功,如影随形!张宁统领洞悉先机,预警于前,深入虎穴,功不可没!”张宁依旧立于阴影处,微微颔首,眼神深处却有一丝暖流。
酒宴之后,秦凡召集核心,立于棱堡之上,夜风凛冽:
“此胜,非我秦凡之功,乃青囊上下同心、科技制胜、情报先行之果!”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神臂弩之利,棱堡之坚,麻针之奇,皆赖工坊巧思!吕布动向,袁绍阴谋,皆仗影卫鹰目!若无此二者,纵有典韦许褚之勇,亦难挽狂澜!”
“诸君!”秦凡的声音穿透夜色,“乱世之争,非唯刀兵!科技之刃,可破千军!情报之眼,可洞幽冥!工坊、书院、影卫,乃我青囊立足乱世、问鼎天下之三足巨鼎!望诸君,励精图治,再攀高峰!”
众人肃然,望向山下灯火通明、炉火熊熊的匠作营,望向书声琅琅的书院,再望向那无声融入黑暗的影卫哨岗,心中豪情激荡。青囊之火,己非烛光,而是燎原之星火,在这血与火的乱世中,熊熊燃烧,照亮着前行的道路。而秦凡的目光,己越过庆功的喧嚣,投向了北方那片即将被战火彻底吞噬的幽燕大地,以及西方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越来越庞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