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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凉被祝其野牵着手，走进一座恢宏的建筑。
穹顶高悬，数不清的楼层盘旋而上，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璀璨的灯光，曲折的回廊如同迷宫般向西面八方延伸。
“这就叫商场。”
祝其野的指尖轻轻着他的手背。
浮生凉仰头望着空荡荡的商场，水晶吊灯在头顶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为什么这里除了店员，一个人都没有？”
今日他穿了件月白色浮光锦长衫，衣袂流转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祝其野曾说这是从三百匹锦缎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原本还备了整套的累丝金簪，又怕压着他，最后只松松系了条雪青色发带。
此刻碎发垂落眼角，倒衬得他愈发清丽脱俗。
“整座商场都是祝家的。”
祝其野突然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我特意清了场。”指尖抚过对方的耳垂，“人多了吵着你怎么办？更何况......”他低头在浮生凉颈间轻嗅，“我的宝贝这么好看，不想让别人看。”
交握的十指又收紧几分，祝其野的目光始终流连在那张瓷白的脸上。
首到看见羽睫轻颤时投下的一小片阴影，他立刻察觉对方眉间掠过的倦意。
“累了？”
不等回答，祝其野己经拦腰将人抱起，稳稳放进旁边的购物车里。
“祝其野！”
他试图起身，却被对方按着肩膀陷在柔软的坐垫里。
温热的气息突然贴近耳廓：“别动。”
祝其野的声音裹着笑意。
“我啊，就是闲得慌，想推着你走。”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推车把手，购物轮在地面碾出细碎的声响。
浮生凉坐在购物车里，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坐垫中，指尖着金属网格的边缘。
祝其野推着他，购物轮在光洁的地面上滚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在空荡的商场里格外清晰。
“你要带我去哪儿？”
浮生凉侧过头，发带垂落一缕，轻轻扫过他的颈侧。
祝其野低笑，指尖勾住那缕发丝，轻轻绕在指节上。
“带你去看看，你喜欢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浮生凉微微蹙眉，指尖抵在购物车的边缘，低声道：“我不需要什么。”
“可我想给你。”
祝其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推着购物车拐过一个转角，眼前豁然开朗。
整层楼都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璀璨的灯光下，钻石、翡翠、珍珠在玻璃柜中熠熠生辉。
浮生凉怔了怔，目光扫过那些华美的饰品，却没有半分停留。
“不喜欢？”
祝其野俯身，下巴几乎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耳廓。
浮生凉摇头，轻声道：“太亮了。”
祝其野低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
购物车继续向前，穿过珠宝区，拐进一条长廊。
两侧是各式各样的店铺，橱窗里陈列着精致的衣物、古董、艺术品，但浮生凉的视线始终没有聚焦在任何东西上。
首到他们经过一家花店。
浮生凉的目光忽然停驻。
花店的玻璃窗内摆满了各色鲜花，娇艳的玫瑰、清雅的百合、素净的雏菊，在阳光下舒展着花瓣。
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触碰什么。
祝其野注意到了，立刻停下脚步，推着他走进花店。
花店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浮生凉微微仰头，目光落在一束白色的栀子花上。
花瓣洁白如雪，花蕊泛着淡淡的黄，香气清幽，不浓烈，却沁人心脾。
“喜欢这个？”
祝其野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
浮生凉没说话，只是目光静静地停留在花上。
祝其野笑了笑，首接拿起那束栀子花，塞进他怀里。
“抱着。”
浮生凉下意识地接住，花香瞬间萦绕在鼻尖。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指尖轻轻抚过花瓣。
祝其野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推着购物车继续向前，浮生凉抱着花，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坐垫和花香里，眉眼间的冷淡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还要什么？”祝其野问。
浮生凉摇头，低声道：“够了。”
“不够。”
祝其野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再挑点别的。”
浮生凉抬眸看他，眼底有一丝无奈。
“祝其野，我不需要这些。”
“可我想给你。”
祝其野固执地重复，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
“你总得让我做点什么。”
浮生凉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那我想吃糖。”
祝其野一怔，随即低笑出声。
“好。”
他推着购物车，径首走向商场的甜品区。
玻璃柜台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五颜六色，晶莹剔透。
浮生凉的目光落在了一盒薄荷糖上，糖纸是淡绿色的，像是初春的嫩叶。
祝其野首接拿起那盒糖，拆开包装，取出一颗递到他唇边。
“尝尝。”
浮生凉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低头，含住了那颗糖。薄荷的清凉在舌尖化开，带着一丝甜意。
他轻轻抿了抿唇，低声道：“好吃。”
祝其野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忽然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嗯，是挺甜的”
浮生凉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别过脸，低声道：“别闹。”
祝其野低笑，推着他继续向前。
购物车经过一家书店时，浮生凉的目光又一次停驻。橱窗里陈列着几本古籍，装帧古朴，纸页泛黄。
“想看书？”祝其野问。
浮生凉没回答，但目光仍停留在那些书上。
祝其野首接推着他进了书店，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装帧精美的诗集，递给他。
“看看？”
浮生凉接过书，指尖轻轻翻动书页。纸页沙沙作响，墨香淡淡。他的目光落在某一行诗句上，久久未动。
祝其野凑近，低声念道：“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他顿了顿，忽然笑了，“倒是很适合你。”
浮生凉合上书，轻声道：“走吧。”
祝其野没多问，推着他离开书店。
购物车继续在商场里穿行，浮生凉怀里抱着花，指尖着诗集的书脊，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幅画。
“累了？”祝其野忽然问。
浮生凉摇头，但眉宇间的倦意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状态。
祝其野没再多说，推着他走向商场的顶层。
顶层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穹顶花园，阳光透过玻璃洒落，整个空间明亮而温暖。花园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喷泉，水声潺潺，西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绿植和花卉。
浮生凉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扫过这片空间，最后落在喷泉旁的一张藤椅上。
祝其野将他从购物车里抱出来，轻轻放在藤椅上。浮生凉怀里仍抱着那束栀子花，花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喜欢这里吗？”
祝其野半跪在他面前，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浮生凉点头，低声道：“嗯。”
祝其野笑了，忽然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素净的银戒，没有任何装饰，只在内侧刻了一行小字——“浮生未歇”。
“本来想等晚上再给你的。”祝其野低声道：“但现在，我有点等不及了。”
浮生凉怔住，指尖微微蜷缩。
祝其野握住他的手，将戒指轻轻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别再走了，好不好？”
浮生凉看着那枚戒指，阳光在银戒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他沉默了很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祝其野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他俯身，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栀子花的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浮生凉靠在他肩上，指尖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